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歌都覺得有些恍然若世,若是未曾與這家夥接觸過,真怕要将它當成一個絕世美人來看。
“原來,這同樣的事情,不同的人做起來,也會有天差地别的對待。”
李慕歌忍不住淺笑一聲,想來自己也算得上是精通音律,可是現在看起來,自己這不過就是皮毛而已。
也不去多加打擾,在這甯靜的夜晚反正又睡不着,聽到這樣的笛聲也算得上是别有一番滋味。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因爲突然一個跳動,李慕歌微微皺眉,“爲什麽會這麽悲傷?”
音樂是最能表達人情感的東西,他的每一個音符,都代表着一個人的情緒跳動。
若是說之前是波瀾不驚,随着夜晚而安甯,可是後面卻突然之間一個急轉,平靜開始也泛起了波瀾。
李慕歌微微愣在原地,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聞人卿似乎也被自己這笛聲所觸動,瞬間停了下來,收起笛子,隻覺得心情煩躁。
這目光微微扭轉,便看見了站在庭院之中的女人,忍不住皺起眉頭,“你什麽時候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李慕歌這樣子目光偷窺了。
聞言,李慕歌目光左搖右晃之間,發現了能夠上那個瓦房的路。
這才跟着一路攀爬,做到了聞人卿的身邊,或許是因爲過程受累的緣故,女人還帶着微微的喘息聲,不過并沒有叫苦叫累。
反而是目光趣味性的打量着面前這個男子,“我也才剛來一會兒,不得不佩服你,什麽樂器都能玩轉出悲傷的感覺。”
這話也說不上調侃和誇獎,反正就是實話實說吧。
聽聞此言,聞人卿卻沒來由的淺笑了一聲,冷不防的開口說,“其實這麽久以來,你是第1個聽我彈琴吹笛,能夠聽到我心聲的人。”
或許以前的人都隻能夠懂他,這個談的非常好,談的非常妙,曲子很好聽之類的。
可是真正能夠領悟到他借琴言悲的,隻有李慕歌一個人。
聞人卿本就是一個不善言辭的男人,有些事情除了十分之心的人自然不會輕易脫口而出。
這久而久之,心事積累的多了,總是要找一種方式來宣洩出來。
就比如說他,喜歡用這跳動的音符來解決一切。
李慕歌實際上,也不想感受到他的悲傷,或許就是因爲自己失去了所愛,所以感同身受罷了。
這才又擡起一雙清澈的眼眸,好奇的對上了身旁的聞人卿,“我每一次聽見你在彈琴,都感覺很悲傷的樣子,你有什麽很悲傷的過往嗎?”
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聞人卿身軀猛然一震,一時間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糾結。
随即,又跟着沒來由的苦笑了一聲,“這件事情說起來可就話很長了……”
原來,這聞人卿也算是一個被感情所捆綁的癡情漢。
聞人卿年少時被送到宮裏做人質,被年紀相仿的靈犀公主保護,那個時候的靈犀公主活潑可愛,也算得上是聞人卿心中的一個白月光。
二人日久生情,隻是可惜好景不長,好不容易迎來了幾年後局勢緩解的場面。
他終于可以以高傲的身份回到故國,也有了那個可以引起靈犀公主的實力。
可是靈犀公主不久患上絕症,藥石無醫,英年早逝。
“所以,後來你就來到了這個地方,然後一心學習醫術,濟世救人,就是爲了彌補當年的遺憾嗎?”
李慕歌沒有想到,表面心高氣傲,孤僻冷漠的聞人卿,居然還有這樣的遭遇。
也隻能感慨這老天爺不公,拆散了又一對癡男怨女。
聞言,聞人卿也不避諱的點了點頭,“以前這些事情,我都是不輕易與人說之。或許是因爲遇到了知己,今日才對你敞開心扉,可千萬别告訴别人。”
聞人卿又小小的提醒了一番,免得日後人人見他,都提起這麽一段傷心往事。
成了炙手可熱的飯後閑談,他該如何面對呢?
聞言,李慕歌這别的本事沒有,不過替人保守秘密,那絕對是說一不二,一流的!
“你就放心吧,我也不是那種喜歡嚼舌根的人,既然你對我敞開心扉,我自然也會替你保守秘密!”
随即,看着男人那清冷孤傲的臉上,此刻又流露出一抹悲傷之情,估計也是被觸動了。
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師兄啊,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啊。我們總要向前看的,想必靈犀公主也會希望你快樂的。”
随着這番話落下,聞人卿一雙涼薄的唇微微勾起,跟着點了點頭,不過略帶着幾分敷衍。
這一晚上過去之後,一切風平浪靜,隻不過兩個人的心裏,卻又泛起了一陣漣漪。
畢竟,把過往的傷疤揭開,若是真的放下了,那也就算是敞開心扉。
可是若是沒放下,那就是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呢!
