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意思,隻是事情尚未得出,定論之前切不可妄加猜忌他人。"
說着,魏臨淵再一次将目光看了一眼南蓮兒,心情卻多了幾分複雜。
其他人紛紛圍了上來,個個帶着關切的模樣,"城主,小姐沒事吧?"
"這像是沒事的樣子嗎?如今人都已經昏迷不醒了,像是從閻王手裏搶回了半條命!"
媽媽這話聲色俱厲,分明就是說給旁邊的李慕歌聽的。
李慕歌身軀微微一陣低着,頭陷入了一片小小的糾結和沉思,這才喃喃的說道,"對不起。我!"
她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解釋,難道要像剛才表白的事情說出來,然後說她一走了之嗎?
也不知道,大家知道南蓮兒表白失敗會作何感想,就算爲了保全他的面子,李慕歌甯願當成一隻沉默的,羔羊。
魏臨淵看到現場亂成一鍋粥,尤其是南楚的臉色,此刻像是吃了秤砣一樣難看,這才又小心安慰,"各位稍安勿躁,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給大家一個真相。"
可是這番話在别人的耳朵裏聽起來卻是那麽的諷刺,"你算是什麽人,這可是城主府裏面的事情,你有什麽資格去調查真相?"
"恐怕真相就在眼前,隻是某些人不願意承認罷了!"
這一個個都是媽媽的朋友,這城主妹妹出了事情,他們自當是首當其沖義不容辭。
如今更是聲色俱厲,一字一句都猶如害人的刀子,直接朝着李慕歌瘋狂襲來。
李慕歌聽到這些人說話越來越難聽,又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多了幾分擔憂,"他們也隻是,救人心切,你不要往心裏去……"
畢竟堂堂一個王爺,如今被人當衆指責,誰能夠忍得下來。
就怕他此刻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一個不小心,到時候可不是矛頭對準自己一個人這麽簡單的問題了。
可千萬不要把魏臨淵也給連累進來,那她才是真正的大罪過!
南楚看了一眼面前的衛臨淵,見他目光炯炯,眼中有神,心中卻頗爲不自在,"魏兄,看在我們以前的交情份上,我稱你一聲兄長,可是希望你不要包庇真兇!"
這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在赤裸裸的針對着李慕歌。
然而,魏臨淵卻突然一陣輕笑,搞得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擡着眼睛狐疑的看着他,有人甚至多了幾分不滿,"你這是笑什麽意思?"
"是,我在笑你們的無知,本王堂堂一個王爺,難道還能騙了你們不成?"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方才他那自稱本王,就已經說明一切,大家一個個都帶着不容置信的惶恐和驚訝。
"你說你是王爺,這未免也太過于荒唐了吧,不要把大家都當成傻子好呢,冒充朝廷命官,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有人憤憤的瞪了他一眼,雖然說魏臨淵器宇軒昂,氣度不凡。
可是突然一句空口說白話,這誰能夠相信?
李慕歌也沒有想到他會自報身份,本來說好的要隐匿身份,可是如今卻是迫不得已了,随即就向男人直接從腰間,将一枚令牌撤了出來。
"你們都看好了,這是什麽東西?"
大家盯着那枚令牌,盡管是昏暗的月色,可是那上面的字卻尤爲清晰。
仔細觀看一番之後,大家一個個皆是惶恐不安"這!這好像真的是王爺的令牌,難道你!"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這王爺當真就混入人群之中!
南楚也微微一驚,可是還未來得及詢問些什麽,就看魏臨又看向李慕歌說道:"各位本王以自己的身份擔保,李公子絕對不是什麽殺人兇手一切真相有待查辦,還請大家給個機會,不要污蔑了好人,免得日後後悔莫及。"
李慕歌微微一驚,不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
此刻她身爲男兒裝扮,自然是不方便暴露身份,所以魏臨淵也很識趣的沒有提及。
其他人一個個面面相觑,對于這件事情,都還抱着模棱兩可的态度,可視爲有難處,心中卻陷入了一陣糾結。
就在這個時候,李慕歌突然開口聲音清脆,蜿蜒的扭轉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裏面,"各位,既然這件事情與我有直接的關聯,那我願意主動參與調查,找出真兇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一字一句,聽的其他人卻微微一愣,如此的自信,顯然,也有幾分可信度。
這才将目光又重新放到了南楚的身上,等他進一步的審視。
南楚還未從驚慌之中回過神來,不過看着他們兩個既然已經誇下海口,自己也沒有什麽話好說。
這才憤然一甩袖,冷哼一聲,"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希望二位一定要調查出真兇,切莫弄虛作假。否則到時候,這是本城主的地盤,無論你什麽身份,都起不了作用!"
