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人到這裏,都會吓破了膽子,可是李慕歌卻膽大,她接觸這個多了,也不覺得有什麽可怕的。
正當李慕歌審查屍體的時候,她卻發現了一處可疑的地方,那個死屍的指甲是黑色的,好像是什麽東西給軋了一樣,指甲裏面透着血紫。
“這個指甲……”李慕歌微微眯着眼睛。
随後她又掀開白布,看着死屍腳上的指甲,也是黑紫色的,死去的人嘴唇發白,而這具屍體嘴唇卻發青。
她戴着手套按壓了一下死屍的胸口,發現體内有大量淤積的毒素,這明顯就是中了毒,說明這具屍體和先前的手法相同。
“究竟是誰……”
李慕歌不自覺開口,眸子變的暗沉了,這是死法在先前沒有來攬月鎮的時候她就見過,隻是那時候并未注意,現在卻不得不讓她變的緊張了起來。
接着,李慕歌身後的那隻黑貓瞪着炯炯的大眼睛看着她,随後便是“喵”了一聲,叫聲帶着幾分瘆人。
聽到聲音,李慕歌蓦然回頭,看到是一隻貓,懸着的心這才落了地。
“一邊兒玩去……”
李慕歌捂着嘴小聲說着,她看到又是這隻黑貓的時候反而不覺得可怕,隻覺得心裏很是無奈,難不成這隻黑貓還賴上自己了不成?
那個黑貓好似聽懂了李慕歌的話一樣,站在原地來回繞了兩圈,便是卷着尾巴離開了。
李慕歌摘下手套,準備采集在這具屍體上面的證據,原以爲可以就這麽離開了,這個時候,後面卻是站着一堆舉着火把的村民。
“姑娘,你要去哪啊?”
他們一個個手裏面舉着火把,瞪着李慕歌,一個個面色陰森可怖,剛看到他們的時候,李慕歌着實是吓了一跳的。
糧倉得大火還在蔓延,村子裏面的一部分人還在救火,然而這幾個人剛才路過停屍房的時候,看到門開了一個縫兒,本是抱着疑惑的心思進來,沒想到這裏面還真是站了一個人。
這人還不是别人,正是李慕歌。
“這下子,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一個中年男子舉着火把,眼睛定定望着李慕歌。
李慕歌讷讷的接下手套,在幾人面前揮了揮,尴尬的笑了笑:“大家都看到了,我隻是來找證據,并沒有做什麽事兒,不信你們看看那具屍體,我可什麽都沒做。”
這群村民可不是好相處的,他們對于陌生人,便是很高冷,而且很抵觸,現在鎮子又發生了命案,他們早已經斷定李慕歌和魏臨淵二人是殺人兇手。
“還想狡辯?!”幾個人不依李慕歌,手裏面拿着火把,一個個兇神惡煞得瞪着李慕歌。
她看着幾個人的眼神,隻覺得這種眼神很恐怖,但是畢竟自己沒有做虧心事兒,便是直直瞪着幾人。
“我看她就是兇手!無非就是來毀滅證據的!然後到時候好讓官府查驗不出來!”
一個男子壓根不給李慕歌解釋的機會,他隻相信自己的直覺,不止他,這個鎮子上的人都是一樣,遇到事兒的時候他們都抱團。
“不是我,我說了我是長澤的徒弟,是一個仵作。”
李慕歌再次向百姓們強調。
不過這群人便是很執拗,根本就不聽李慕歌說的話,他們斷定了李慕歌是兇手。
不過今日也确實夠倒黴的,原本想檢查完屍體之後就逃跑,沒想到還沒逃跑就被抓到了。
那隻黑貓不知道何時又回來,站在人群身後盯着李慕歌,那雙眸子裏面似乎閃爍着一些心疼。
“大家别跟她說了!我看她和那個男的就是一夥的!他們說不定還是犯了命案,才逃到了我們這裏!”
“對!把她抓起來!”
“抓起來!抓起來!”
衆人開始起哄,揮動着手裏面的火把,那火光的火苗好似一個個閃眼的璀星一樣,很刺眼,也很灼熱。
李慕歌蹙眉:怎麽這群人這般不講理。
說着,走過來幾個大漢,要把李慕歌抓起來,李慕歌慢慢向後挪着步子,她身軀瘦弱,和眼前幾個大漢俨然形成了一種明顯的差别。
這個時候,李慕歌瞅準時機,把自己工具塞到懷裏面,朝門外看了看,她便是繞開那幾個大漢向外面奪門而出。
“别讓她跑了!”
衆人大喊,接着那群人便是趕緊上前追着李慕歌。
“别跑!你這個殺人兇手!”
