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歌也緊跟着從床上翻滾起來,忙不停的将煤油燈點開,屋子裏瞬間亮堂一片。
前這個黑衣人,渾身上下黑不溜秋,一副骨瘦如柴的模樣,居然也敢來行刺!
李慕歌微微歎息,"真是不知道,你的主子是怎麽想的,居然讓你過來行刺,當真是有趣得很!"
這一番調侃過後,這才又将那玉佩拿過來,肆意的把玩在手指尖,看起來神情惬意,多了幾分讓人難以言說的感覺。
此刻冷冷的看着她,"你居然敢套路我,一早就知道我會來嗎?"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盡管是咬牙切齒,可是李慕歌卻笑着點了點頭,"自然是如此,你應該就是白日躲在門口的那個刺客吧?"
這話說的,黑衣人一時間無言以對,這沉默之後,應該就是被迫的選擇默認了。
畢竟白日已經看到他們找到證據,若是上了公堂,必然是又要多加書此一番。
哪怕是豁了性命,也要将這罪證拿了過來呀!
魏臨淵見女人如此玩心特重,自己着親着他胳膊的雙手,因爲黑衣人不斷的暗中掙紮,都覺得有些泛酸。
随即,突然目光一緊,那噙着他胳膊的雙手狠狠的一發力,厲聲厲色的問道:"說吧,你幕後主使是誰?"
就這麽傻不拉叽的黑衣人,又怎麽可能是一個兇手呢?
聞言,黑衣人自然是要表現自己作爲一個刺客的素養,那是打死都不說的,這才冷哼一聲,"你真是太小看我了,你以爲抓到我我就會告訴你們嗎?簡直是癡人說夢!"
這話音剛落,魏臨淵倒也不與他多加廢話,一道匕首直接從袖間而來,下一秒立馬抵在他的脖子上。
那與之脖頸相距的距離,甚至隻有一絲毫毛那麽薄!
這突如其來的操作,直接讓黑衣人,整個人都蒙了一圈,"你!你想要幹什麽?"
鬼曉得這是一個六親不認的主,不說直接動刀子。
早知道這樣的話,方才的态度就不這麽強硬,又何必吃了這樣的苦頭?
魏臨淵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如果我再問一遍方才的問題,你還是不如實回答的話,這刀子可是不長眼睛的,就不要怪我手滑了!"
什麽手滑?分明就是想要故意弄死他,腿都跟着止不住的發顫。
下一秒的求饒聲在屋子裏回蕩開來,顫顫巍巍,當真是送骨頭一個,"這位少俠,您可千萬不要這麽做,我說,我說還不行嗎?這是縣官派我來的!"
這生死關頭,自然是狗命要緊。
可聽到這番話之後,無論是魏臨淵,還是在旁邊看熱鬧的李慕歌,此刻都不由得微微蹙眉,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疑惑,"你說是縣官派你來的?"
這堂堂一個官員,又怎麽可能會去冒這個風險殺一個敗壞道德的人。
估計也直接發動自己的官職,随意給他安個罪名,豈不是殺的理所應當,怎會冒這種風險?
想想,這一切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可那黑衣人此刻卻顫顫巍巍,"這位姑娘,少俠,我說的都句句屬實,您看我這兒還有他給的官銀呢!"
黑衣人說着,想要抽出一隻手來摸自己的身上,卻發現自己的手無法動彈。
魏臨淵倒是比他積極一些,直接将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果然摸出了一一塊小小的影子,上面印着官家的符号。
随即,又止不住的看了一眼,坐在那裏的李慕歌申請多了幾分愕然,"的确是官家的銀子。"
李慕歌微微蹙眉,一時間還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不過看那黑人一副谄媚的模樣,下一秒的求饒聲,又再一次嗚呼連天,"兩位少俠,我這都已經說了出來,你們就把我放了吧!"
李慕歌忍不住掏了掏耳朵,隻覺得聽他這麽一陣軟弱的求饒聲,渾身都不自在,又止不住吐槽了一句,"我說這位小哥,就你這慫樣還去當殺手?也不知道幕後人是怎麽想的,還真不怕哪一天就把它賣得幹幹淨淨!"
實際上這一天已經到來了,但真是個軟骨頭,一把刀子,就吓唬成這個樣子!
