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帶空氣中都彌漫着死亡的氣息,站在這裏仿佛都像站在亂葬崗之上。
李慕歌不由得雙手抱懷,縮了縮脖子,反正就感覺渾身不是自在,這才又輕輕捅了一下旁邊的男人,"你說這個地方真的有活口嗎?爲什麽我感覺,咱們好像已經走到了亂葬崗上!"
也不是他在這樣胡思亂想,可是這裏面的氣氛實在是太詭異。
明明是一座染了瘟疫的城池,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哪怕連求救的聲音都沒有,俨然像是晚上百鬼夜行的狀态。
空曠的甚至比那荒原還要可怕幾分!
魏臨淵看着她膽小如此的模樣,卻忍不住淺笑一聲,輕輕的撥弄了一下她腦袋,"好了,不要胡思亂想了,你看那些窗戶一個個都緊閉起來,别人是不敢出來亂加活動,免得染上了什麽疾病。"
要是沒有什麽必要的事情的話,估計一般人都不會出來,畢竟這瘟疫橫行的年代,誰敢出來貿然送死?
指不定就遇到了一個染上病的人,到時候把自己傳染了。
一人感染,全家升天,哪個傻子會樂于做出這種愚蠢的事情?
李慕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卻看街道上一個老婦人提着一個藥包,慌忙的左顧右盼,連忙朝着自己的家裏一路匆匆而去,看着就像是被什麽人緊緊追着的。
李慕歌當然知道追着她,追着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恐怖的瘟疫!
李慕歌心中隻覺得又多了幾片恍然,"真是沒有想到,這座城居然這麽恐怖!"
然而正當他内心惶恐的時候,旁邊的盡量卻對着二人說道:"先别管這麽多了,在外面一直待着也不是辦法,如今暮色将至,我們還是趕緊找個地方休息吧!"
他說的這番話此刻放在這個地方當算是一個明智之舉,兩個人都跟着點了點頭,這才一路進入了一家客棧。
而此刻的客棧裏面,生意也實在是潦草,近點卻止不住的歎息,搖了搖頭,"這漣水城的盛名以前我也是聽說過一點,聽說白日裏是熱鬧非凡,人群擁擠,客棧基本上都是客房滿了的,沒想到如今也落魄成這個場面。"
聽聞此言,誰又何嘗不是一陣歎息自肺腑傳來,可是如今這場面,又沒有什麽辦法。
"幾位客官,你們沒病吧?"
這老闆看着三人,盡管在這種瘟疫橫行的年代,他也不想做生意,可總是得養家糊口,總是得有錢看病啊!
每天生意潦草就算了,如今來了三個人,他又不得不警惕一番!
聞言,李慕歌連忙擺手搖了搖頭,這才又跟着笑着解釋道:"你放心吧,我們是從外地來的,是不可能一來就有病的!"
畢竟這老闆一看就是老師本地人天天開門做生意,不也照樣平安無嗎?
他們三個就算再倒黴,也不至于郁悶到這種程度,剛來就得病?
老闆放心的點了點頭,"一個人三兩銀子,你們若是住得下去的話就住吧,如果住不下去,就走吧。"
能開出這個價格,一般都是高級的,客棧裏面才擁有的,如今這老闆,當真也是趁着瘟疫亂砍價!
他們雖說不缺這些錢,可是也不能做任人宰割的羔羊,眼看着臨風就要掏出錢袋。
李慕歌卻一把手按住她打算給錢的手,突然微微一笑,"那如果我告訴你,我是一名仵作呢?"
這突如其來的話,讓掌櫃的不由得多了幾分歡喜,"太好了,沒想到你們也是大夫,那這就好說了,你們一人一兩銀子吧!"
這個鬼地方大夫都死了好幾個了,就算大夫不行,總得有點用處吧,死馬當活馬醫總不能夠讓他們流落在外,這未免就有些太不厚道了。
更何況客棧裏加上她,一共就有三個懂得藝術的人。
要是真的有什麽突發情況,也可以在第一時間得到救治,這也算是給自己留了條後路。
這年代别的不用考慮,先是把命保下來,成功的渡過這一次的難關,那才是最重要的。
這明明九兩,硬生生的被想砍了三倍下去,臨風都止不住的微微一笑,"果真是有你的,看來這仵作的身份可真好用!"
給了錢之後,三個人這才随意找了張桌子坐下,"老闆送點韭菜過來吧,我們這還沒有吃東西呢!"
