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十六站在門口,不知道怎的,似乎不敢進來似的,隻是探着腦袋的巡視一番,别人都進去了,隻有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被定住了呢。
這時候,影七轉身,看到影十六這幅樣子,開口調笑着他:“十六,進來啊,這裏沒人……我們堂堂暗衛,隻不過是一具屍體,沒有什麽可怕的!來!”
影十六自小就很害怕這些,雖然他是一個暗衛,但是打小就很抵觸這些,别說讓他過去了,就是單單看到這裏的環境,他都僵住身子不敢動彈了。
李慕歌捂着嘴笑着,“十六,你要是真的害怕,你就站在門口守着吧。”
還沒等李慕歌把話說完,影十六便是一溜煙沒影兒了,然後走之前把大門給關了上去,隻是這一子廂房裏面就變的昏暗了許多,隻有窗外那陰冷的月光微微穿過窗戶透了進來。
魏臨淵暗了暗眸子,他從前怎麽沒發現影十六這般膽小,隻是和别人打架的時候,也從來沒見他怕過的。
幾人站在屋子裏面,伸手不見五指,很是漆黑,隻見李慕歌從懷裏面拿出來一個火折子,把它點亮。
屋子裏面便是亮了起來,隻見周遭擺着一些燭台,上面的蠟燭都已經落了許多灰塵,看起來這裏好似塵封了許久似的,正前方的牆壁上還貼了一張神的畫像,下面擺了一個香火爐子,旁邊的盤子裏面放了一塊煮熟的五花肉和幾個腐爛了的蘋果。
“主子,王爺,這裏也真是……看樣子這裏從前是一個庵堂,不過……還真是怪吓人的!”
影七不禁打了個寒顫。
“剛剛你不是還嘲笑十六呢麽……怎麽現在也開始慫了。”李慕歌笑了笑,拿着火折子放在自己臉前,她膚色白皙,這是這副模樣倒是給影七吓了一跳。
然而影十四全程冷漠臉,他沒有多餘的表情,對于這樣的事情早已經司空見慣。
這時,李慕歌拿着火折子把蠟燭都點燃,接着,屋子裏面便是徹底通亮。
幾個人這才看清屋子裏面的全貌,周圍擺了許多佛像,那些佛像看起來很詭異,面帶笑容,但是要麽缺個腿要麽缺個頭的,上面還都挂着蛛網,那些佛像上面還張貼了許多黃符。
“嘶……”影七渾身打了哆嗦,便是趕忙跑到了影十四身後拽着他的衣服。
“阿慕,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吧。”
魏臨淵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提醒着李慕歌,不然等下那群村民要是發現他們又來了這裏,那說不定又要被他們誤會抓走了。
“王爺,你就瞧好吧。”
說罷,李慕歌撫了撫自己的發梢,昂了昂脖子,一臉的自信。
魏臨淵揚起嘴角,饒有興緻的望着李慕歌。
接着,李慕歌走到那具屍體面前,幾個人也跟了過去,他們蹲在地上,李慕歌将屍體身上的白布掀開,發現屍體上面已經有了屍斑,這群村民自诩正義,但是屍體卻保存的不是很好,不過好在先前李慕歌已經找到了重要線索。
“那日,我發現這具屍體腦補有傷痕,但是我沒有檢查,昨日卻突然想起來這件事……”
李慕歌說着,她讓影七和影十四把屍體翻過來,影七十分不願意的噘着嘴巴,而影十四則是很聽話,說着就要上手。
“小七。”
李慕歌喊了喊影七,最後他迫于無奈隻好上前和十四把那具屍體翻了過來。
“那日偷襲我們的人不是宮中的暗衛,這些傷勢卻是模仿宮中暗衛的手法,王爺,你看,屍體前身沒有傷口,後背這裏有深淺不一的刺傷,試想死者生前在集市上,定是不注意身後有人,便是被刺了幾刀,這個傷口明顯是模仿宮中暗衛的手法。”
李慕歌望着那個傷口,發現那些傷口的走向和暗衛的大不一樣,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是看不出來的,這也就是那天李慕歌的疏忽。
魏臨淵聽了之後點了點頭,覺得李慕歌說的很有道理。
“王爺,你可還記得那天我們在馄饨鋪吃馄饨,那日正值是趕集的時間,鎮子上白日本就熱鬧,那天趕集就更别說了,自然是沒有人注意死者被行刺的。”
李慕歌推理着,她猜測這件事就是兇手模仿宮中暗衛的手法。
“死者死前中了毒,也就是說,這個兇手在死者死了之後,這才對他二次下毒,目的就是混淆我們的視線。”她笃定的說着,說話之時,眉宇間的英氣和果斷讓人覺得很是欽佩。
“主子,可是那個兇手爲什麽要這麽做?”
