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看那公子身後站着一人,雙手抱拳,卑躬屈膝姿态較爲謙恭,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少主,如今那裏牧歌中了咱們的毒,就算不死,也必然是受了重傷!"
可是聽到這番話之後,臨風那一隻手端着的茶杯,瞬間懸于半空,本是一張俊美無比的臉,此刻卻無故多了幾條皺紋,"沒有死,中毒就有何用?"
他這費盡千辛萬苦,可是,卻始終達不到想要的效果,這不就等于無稽之談嗎?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有臉回來複命的!
一聽到他這麽說,那人連忙跪了下來,一時間盡是有些不知所措,忙不停惶恐說道:"少主恕罪,我們也沒有想到她這一路随行,帶了這麽多人保護,而且後面又有一個魏臨淵半路截殺,咱們……"
本以爲是一場出其不意的刺殺,可是沒想到一路受阻,不過最終能夠傷了他,也算得上是可以的。
臨風微微歎息一口氣,聽到他這麽說,輕抿一口茶,這才又緩緩的放于桌面之上,心情卻止不住,多了幾分複雜,"呵呵,真是沒有想到,他堂堂一個女子,看起來柔弱無比,這命倒是又大又赢,既然如此,我可得好好的會會她!"
随即,隻看他微微的揮動袖子,那人這才心領神會,連忙退下,院子裏又是一片平靜。
而另一邊,大夫解決了李慕歌體内的劇毒之後,又開了幾服藥方子,魏臨淵這才将李慕歌一路帶回客棧,小心的守護着。
一日三餐,樣樣不落,當真是照顧得體貼入微。
李慕歌看着男人這接連不斷的調羹,不斷的往自己的嘴裏面送,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微微張開嘴巴說道:"王爺,您這是把我當成吃飯的機器了呀!"
動物吃飯都需要休息一下,他倒好,一口,交完,另一口立馬接上,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
真不知道是喂飯,還是要命!
然而,魏臨淵卻淺笑一聲,"那沒辦法,誰讓你受了這麽重的傷,不能夠自食其力,本王這麽貼心照顧你,你不感動一下反倒埋怨,但真是讓本王傷心啊?"
說着,又是一勺遞到了她的嘴邊李慕歌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就在這個時候,門卻突然砰砰砰的響了起來。
魏臨淵止不住的皺眉,"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
這些日子她光是喂藥,都已經被小二打斷了好多次,實在是讓人煩躁的很。
如今吃飯都不消停,更加覺得郁悶,輕輕的将碗放到了一旁,這才起身朝門那邊走過去。剛推開門,臨風的身影就直接映入眼簾,依舊是那樣意氣風發,翩翩公子模樣,
隻不過他這手上,卻提了幾個紅色包裝的禮盒,還有幾副藥包,看着好像是來探病的!
魏臨淵情不自禁多了幾分疑惑,這才将目光掃向了他,"不知臨公子此次到來,所爲何事?"
雙方的交情也算不上是特别深,如今體力相見到,真的讓人不免多了幾分懷疑。
聽聞此言,臨風才艱難的雙手抱拳,又溫文儒雅的說道:"魏公子,聽說慕歌受了傷,所以就特地來看看,還帶了一些玻璃,對她的身子恢複也有好處。"
說着,又将手中提着東西往上一提,直接擺到了魏臨淵的面前,以此來彰顯自己的誠意。
魏臨淵卻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突然意識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這才微微眯眼,一副審視的打量着他,"你怎麽知道慕歌她受傷了?"
魏臨淵沒有記錯的話,這件事情他未曾聲張過,這臨風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突然得知此事,未免太過于巧合了吧?
