細看之下,他的手都在發抖,搗藥的頻率也加快了許多。
李慕歌唇角挑起一抹弧度,将藥遞給他:“我看您這幾日也挺辛苦的,要不然,事情我來做,這藥,您喝了,好好睡一覺吧。”
李大夫的手一頓,腦袋埋得更低了,慌忙的搗藥:“我這把年紀了,喝什麽安神湯,你喝吧,我還要做事。”
“哦?”李慕歌拉長了調子,也不逼迫他,慢悠悠的将爐子裏的火熄了,拿起自己平日裏練的那把劍,繞到了老大夫的身後。
“李大夫,你這是不想喝呢,還是不敢喝呢?”她輕飄飄的将長劍搭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李大夫渾身一個激靈,藥杵落在了地上,一雙手忍不住顫抖。
“姑,姑娘,你這是要做什麽?”
李慕歌輕笑了一聲,低聲道:“李大夫,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就說說,是誰,讓你來毒死我的。”
其實她的心裏面已經有了一個底,畢竟自己來這裏也沒多久,原主也實沒有太多交惡的人,有這個能耐的,不多。
李大夫冷汗涔涔,結結巴巴了半天,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李慕歌冷笑一聲,長劍忽然緊貼着他的脖子:“您這可要想清楚了回答,我這個人,脾氣不好,連帶着自己的武器脾氣也不好,更何況,刀劍無眼!”
說道最後,她的聲音已經變成了厲喝。
李大夫頓時是一個激靈,
連忙道:“是縣太老爺,是縣太老爺。”
他一邊說一邊抹額頭上的冷汗,一五一十的将事情都招了。
“今日我抓藥回來,縣太老爺就把我喊了過去,問姑娘您的病情,我說,多吃幾副藥就好了,誰知道,縣太老爺就給了我一包,一包……”
“砒雙對吧?”李慕歌接替了他的話,揮劍直接将藥碗砍成兩半。
果然是他!
能有這個本事,又和她有仇的,除了許廉明,她再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李慕歌眼神泛冷,卻是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低聲威脅:“李大夫,這件事我可以不和你計較,不過,這床上的人,你得給我醫活了,否則……”
未說完的話不言而喻,李大夫打了個寒顫,連忙點頭。
“這時自然,這時自然。”
這件事給李慕歌提了一個醒,每每給魏臨淵喂藥之前,必定會讓李大夫嘗上兩口,免得這藥中又有毒。
隻是有一點叫人厭煩,便是那許廉明三番五次差人來打聽她死了沒有。
李慕歌每每看見那鼻孔朝天的小厮,簡直就快氣笑了。
許廉明這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連帶着掩飾一下都不屑于。
這日,李大夫又出去抓藥。
許廉明站在遠處看了一眼,皺眉道:“這都過了這麽久了,怎麽那小丫頭片子還活着?”
他眼神淩厲的望向師爺,師爺腿肚子一個抖,連忙道:“小人是親自東西交到那人的手上的,會不會是被那小丫頭發現了?”
許廉明心中總覺得有些怪異,望着那小院子道:“你去讓人查一查,看看那老大夫抓的是什麽藥。”
風寒這種東西,說重也不重,說輕也不輕,若是體質好的人,喝幾大碗姜湯,在杯子裏捂出一層熱汗,也就好了。
體質不好的,喝上半個月的藥,也不是問題。
可是就讓着白花花的銀子往那李慕歌的肚皮裏面鑽,許廉明那是一千個一萬個的不甘心。
那小厮是個跑腿的好手,将事情打聽得清清楚楚,什麽藥,什麽作用,那可是一字不落的說給了許廉明聽。
或許他這輩子都沒這麽聰明過,如今全用在了這上面。
許廉明聽後一怔,随後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
“你說她那老東西用的大部分都是傷藥?”
他要是腦子沒壞掉,可記得那小丫頭片子說是自己感染上了風寒。
許廉明雖然不知道風寒該用什麽藥,但總歸來說,不至于用傷藥吧?
“走,我倒要看看,那小丫頭片子葫蘆裏面賣的是什麽藥。”他領着一大群仆人往李慕歌的院子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就吩咐仆人藏了起來,随後才慢吞吞的讓師爺上前敲門。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