影七不惑的撓了撓後腦勺,疑惑的眨着眼睛。
魏臨淵和李慕歌面面相觑,二人面色沉重,如果當真是他們猜想的這樣,那麽這個兇手的目的隻有一個。
“目的就是,挑撥我們和皇上的關系,讓我們誤以爲是皇上要除掉我們。”
隻聽到一個低沉磁性的男嗓,他說着的時候,嘴角微微抽搐着,一抹陰冷散射而出,讓人看見不禁心中生畏。
影七和影十四也爲之震撼。
現在,那個幕後主使的挑撥之心昭然若揭。
隻是此刻,李慕歌和魏臨淵在明處,而那個幕後主使在暗處,他們也沒有辦法找出證據,現在也隻能等那個幕後主使再次出現,然後他們趁機抓住他們,這才有機會才能抓住他。
現在,他們就需要靜等了。
但是也不能幹等着,于是李慕歌和魏臨淵派影衛喬裝,暗地裏調查這件事情,私訪攬月鎮最近有沒有奇怪的人出現。
“好了,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困……”
李慕歌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個哈欠,一臉困意的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奶貓似的,臉蛋紅紅的,讓人看了不禁覺得很是可愛。
外面天色昏沉,一輪圓月挂在天上,周遭是一些烏黑的雲彩,襯托着那個皎潔的月亮,鎮子上時而傳來家狗的吠鳴,蕩漾在整個鎮子裏面。
夜深,葉露沉重,萬物休眠。
如今李慕歌和魏臨淵遇到了瓶頸期,現在這個案子無法繼續進行下去,他們隻好以靜制動,靜觀其變。
次日,皇上下朝之後去了皇太後寝宮給她請安,這陣子皇太後的身子不太好,精神狀态也大不如前,看起來總是有一些沒精打采的。
殿内總是燃着薰衣草的熏香,帶有安神助眠的功效,那頂金色的爐子裏面散出來的香味倒是很宜人的,扇形的镂空拱門兩旁擺着兩架檀木架子,上面放着兩尊白色瓷器。
幾個宮女站在皇太後身邊。
“孫兒前來給皇太後請安,聽說皇太後這幾日睡眠不佳,孫兒給皇太後帶了安神珠,休息的時候放在床頭,有很好的助眠效果。”
慕容尋看着皇太後,隻見她支着腦袋點了點頭,全程沒有過多的話語,香霧缭繞,她微微閉着眼睛。
大太監看到如此情狀,便也是沉重的埋着頭。
一個嬷嬷上前把安神珠收下,微微俯身,随之看了看太後,“皇上,如今皇太後精神不大好,再加上整日在宮裏,也沒個人陪她說話……往日臨王妃還會來陪她,這些日子也聽皇太後念叨王妃……”
慕容尋聽了之後,心裏便是一番沉郁。
“皇太後,您好好休息,孫兒就先退下了。”
隻見皇太後微微點了點頭,手上戴着的金色指套掉到了地上,也沒有去撿,而那個嬷嬷則是默默上前收拾着。
說罷,慕容尋便是離開了。
如今皇太後身體狀況差勁,慕容尋隻能盡量分配太醫過來爲她調理身子。
他和大太監在殿外的步廊上走着,雙手背後,面色也不太好看,卻是突然開口詢問太監:“如今阿慕和臨王如何了?這幾日也不見他們有消息。”
這個時候,大太監便是彎着腰身回答慕容尋:“皇上,聽說臨王妃和臨王,遇到了一些事情,現在被困在一個叫攬月鎮的鎮子上了。”
這話一出口,慕容尋的面色驟然緊張起來,望着身後的大太監,再次詢問:“發生什麽事情,吩咐下去,給朕調查清楚,如果阿慕和臨王有任何一點閃失,朕就拿你們試問。”
他說這句話時,眼眸裏面閃爍着一絲猩紅,俨然不像平日裏那麽溫和,畢竟他唯獨李慕歌這麽一個親人了,生怕她再出了什麽事情,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的。
大太監聽了之後便是再次沉重的點了點頭,彎曲了身子,像是一個彎弓蝦米似的,聲音極其陰柔道:“是。”
而後,得知二人被誣陷成了殺人兇手,立馬派了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參與調查這件事情,然而這個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也是一個十分正直的人,被皇上欽點到攬月鎮調查案子的時候,則是很大的陣仗到了攬月鎮。
鎮子上的鎮長都出動迎接着,生怕怠慢了這個官老爺,村民們也都站在門口迎接大理寺少卿的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