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把他埋了,他才不能入土爲安!”李慕歌說什麽都不肯讓王荀被埋了,這可是唯一能證明她清白的證據,不能被毀了,“況且你憑什麽是我殺了王荀,你有何證據?”
“那天我們都看到你與小荀發生了争執,而後又從你家裏找到了他的鞋子,顯然是你把小荀推到水裏淹死的!人證物證俱在,你莫要狡辯!”王轼信誓旦旦地說道。
李慕歌聞言,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哦?真是這樣的嗎?那你爲什麽這麽急着将王荀下葬?莫不是要掩蓋什麽證據?”
“你……你胡說八道!”王轼眼裏閃過一抹慌亂,但很快便又鎮定了下來,“死者爲大,我隻是想早點讓小荀入土爲安而已。至于你,我相信縣太爺一定會秉公執法,将你浸豬籠的!”
說曹操,曹操到。
滿頭大汗的許廉明被下屬攙扶着趕到了,對于養尊處優的他來說,簡直要了他的老命。
而早一步抵達的魏臨淵卻面不紅氣不喘,悠哉悠哉的。
一見到許廉明,王轼便立馬上前告狀,言辭激動,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樣。
許廉明看了一眼魏臨淵,皺眉說道:“這是本官的意思,案子沒結之前不許下葬,你再敢阻攔,唯你是問!來人,打開棺材!”
王轼瞠目結舌,萬萬想不到竟會是這個答案。
縣太爺發話了,自然沒人敢反對,王荀的屍體立馬被搬了出來。
屍體被水泡得腫
脹發白,又因着高溫天氣,隐隐散發着一股惡臭,令人聞之作嘔。
在場的人紛紛跑到一邊大吐特吐,王荀的母親更是被刺激得暈了過去。
倒是作爲王荀的兄長,王轼的表情就有些耐人尋味了,有些厭惡又有些恐懼。
這一對比,李慕歌反而成了最淡定的人。
她迅速從裙擺撕下一張布條包裹住右手,而後在衆人驚駭的目光中,開始仔細檢查屍體。
“死者屍體被水泡得腫脹發白,散發惡臭并輕微腐爛,全身關節已經徹底僵硬。另外,死者的胸口和腹部均出現紫紅色的屍斑,用力按壓之後能完全褪色,由此可以推斷死者死亡時間大概爲12小時,也就是昨晚子時,至于死因……”
“大人請看,死者的脖頸處有一處勒痕,證明死者的死因是窒息而亡,而不是溺水死亡。”
順着她的指引,在場的人果然看到王荀的脖子上有一條勒痕,隻是不太明顯,若不是李慕歌提醒,根本不會有人發現。
許廉明皺眉喝道:“應仵作,怎麽回事?”
應仵作是縣衙裏的仵作,從事這行已經十幾年了,此時卻吓得冷汗淋漓,“大人恕罪,那勒痕過于隐秘,屍體又被泡發腫脹,不易察覺,屬下才沒有發現,請大人饒命。”
“大人,此事不能怪應仵作,若不是我心裏存疑,也不會注意到此這個細節。”
李慕歌出言解圍,引得應仵作感激不已。
“即使
如此,你又憑什麽斷言王荀是窒息而死,而不是溺水死亡?”許廉明的問題一針見血,問到了關鍵點上。
可李慕歌早已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地說道:“這事很簡單,隻要剖開屍體一驗便知,若是溺水而亡,那麽死者的肺部就會積水腫大,而若是被人勒死後沉屍,那麽肺部就不會有積水。”
周圍的人見李慕歌笑眯眯地說出解剖屍體的話,紛紛感到不寒而栗,連忙退後幾步遠離她。
許廉明臉色陰晴不定,顯然内心在糾結。他偷偷望向魏臨淵,卻見他輕輕颔額,表示默許。
見狀,他隻能咬牙說道:“應仵作,馬上驗屍!”
“是!”
應仵作立馬拿出随身攜帶的工具,就地開始驗屍。
那可怕的場景,吓暈了不少人,唯有兩人面不改色地看完了全程。
李慕歌自然是其中一個。
其實她本是21世紀的一名法醫,驗屍對她來說就像家常便飯一樣,倒是對古代同行的驗屍工具和手法更好奇幾分。
但那個年輕男子居然也堅持看完了,并且面色淡然,好像隻是在看殺雞一樣,令她不禁刮目相看。
沒想到這個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竟然這麽爺們!
仿佛察覺到李慕歌的目光,魏臨淵轉頭看來。
四目相對間,李慕歌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都要被吸走似的,吓得她趕緊移開雙眼。
這個男人,絕對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