"呵,既然已經得到了線索,那就沒有必要再讓他說一些廢話了。"
魏臨淵也覺得一個大老爺們搞得這麽唯唯諾諾的,簡直把他們男人的臉丢盡了。
随即,突然一隻手放在他的下巴上,狠狠一扭。
隻聽一陣清脆的骨頭錯位聲,此刻在房間裏面回蕩的瘆人。
李慕歌不自覺抖了抖身子,又聽着那黑衣人慘叫連天。這才将自己懷中的手帕掏出來,毫不猶豫塞到了他的嘴裏。
緊接着,又繼續說道:"好了,接下來就把這個人關起來吧,說不定到時候還能夠做個證人之類的。"
魏臨淵也正有此意,直接将那床上的簾子掀下來,充當了困人的繩子。
三兩下的功夫,這黑衣人直接被五花大綁。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李慕歌和魏臨淵,昨日被那松松的黑衣人折騰了大半個晚上,也是沒有睡好。
可是如今這案情沒有些許前瞻,她又實在睡不着。
"既然昨日的黑衣人說的是縣令之時,不妨我們去打探一下這縣裏的人品,說不定能夠發現些什麽。"李慕歌對着身旁的男人說道。
魏臨淵點了點頭,二人稍作洗漱一番,這才一路到樓下。
看着客棧裏面依舊是人來人往,倒算得上是熱鬧繁華。
随意點了一些早點,李慕歌卻直接端着盤子,湊到了一桌子人面前。
這大桌子少說也有五六個,看這突如其來的兩個不速之客,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你們兩個這是什麽意思?周圍這麽多桌子,非要坐我們這張嗎?"
的确,他們這那麽多人,桌子本來就已經擁擠了,如今還硬要擠上兩個人。
這李慕歌一個小美人就算了,還帶個男人算什麽意思?
李慕歌微微勾勒起唇角,朝着旁邊的男人示意一眼。
見他袖子兩錠銀子,直接大方地擺到了桌子上,都能夠抵得上他們這兩三頓的飯錢!
這幾人見突如其來的影子,此刻卻微微驚了一下,"呵呵,也好,隻要大家坐在一起吃飯熱鬧嘛!"
但真是翻臉比翻書還要快,李慕歌也不多做計較,這才又對着他們打聽道:"你們幾個,可知道縣官平日裏是個怎樣的爲人?"
所謂這人越多越好打聽八卦,要不然,她又怎會與他們拼桌?
一聽到這番話,那些人可謂是津津樂道衣服,一整天都說不完的樣子,"你可不知道,這縣官壓根也不是個東西,貪财好色,黑白不分在咱們這裏,那……"
李慕歌見他說得聲音有些低,可是說起來卻是眉飛色舞,俨然是三天三夜都難以說得完。
"那怎麽樣?"
"反正在咱們這裏也是臭名昭著,他手上的案子就沒有幾個是清白的,也就是一個赤裸裸的……你也懂的,反正隻要有錢就行了!"
這幾個人說話小心翼翼,可是又忍不住瘋狂吐槽的樣子,實在叫人頗有意外。
李慕歌聽到他們怎麽說,到時多了幾分差異,他們來這裏也不久,對于相關的爲人一時間倒未曾清楚。
不過仔細想想,這之前縣官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斬釘截鐵要了女子性命。
光是這一點,他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若是按照昨日那黑衣人所說,這縣官組織他,那麽必然是他與死者有關,那王琴……"
李慕歌将自己得到的這些線索裏雨裏,這才突然問道:"那你們可知道,王琴和這縣官有沒有什麽關聯,或者說這王家?"
畢竟貪财好色嗎,王琴長得倒的确是個青澀的姑娘,好端端的縣官對付王家,那也不是不無道理的,總不能因爲個糟老頭子嗎?
聽到他這麽一問,其他人卻不由得嗤之以鼻,"這縣官,一直都對那王家的姑娘騷擾不停,鬼知道這其中有什麽貓膩呢?"
幾個人說着,又酌了一口小酒,那真是,一個旁觀者清,與自己沒什麽大關系似的。
李慕歌将這些話都收在心裏,一下子就變得豁然開朗,小作糾結片刻,這才又笑着點了點頭,"多謝幾位,原來如此!"
說着,連帶着自己的目光,都不由得随之陰冷了幾分。
這時間已到,李慕歌随着身旁的男人,一路去了縣衙。
卻看那縣官此刻提取王琴,一副聲色俱厲,穿着官服倒是道貌岸然。
可是想想那些百姓對他的評價,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怎麽這都過去這麽多天了,你們可是有證據了?"
劍光冷冷的掃了一眼李慕歌二人,李慕歌卻淺笑一聲,"既然是有的,而且這真正的殺人兇手,就在咱們這公堂之内,還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呢!"
這言語犀利,說話期間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這其中的意思,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
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随即猛的一拍按桌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你就是殺害王德的真正兇手,目的是爲了王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