“站住!”
他們在身後吆喝着,兇神惡煞的面孔像是一匹匹餓狼一樣,李慕歌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群人如狼似虎的緊追不舍,正當她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隻見身穿一襲墨色袍子的男子護在了李慕歌身前,一把攬住了她的腰肢。
他眉宇間帶着英氣,但是那雙狹長的眸子閃爍着一陣嗜血的俊冷,嘴角上揚的弧度更是讓人不忍着迷,如雕刻一般的容顔。
“别怕,本王在。”
魏臨淵輕聲開口,聲音充滿磁性,一雙攝人心魄的眸子讓人心中觸動,看向李慕歌的時候,眼睛裏面好似溫柔的一潭柔水。
衆人看到魏臨淵出來,一個個都站住了步子,爲首的那個男子伸出手,衆人都站住了。
“來的剛好!還正愁找不到你呢!”
那個男子開口說着,眼神裏面帶着憤懑,身後還跟了一個婦女,那女人再也忍不住,大聲嚎啕哭泣着:“我家男人死的太冤了!他和你們無仇無怨,爲什麽你們要殺他!”
隻見那婦女身旁還跟了一個小丫頭,那丫頭扯着自己娘親的衣袍,葡萄般的大眼睛帶着無知和懵懂,粉撲撲的小臉蛋看了也是讓人心中不禁喜愛。
“今天你們一個也别想走!”
那個爲首的男子說着。
其實這些百姓的心情他們理解,不過不是他們做的事情,他們也不會認,隻能說是這些百姓門誤會他們了,他們剛到攬月鎮就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是在二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原本以爲二人可以雲遊四海,卻發現走到無論走到哪裏,依舊是逃脫不了世俗。
“你們要帶走誰?”
魏臨淵攬着李慕歌的腰肢,他眸子一抹暗黑,臉色冷冰冰的,好似寒冬臘月的冰窖一般。
隻見那個帶頭的男子卻是一陣大笑,把手裏面的火把遞給了身後的人,他上前一步,居高臨下一般道:“帶走誰?!呵,我說了,今天你們兩個誰也别想走!”
随後,魏臨淵看了看李慕歌,眼神頓時變的溫柔了起來,“看來現在我們不能再隐瞞身份了。”
那個帶頭的男子聽了之後反而大笑,“哈哈哈,隐瞞身份?怎麽,難道要袒露你們是殺人犯的事兒麽?”
身後那些百姓也說一同附和着。
此刻,天邊的紅色和暈染的煙塵的火光都已經消散,糧倉的火勢已經被控制住,現在那邊的人也都像蔫兒了一樣坐在地上,一個個都變成了花貓臉。
鎮長更是流着淚,痛哭,這個糧倉修繕起來也不是個容易事兒。
魏臨淵沒有搭理那個男子的挑釁,而是拿出來一個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個臨字,那金色的令牌上雕刻着金龍的花紋,下面綴着紅色的穗子,金色令牌上還有兩三顆玉珠,每一顆都是圓潤光滑,透着晶瑩的光澤。
“我是當今南嶽一字王魏臨淵。”
此話一出口,當場的所有百姓都被震懾住了。
“臨、臨王……?”
“魏臨淵……就、就是那個擊退北越大兵的臨王?”
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他們不可思議的望着眼前的人,下巴都要驚掉了,有那麽幾個人還在不停地咽口水。
“那、那她就是當朝長公主李慕歌?”
這些百姓們平日裏壓根沒接觸過皇宮的人,一些事情也全靠在市集上得知,如今兩個人站在他們眼前,所有人都呆住了。
那個原本嚣張跋扈的男子也都愣住了,他頓時弱了下來,退了幾步。
“如何,現在還要把本王和王妃囚禁起來麽?”
魏臨淵揚起嘴角,一道陰鸷的目光傾瀉而出,如果不是遭遇這樣的事情,他根本不會亮出他的身份。
“真的是臨王!”
“臨、臨王,冒冒冒犯了!”身後幾個百姓表示歉意。
“本王和王妃雲遊此地,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既然我們決定管這件事情,就一定會把這個案子徹查清楚,一定給大家一個公道。”魏臨淵暗着眸子,說話的時候好似全身鍍了一層金光似的。
隻是帶頭的那個男子還是有些不相信,他們是普通老百姓,壓根就沒見過宮中令牌,可是那令牌看起來也的确是真金做的。
“大家放心,我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找出真兇。”
李慕歌眼神裏面閃爍着堅毅,好在此刻魏臨淵及時出現,不然自己可能就被這群人給帶走了,到時候說不定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面對二人身份的突然轉變,百姓們對二人的身份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