這話分明就是直接将二人都針對了進去,不知道爲什麽,他隐隐的讨厭起李慕歌,就是因爲她勾引了自己的妹妹!
魏臨淵也不多做計較,思索了片刻之後,才對着身旁的女人說道:"我們還是去現場看一下吧。"
兩個人這一路走來查了這麽多案件,他多多少少也有點經驗,這正是李慕歌心中的想法。
二人說着在一群人的簇擁之下,這就去了方才坐着的那個蓮池旁邊。
李慕歌在周圍掃視了一圈,發現一塊石頭上,有一處十分光潔的滑腳痕迹,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個地方,石頭粗糙,表面凹痕是不可能輕易的滑下去,竟然是有人從後面發力,這才導緻她突然重心不穩,落入池中。"
其他人聽得在理,南楚卻隻糾結真相。
随即,李慕歌卻突然将目光放到了南楚的身上,"城主大人,既然這是在這裏出的事情,那必然是和來往的婢女有關,不如将所有的婢女召集過來,一一的盤問如何?"
聞言,有些人卻忍不住嗤之以鼻,"爲何你就偏偏肯定是婢女呢?萬一是那些男的幹的呢?"
"如果是男的的話,難道他随身會攜帶耳墜嗎?"
李慕歌說着,便将自己方才無意間從水池裏邊發現了一個小型的蓮花耳墜,擺放在他的面前。
看到這個東西,其他人瞬間啞口無言,怎麽也不會想到漆黑如此,他居然還有心思發現這個東西!
南楚将所有的人都召集起來,那些丫鬟一個個排列整齊,皆是低垂着腦袋,仿佛像是預感到了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所以一個個面露驚恐之色。
光是從人的形态上面,還當真不太好分辨。
李慕歌順着人群轉了一圈,一個一個仔細看,沒有放過任何一個人。
突然之間,腳下的步子卻停留在一個丫鬟的身後,見她腳後跟,多了幾分細小的淤泥。
随即,輕輕的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之上,嘴角挂着十分甜美的笑容,這才又說道:"這位兇手,我找到你了。"
這突如其來的真兇,讓大家都不由得微微一怔,有些不可思議,"李公子,你可千萬不要随便找個替罪羊啊,怎麽就一口咬定人家是真兇,耳墜可在她的耳朵上好好挂着呢!"
有些人看到她這樣果斷的裁決,沒忍住嗤之以鼻,一個好好的小白臉,公子哥不當,還要當那斷案神探,實在可笑至極。
然而,李慕歌卻輕輕地牽着她的手,一路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那丫鬟卻是緊張不已,此刻急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這位公子,您究竟在說什麽?奴婢聽不懂啊!"
聽不懂嗎?那就讓我好好給你講解一下,讓你明白一下,自己究竟哪裏露出了馬腳!"
說着,李慕歌直接一隻手伸向了她的那隻耳墜,"雖說這兩隻耳墜一模一樣,可是有一隻明顯是放心的,應該是你找不到,所以情急之下,拿了新的過來頂替吧?"
先不說這耳墜,在看她鞋子之上,"大家仔細看看她的鞋,後跟微微下壓,有淺淺的泥垢。想來是因爲用力過度,自己腳跟一滑差點摔倒,所以才留下的……"
李慕歌每一條評論說的都毫不含糊,聽的其他人是一愣一愣的,反倒是小丫鬟,此刻心髒都快跟着跳出來了,緊張的額頭上噌噌直冒汗水。
還不等他們欣賞着精彩的一次破案大賽,突然聽到李慕歌一陣聲色俱厲的呵斥:"犯下如此大錯,還好意思站着,給我跪下!"
這麽一說,那小丫鬟心虛忙不停,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其他人看的一陣驚訝。
"公子,我真的沒有,我真的沒有謀害小姐!"丫鬟連連搖頭,可僅僅一一句話,就已經将她出賣了個徹底。
"誰說你們喊小姐了呀?如今不打自招,說說吧,究竟是什麽原因?城主面前撒謊,你也知道他是個妹控……"
李慕歌最後兩個字,輕輕地伏在她的耳畔說的,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脅。
妹控這玩意兒,最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