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片刻之後,這才對着南楚雙手抱拳,"南兄,能夠與你結爲兄弟,也算是我的榮幸,期待日後再次相見,你我就此告别吧。"
南楚點了點頭,目送着二人的背影一路離開,心中也忍不住多了幾分糾結。
也不知究竟是不舍得這個兄弟,還是不舍得李慕歌。
可無論是哪一點,他的心中,就難免多了幾分不自在。
叫了臨風,三個人租了一頂轎子,坐在轎子裏面。
轎子的空間還算得上是寬敞,即使是三個人,也并不會顯得比較擁擠,反而多了幾分自由的空間。
臨風自己躲在一邊,時不時腦袋伸出窗口往外面去望着,看着倒是惬意盎然,一副儒雅公子的姿态。
手中的一把折扇,畫着潑墨山水,看盡人間百态,倒是多了幾分俠客風味。
魏臨淵見他這一路倒是悠然自得,又止不住的聯想起了臨走之前,南楚告訴他,臨風是南嶽人的事情。
糾結了小片刻之後,這才突然開口詢問道:"臨風,你可知道南嶽這個地方?"
這語出驚人,臨風作爲一個土生土長的南粵人,自然是對此地了然于心。
不過這也不過是個偏遠的蠻荒之地,小小國家,跟這裏根本不足挂齒,魏林淵這麽一問,他倒是多了幾分愕然。
小作驚訝片刻,這才坦然一笑,又好奇的反問道:"到時了解一些,不知道魏兄爲何突然這麽問?"
南嶽,可是他的家鄉啊!
魏臨淵見他這副坦然自若的樣子,俨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便覺得更爲奇怪。
如今自己的主動提及南嶽,若是他真的想要告知身份,必然是會主動說出來。
可是,如今倒是反問,實在讓人覺得奇怪不已。
魏臨淵小作糾結片刻,這才又繼續說道:"之前聽說南嶽風土人情都特别好,所以一時間起了好奇之心,想着你見多識廣,應當是有所了解,所以才突發好奇。"
反正,他們這狹小的空間,一對夫妻夾雜着一個單身狗,本來就已經夠尴尬了,扯點話題也未嘗不可,臨風倒是能夠理解。
想着,這才又搖了搖頭,"實不相瞞,這南嶽我也隻是在書中聽聞,未曾親自去看過,不知其真實面貌,不可妄言。"
這話說的倒是含蓄,可是聽的人,卻愈發皺起了眉頭。
如此言語,分明就是想将自己和南嶽撇清關系,魏臨淵本就對他有所懷疑,此刻愈發加深,倒希望是自己想錯了。
随即,這才又跟着淺笑一聲,"臨兄,你當真是不知道這樣一個地方?"
男人唇角帶笑卻多了幾分審視的意味,那一抹深邃的眼眸,漆黑的珠子,仿佛随時都能夠洞察人心。
要是在平時,臨風自然是不畏懼他這種眼神,可是自己是南嶽人,如今卻硬是要撇清關系,不自覺就多了幾分心虛。
"這魏臨淵突然開口,就是關于南嶽的事情,必然是知道了些什麽,我若是執意隐瞞,恐怕會引起懷疑。"
他自然是不能夠讓人發現,否則好不容易潛入于此,豈不是前功盡棄?
聞言,臨風突然之間雙手抱頭,神情多了一絲落寞和歉意,這才有十分無奈的說道:"魏兄,對不起,之前都是我騙了你,實際上我是南嶽人。"
這語出驚人,連帶着身旁聽他們聊天的李慕歌,都微微有些詫異,"臨風,你什麽時候變成南嶽人了?我還以爲,你一直都是天盛國的呢!"
李慕歌見他這衣着行頭,又怎麽能夠像那種偏遠之地,荒蠻無比的地方?
如此男兒,也隻有這天盛國的風水,才能養的出來。貿然說他是北越人,到的确有些讓人匪夷所思了!