就在這話音剛落的瞬間,魏林淵卻突然耳朵豎了起來,耳郭子微微一動,雜亂的腳步聲在樓道的方向傳過來。
連忙轉頭看去,意外居然還有兩個衣冠楚楚,一男一女男的如同書生面相,女的如同鄰家小姑娘,此刻也跟着扶着樓梯的扶手走了下來。
兩個人見他這突然情況,也順着那個方向看了過去,不由得多了幾分歡喜,"真是沒有想到,除了我們之外,居然還有人住在這裏!"
"風采就聽那老闆說,客棧裏什麽醫者的,莫非他們也是學醫的?"
魏臨淵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見到二人,看到他們的時候也多了幾分小小的差異,不過緊随着找了一處空着的桌子,直接坐了下來。
同樣喊了一些酒菜,這才靜靜地等待着。
李慕歌小作糾結片刻,這才又看着桌子上的兩個男人,"你們先在這裏吃着喝着,我去打探一些關于以前的情況,說不定他們能知道些什麽?"
這一男一女看着也不像是夫妻,倒也不知道具體關系,李慕歌這一路走過去,又帶着一副較爲合适的笑容問道:"你們好啊。"
……
如此生硬的打招呼的方式,除了他估計也沒誰了,不過兩個人還算客氣,對着他點了點頭,"不知道姑娘有什麽事情嗎?"
聞言,李慕歌這才連忙進行一番自我介紹:"實不相瞞我是一名小小的仵作,也想着能夠爲一群做一些貢獻,所以想向你們打聽一些關于這裏的事情,不知道二位了解多少?"
聽聞此言,這一男一女面面相觑,這才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姑娘請坐吧。"
說着,李慕歌也是一個不客氣的掀開一下裙擺,這才跟着坐到了凳子上,看這兩個人這有一種青澀的感覺,多了幾分小小的疑惑,"不知道爲是什麽關系?"
"哦,我們是兄妹,也是從藥理,我叫做茗音,她叫做林隐。"
茗音介紹完之後,林隐卻是微微颔首,不再多言,看着有幾分高冷的模樣。
李慕歌微微有些看看,這才請根據詢問道:"那關于這個地方的瘟疫,你們又了解多少呢?"
這個淩晨,真是一副心高氣傲的樣子,死活都不肯說出一個字來。
李慕歌也實在是尴尬無比,微微擡眼看一下對方,甚至連一個像樣的正眼都沒有留給自己,也不知道是高傲還是看不起,一時間倒是多了幾分小小的糾結。
反而是他的師妹茗音,此刻倒是很熱情,連忙說道:"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怎麽了,我和師兄前些日子也是才來到這裏,曾經聽一些人看着過,可是他們身上起了很多疹子,無論用什麽方法都下不了,一時間又找不出病因,過幾天就死了……"
茗音這一邊說一邊歎息,一雙清澈的眼眸中雙,平白無故多了幾分惋惜,"隻可惜了那些無辜的人,如今連死的方法都不知道,我也真是沒用。"
畢竟,身爲一個醫者,他們的本命就是救死扶傷,如今卻看到那些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一點也派不上用場,心中豈是能夠安定的下來的?
聞言,李慕歌也微微多了幾分詫異,"這病情聽起來倒的确是有幾分奇怪……"
他雖然是一個5座小小的精通藥理,但也并未通透。
不過看着面前的兩個專門學醫術的人,此刻也是一頭莫展,更加多了幾分好奇。
想着,這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随即雙手抱拳,多了幾分感謝,"謝謝二位仗義執言,我就先回去了。"
如今那邊的桌子小二已經将酒菜都已經上了桌子,她要是再不回去,到時候這邊的酒菜再上來,她就覺得有些尴尬了。
看着茗音點了點頭,旁邊的林隐,依舊是一副欠了他八百億的樣子,冰山臉死闆樣,不做任何回答。
李慕歌也就見慣不慣,方才起身想轉頭離去,那冷漠的男人突然開口,"别怪我沒有警告你,這個地方不是你們這些人待得下去的,失去的話就趁明天一早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免得把自己的性命都賠在這裏!"
男人的聲音,多了幾分冰冷,聽着倒還算是有點樣子。
隻不過聽他這番警告卻多了幾分不剩的一位,明明是好意,怎麽就讓人聽得不順耳呢?
李慕歌微微轉頭,看着他依舊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要是當初他們就怕了這裏面的情況,又何必自告奮勇的進入這城池之中,豈不是自讨麻煩嗎?
随即,這才又沖着他微微一笑,"多謝公子好意,不過我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