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這一雙手,居然不知道該怎麽安放,又擔心會觸碰他的傷口,“你可真是個傻子,你爲什麽要替我擋劍?”
聽聞此言,爲林淵用僅有的一絲不太清晰的意識。
看着女人那惶恐無措的模樣,卻硬撐着一絲笑容,顯得多幾分讓人揪心,這才又糯着聲音說道:“我說了,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我會用性命保護你的,不要爲我傷心,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他要是不說這一番話還好,可是這麽一說,李慕歌心中卻越發覺得愧疚釋然,隻覺得渾身都不是滋味,深深的吸了口氣。
一隻手輕輕的搭上了對方的嘴巴,“不要再說話了,讓自己保持一點體力,我這就去給你找人!”
想着,李慕歌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将目光鎖定在周圍的方向,突然就扯着嗓子大吼道:“來人啊,救命啊,有人受傷了!”
這女人尖銳的嗓音,在叢林之中不斷的回蕩開來,焦急中又帶着多爲惶恐。
本來遠遠的躲在暗處的蕭雲,怎麽也沒有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此刻手中握着弓箭卻顯得多了幾分惶恐,“但是這女人究竟有什麽好的,一個二個都争相守護着她,那也是你活該,誰讓你出來多管閑事的,别怪我無情!”
帶着幾分難以言說的憤恨,蕭雲心中久久不能平複下來,這一張纖薄的嘴唇,此刻都快咬得滲出血絲。
突然着就聽見一陣馬蹄聲不斷的朝這邊,奔湧而來,蕭雲哪裏顧得上什麽去救人,要是被發現了的話,那才叫悲傷呢!
跟着,就連忙轉頭,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而另一邊,這馬匹踏地而至,坐在馬上的太子看到這幅情況,心中惶恐,“這是什麽情況?”
“問這麽多了,趕緊把他帶回去,他現在情況很嚴重!”
這轉眼之間,衆人安查的駐紮地裏面,魏林淵一個人躺在大床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的一時。
蒼白的面色,又讓人多了幾分害怕,就見李慕歌雙手合十,默默的在心中祈禱着,“可千萬不要出事。”
畢竟這也是因爲她才變成這個樣子,如果真的出了事情,那自己豈不是這輩子都還不清了嗎?
“别擔心了,他這麽身強體壯又能打,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太子輕輕地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躲在外面不敢露面的蕭雲,此刻又恨得咬牙切齒。
等到大夫處理完畢之後,這才跟着抱拳說道:“這位公子傷的還是挺嚴重的,先是胸膛重傷,若是再深入一寸,他是要直逼心髒,就沒救了。再者摔下馬匹,正巧碰上手關節,如今手還有些脫臼。”
這醫生說的是一個淡然,不過聽的人可就沒有這麽好的心态了。
李慕歌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魏臨淵隻覺得那叫一個愧疚難說,“真是個傻子,我明明都已經對你那樣冷漠了,你怎麽還要這樣守護我?”
想着女人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又對着衆人說道:“接下來就讓我照顧他吧,我也通曉一些醫術。”
也不知道是因爲擔心他的傷是不舍離開,還是怕别人照顧不好,反正就是想找個借口離開這裏。
等到衆人都退去之後,李慕歌默默的坐在床沿邊上,靜靜的看着昏睡的男人,那五官棱角極爲分明的面孔,實在是讓人有些欲罷不能。
一隻手不受控制的就摸上了男人的發絲,輕輕的在他的臉頰上滾動一圈,眼眸之中多爲留戀和擔憂。
興許是這溫柔的動作,帶着幾分癢癢的觸感,魏臨淵卻沒忍住,皺了皺眉頭。
這眼眸松動之間,細長的睫毛,如同那一把把小扇子撲棱撲棱的。
随即,目光就鎖定在了此刻正凝聚在自己身上的李慕歌身上,“真的很幸運,第一眼看到的是你。”随即着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微笑的弧度。
卻看得李慕歌十分不是滋味,又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若是再不要命一點的話,恐怕就看不到我了!”
說着最狠心的話,可是這面部的關切,已經将他出賣的一幹二淨。突然之間隻感覺自己的手微微有所動靜,這位林淵居然冷不防的。
一隻手緊緊的握住了她,死活都不肯松開,讓李平添了幾分惶恐之色,“你這是做什麽?”