同樣,魏臨淵目光也跟随着微微閃動着前後不一的說辭,實在讓人覺得奇怪,這才又緊跟着詢問道:"既然是南嶽人,剛才我問你的時候,你又爲何要故意撇清關系?莫不是買了什麽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
這其中的問話一句比一句犀利,俨然是要窺探内心的真實。
不知道爲什麽,眼前這個臨風雖然表面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可是骨子裏卻總讓人能夠感受到一股倔強,有一種讓人難以放心的感覺。
魏臨淵這嘴上說着,又忍不住多看了對方兩眼,隻覺得越看越覺得奇怪。
臨風見對方的眸子一直在自己身上打兩個不停,這才有無奈的低頭歎息,"實不相瞞,南嶽是一個偏遠小國,我如今與二位交好,你們身份尊貴,若是貿然說出我是南嶽人,怕是遭到你們的嫌棄。"
這說白了一點,就是怕自卑而已。
畢竟,這面前坐着的兩個人不僅僅是夫妻,而且還是王爺和王妃,這至高無上的身份皇親國戚,多少人巴結都來不及。
與他這一個小國之輩做朋友,實在是太讓人匪夷所思,生怕是自己高攀了。
這話說的,臨風臉上止不住的就流露出一絲自卑。
李慕歌看到他如此情況,這才連忙出口安慰:"你可千萬别這樣說,你爲人仗義,而且心地善良,這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知己好友,又豈是出身能夠改變的事情?"
李慕歌說着,又忍不住瞪了一眼旁邊的男人,這才用手指捅了捅他,眼神瘋狂的左右示意。
要不是因爲他這突然開口咄咄逼人,估計人家還不至于自卑到這種情況!
魏臨淵這突然挨了一個白眼,心中自然是委屈的不能行,若非懷疑,他也不會猛然如此啊!
随即,礙于女人的白眼,他也隻能無奈的歎息了一口氣,這才連連抱歉,"呵呵,臨兄你也不必往心裏去,剛才我隻是随口一問,若有冒犯還請見諒。"
這何止是冒犯呀,簡直就是把人往死裏逼!
臨風久久難以釋懷,不過聽到他這麽說,也隻能做了表面功夫,"王爺這話說的客氣了,我未曾有所怪罪,這是怪自己命不好,出身不好,才落得個人人嫌棄的下場。"
這突如其來的自卑,倒像是一發不可收拾一般,臨風一陣唉聲歎氣,表面看似原諒,實際上又自卑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李慕歌見到如此情況,隻覺得一陣無形的尴尬,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
魏臨淵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方才對他所産生的疑慮,此刻也瞬間打消的一幹二淨。
随即,魏臨淵這才道:"臨兄,應當是要放開胸懷,兩國之間如今友好往來,沒有什麽尊卑之分,你這麽說的話,就顯得讓我們之間有些生疏了!"
聞言,臨風點了點頭,二人之間不再多言。
随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李慕歌這屁股都感覺坐的生疼,止不住的揉了揉腰間部分,礙于有外人在場,又不好多說些什麽。
一時間,竟尴尬得難以言述。
臨風見如此情況,卻突然捂着嘴淺笑一聲,"魏兄,看來你家的夫人,好像有些坐不住了呢,外面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咱們直接找間客棧休息吧?"
李慕歌一聽到這番話,仿佛是得到了救命稻草似的,一臉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自己這不方便,他倒是找了個台階下。
如此貼心之人,當真是無數少女的愛慕的對象!
聞言,魏臨淵輕輕地掀開車子連子,這才若有所思的跟着點了點頭,"前方那個同福客棧就不錯,不如我們今晚就在那裏歇息吧。"
聽着,臨風倒是沒什麽意見,和外面的車夫交待一句之後,這車子便直接停在了同福客棧的門口。
然而,李慕歌微微起身,隻感覺這屁股随着腰間都快要散架了一般,實在是疼得人難以言語。
魏臨淵見他面部扭曲的表情止不住的,多了幾分疑惑。
臨風率先下了馬車,一路走進了同福客棧。
魏臨淵又看向了身邊的女人,連忙一隻手攙扶過去,"好端端的,難道還把身子給坐出毛病了?"
就是擔心騎馬,會把屁股磨的疼,她一個女人家家的受不了,誰知道這趕了一路的車子,照樣是同樣的結果!
聞言,李慕歌多了幾分尴尬,這才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你可别說了,我這屁股都快坐疼了!"
想着,李慕歌那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一時間有苦難言。
魏臨淵卻止不住一聲淺笑,突然之間,率先跳下了車,這才又沖着裏面的人說道:"看把你給疼的,趕緊出來吧,我接着你。"
李慕歌撇了撇嘴巴還是掀開簾子,一路跟随着出來。
可是方才搭上對方手的一瞬間,整個人突然重心不穩,直接被對方一扯,瞬間落到了他的懷中,身子直接騰空而起。
李慕歌小做驚吓,"你這是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當然是帶着你進客棧。"魏臨淵說着,走起路來那是越發的意氣風發。
仿佛懷中的女人輕如鴻毛,對他未曾有絲毫印象。
而裏面,臨風看着他們緊随其後也不做其他理會,說道:"我訂了兩間客棧,都是上房,你們兩人一間,我一間,你看如何?"
二人自是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