看到兩個人在悶悶不樂的表情,顯然是都沒有放下。
茗音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說你們兩個,怎麽今日還帶上了同款表情?”
突如其來的調侃,李慕歌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隻是岔開話題詢問道,“你們今日該繼續閑下仗義了,房子已經退了嗎?”
聽聞此言,茗音點了點頭,“我們趕緊走吧!”
他們這一次可是半刻的停歇不得,除了晚上休息的時間,其他的可是要拿去曆練,湊分數來着!
四個人走在大街上,前面那一對小情侶,此刻倒是極爲歡樂,俨然是将身後的李慕歌二人抛得一幹二淨。
“呵呵,師兄,你有沒有羨慕?”李慕歌這突然俏皮的一眨眼,難道是調侃起了聞人卿。
突如其來的一番話,聞人卿微微一愣,卻是反過來什麽都沒說。
此刻,魏臨淵也沒有半分停歇的餘地,爲了能夠更快的找到女人,手中拿着畫像,每日不停的奔波,
“打擾一下,你可有見過畫中這位俏麗的女子?”
魏臨淵也不擡頭,隻是低着頭,走過一個問一個。
聽聞此言,茗音微微一愣,這不就是身後的李慕歌嗎?
“是你!”看清這男人的容貌之後,怎麽也不會想到,居然就是這個混蛋負心漢,害得李慕歌傷心欲絕丢了孩子!
突如其來的一番話,魏臨淵不由得多了幾分熟悉感,擡頭居然是茗音師兄妹兩個人!
“怎麽會是你們?”這裏是天醫府的範圍之内,實際上遇到他們也不奇怪,隻不過令人感慨緣分的巧合。
茗音看着對方卻是滿臉的不屑之情,雙手抱懷,那叫一個冷漠至極,“你現在這是什麽意思?過來将功贖罪,還是打算把人家傷得更深一點?”
說着又瞥了一眼,那畫上的畫像畫得倒是極爲相像,隻可惜落到了這樣的人手裏!
魏臨淵還算是個會抓重點的家夥,聽到她這一番話,一雙手突然就捏上了茗音的肩膀,“你知道她在哪裏嗎?”
……
茗音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也真佩服自己這張爛嘴,李慕歌明明都避之不及,現在可千萬不能讓他找到她!
“我,我怎麽會知道?再說吧,你有什麽資格找她?”
茗音反正就是一副死不承認的樣子,林隐看着男人搭上茗音肩膀的雙手,忍不住皺起眉頭。
“魏公子,還請您自重!”說着,這直接一把手将他的手給推到了一邊。
哪怕知道魏臨淵心有所屬,不過自己的女人,也是不能讓别人碰了去。
魏臨淵這微微一愣,身後的李慕歌和聞人卿,此刻兩個人走在路上東張西望。
方才與他們拉開了一小段距離,看着前面二人似乎被人糾纏,不明所以之間,快步上前兩步。
“你們兩個這是怎麽了?”李慕歌好奇的詢問了一句,可就在這個時候,魏臨淵這心卻猛然一顫。
連忙撥開人群,這才看到了那個心心念念的身影,絕美的容顔,此刻就顯露在自己的面前,還是同從前的她一樣!
“慕歌。”魏臨淵拿着畫卷的手微微顫抖,此刻心中多了幾分惶恐之色。
再次見面的時候,居然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呢。
李慕歌也隻覺得心中如同波濤海浪,從未做好與他見面的準備。
甚至希望此生不複相見,可是誰會想到,這命運來得如此突然!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李慕歌緊緊咬着牙關。
一想到他對自己的作爲一個一想到那可憐無辜的孩子,心中永遠都平複不了。
随即,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冷不防的就撞到了聞人卿的肩膀上。
“你們認識嗎?”聞人卿多幾分糾結,看着這副樣子,似乎還另有戲。
聞言,李慕歌搖了搖頭,“不認識,我也不想認識這種人!”
說着,這毫不猶豫直接掉頭就走,對于這樣的男人,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餘地。
聞人卿微微一愣,連忙跟着追了上去,“他是你的夫君!”
男人突如其來的一番話,李慕歌卻感覺心,都在被什麽東西給攪來攪去,那一種疼痛可堪比絞腸之痛!
随即,又深深吸了口氣,“現在已經博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