“我隻是害怕你再次離開,想要緊緊的抓住你,想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這忘不了和放不下,不是兩回事,就是一回事兒。
聽聞此言,李慕歌心中猛然一顫,瞳孔震懾之間,隻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無時無刻都在想念着自己。
随即,深深的吸了口氣,一隻手搭在了他的手上,這才又跟着柔聲安慰道:“謝謝你一直守護着我,你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我就跟你回南越。”
突如其來的一番話,猶如那雨過天晴的彩虹,絢爛紛飛,讓人有些受寵若驚。
魏臨淵瞳孔微微一陣,這情緒激動,顫抖的身子,扭動的傷口,又忍不住發出了一陣悶哼聲。
吓得李慕歌又跟着惶恐幾分,“這是做什麽?”
“你原諒我了嗎?”魏臨淵保持冷靜之後,眼含期待的看着對方,卻永遠都忘不了這個話題。
如此說來,李慕歌又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說一些刺激人的話,隻能點了點頭,“你都已經爲我豁出了性命,就算有什麽恩恩怨怨,早已經煙消雲散了。”
或許在她的心裏,也爲這件事情從來都沒有放松過,如今二人也算得上是破鏡重圓。
随着時間點點過去,魏臨淵的傷勢恢複的倒是不錯,隻不過某些人可就沒這麽幸運了。
“殿下,這件事情真的和蕭雲沒有任何關系,你可千萬不能夠污蔑我啊!”
蕭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事情突然就查到了自己的頭上。要是就這麽承認的話,那必然是沒有什麽好結果的!
這一字一句,一頓一停,俨然是帶着哭腔在這裏裝腔作勢,然而太子可不是好糊弄的,突然沖着旁邊的太監使了個眼色。
那太監倒是機智,将魏臨淵中的那隻箭丢了出來。
雙手覆被,以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态,睥睨的望着面前跪地的女人,眼眸之中卻多爲不屑和諷刺,“這支箭上帶着你們蕭家的标志,你告訴我,跟你沒有關系,還是跟你爹有關系!”
突如其來的一番質問,聲色俱厲,讓人忍不住,微微汗顔。
蕭雲惶恐之際,這件事情與他有關,怎麽可能會連累他爹呢?如今這證據确鑿,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隻能夠連忙匍匐身子,磕着腦袋,“還請殿下饒命,看在蕭雲對您一片真情的份上,殿下千萬不要連累爹爹!”
“你這次刺殺的可是人家南越國的使者,到時候破壞了兩國邦交,你覺得自己擔待的起嗎?這件事情,你自己說該怎麽罰!”
太子深深吸了口氣,他倒不是想爲魏臨淵出氣,隻是想爲兩國的邦交做一份貢獻。
蕭雲跪在地上問了老半天,與其接受被懲罰,讓自己選擇懲罰,豈不是更加有些難爲人嗎?
輕了不太好,重了也不太好,糾結了好半天之後,這才又跟着說道,“蕭雲願意回家潛心禮佛一年,來贖罪,殿下覺得如何?”
他這好歹也是個丞相之女皮肉之苦,自然是受不得再出來爲禍,恐怕這太子殿下也不樂意。
如今倒是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也就這麽定下了。
可是沒想到,這件事情剛結束的時候。李慕歌和魏臨淵攜手而來,提出的卻是告别。
“太子這些日子多有讨擾,謝謝你在我身處異國的時候,給予我許多關心,不過如今臨淵傷勢已然恢複,我們也不必多做停留。”
李慕歌輕輕的扶着男人的胳膊,俨然像極了一個嬌羞女子的模樣。
太子看到這幅情況,哪裏像是在他面前出現過的,如今這不已經說明了一切嗎?
蕭雲啊蕭雲,你可真的是神助攻的!
“既然是要走,那本太子也是留不得了,隻希望你們日後恩愛如初,白頭偕老。尤其是這位使者,好好的珍惜自家夫人,她可是比生天上的星月還要難得的。”
随着這份話音落下,李慕歌倒是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想何德何能,能夠自比天上的星星月亮?
魏臨淵此刻倒是十分的規矩,目光流轉之間,又跟着點了點頭,“孩子放心吧,我的妻子自然是要好好的捧着的。”
兩個人一路離開北嶽王宮,這轉眼之間就去了天醫府。
畢竟這裏面,可是李慕歌的收容所,有不少的朋友和老師,總是要走也要來告個别的。
盡管心中頗有不舍,但衆人看到他們二人和睦相處,自然也是樂在心中,總比讓李獨自黯然傷神要好吧?也就默默應允了。
“記得以後有空可要常來看看我們,不然我會想你的。”茗音是最舍不得李慕歌的那一個,畢竟二人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情同姐妹。
哪裏有看到親人走了,還能夠淡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