說着,目光也緊随着變得犀利幾分,臨風倒是忘了這一事,這才又連忙抱拳惶恐說道:"哦,是這樣的,之前我去南兄那裏做客與他交談時,聽他無意間提起這件事情。我與慕歌也算有些交情,她如今有難,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觀的。"
聽聞,魏臨淵這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隻不過現在慕歌身子還有些虛弱,你若是真的爲了她好,這東西就留下,人的話,改天再來看望吧。"
魏臨淵就憑借着自己這又高又大的身材,筆挺的杵在門口,硬是沒有讓人進去的意思,臨風略顯有些尴尬,嘴角卻依舊挂着笑容,微微點頭。
又将東西放到了他的手上,"既然如此的話,那就請魏兄要好好的照顧慕歌,千萬别讓她再出什麽事情,否則我的心中也不安呢。"
魏臨淵點了點頭,就看對方不再多做停留,直接轉身就離開了松了口氣之後,将東西傳投放到了桌面上。
這才又回頭帶上門,繼續走到了李慕歌的床邊,坐在位子上,将粥碗給拿了起來。
又是一勺粥輕輕的盛起,像是什麽事情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李慕歌見他如此淡然的模樣,方才門口的對話都是聽見的。
若非是身上有傷,隻要一大聲叫喊就會扯動傷口,她必然是要臨風進來坐坐的。
又忍不住迷惑的看了他一眼,"你方才怎能将人家拒之門外,這收了禮又不讓人探望,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說着,又将那喂到嘴邊的粥,微微的撇過腦袋,直接回避了過去。
魏臨淵見他此刻倒是多了幾分不聽話,這才有微微皺眉,"你如今這幅面色慘白的樣子,入了人家的眼,人家的心中也未必過得舒坦自在。再說了,你現在躺在床上,自己這虛弱的身子也不知道嗎?不可多說,趕緊把粥喝了吧。"
李牧歌聽到他這番話,說的倒還頗有道理,即讓考慮了臨風,又是考慮了自己,滿意的點了點頭,"想不到你還是挺細心的嘛,剛才是我誤會你了,我給你道個歉。"
聞言,魏臨淵嘴角卻挂起一抹淺淺的笑容,實際上,就是不想讓人來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自己這話,說的倒有些冠冕堂皇,隻不過李慕歌這平白無故的稱贊,雖然是用錯了地方,但還是樂在其中津津有味。
這一年就過去了三天,李慕歌這天天就像大爺一樣,被伺候的貼帖貼妥妥的。
反正各種各樣的粥,在魏臨淵的不懈堅持下,總算是将身子給調好的!
李慕歌微微生了一個懶腰,隻覺得渾身都惬意自在。
然而這種情況被,突然進來的魏臨淵看到,卻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連忙将她扶到了床上坐下,又将藥碗端到她的面前,"趕緊把藥喝了,怎麽才剛剛有所好轉,就不愛惜自己了?"
這突如其來的喝藥,讓李牧歌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随即微微擡眼,就将目光鎖定在男人的身上。
多了幾分楚楚可憐:"夫君啊,這些日子人家天天喝藥,又苦又澀,就算這沒病都喝出有病了,我這身子不也挺好的嗎!"
聽到女人嬌氣的話語,魏臨淵眉頭卻依舊沒有半分松懈。
其他的事情他可以放寬一點,可是唯獨身體這,可不能夠松懈半分。
随即,有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少在這裏貧嘴了,你這傷隻是将近痊愈,還真把自己當做沒事人一樣?趕緊喝,我就在這裏看着你!"
這話說的,恐怕他要真不喝,爲淩雲又得親自動手,到時候真叫她折磨的死去活來。
糾結了小片刻,李公公隻能夠捏着鼻子,一把手将那碗端了過來,一骨碌滾下了喉嚨之中。
隻覺得苦澀湧上心頭,恨不得找個地方直接跳下去,"真是苦死我了,這藥要是再喝下去,我恐怕以後都不敢看這黑乎乎的玩意兒!"
她連續喝了三天這種苦澀的藥,就在她吐槽的時候,魏臨淵卻突然從懷中一掏。
乍眼一看,居然是一顆蜜餞。
李慕歌一瞬間隻覺得滿心歡喜,忙不停的就将蜜餞接過來含在嘴裏,一股甜甜的味道,瞬間蔓延于她的口腔之中,别提有多麽痛快了。
魏臨淵看他吃的一臉享受滿足,嘴角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來,"怎麽樣?現在感覺好多了吧?"
李慕歌連連點頭,卻突然又見桌子上是一大堆的禮盒,多了幾分疑惑,"這什麽情況?不會又是南楚送過來的吧?"
魏臨淵确實沉的點了點頭,李慕歌倒是陷入了一陣糾結,"我這幾日養傷的時候,他天天送些補品藥品過來,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意思。"
一連三天,幾乎是隔三差五,有時候一天甚至送兩三次,而且都是一些極其珍貴的東西!
魏臨淵聽到他這一陣迷惑,卻忍不住聳了聳肩,又擡眼看了她一眼,"無所謂了,反正你現在正是需要這些東西的時候,既然有人送,何樂而不爲?"
這個大大的便宜,撿的那叫順其自然,理所應當。
李慕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所謂既收之,則安之。
而此刻的城主府裏面,今日正好是第三日,也是姻緣廟會的日子。
南楚小豬收拾了一番,反倒是南蓮兒,不怎麽提得起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