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個長相猙獰的男子瞪着一雙蛤蟆眼,滿口參差不齊的牙齒,“怎麽着?還想打人不成?别忘了你們二人現在可是最有嫌疑的!别想着就這麽蒙混過關!”
那個撸,着袖子的青年也是一臉義憤填膺的模樣,感覺百姓們站在他身後,自己說話都有底氣了似的:“就是!你們二人來到我們鎮子到底什麽企圖!”
幾個人很是畏懼魏臨淵,他們卻隻是開口說着,一個個像烏龜一樣縮着脖子,隻敢撂狠話。
“我說了,把證據拿出來。”
魏臨淵不耐煩的睨了一眼那個蛤蟆眼,一雙狹長的眸子閃着一道寒芒,望及之人都是渾身一個顫栗。
衆人一個個都吓的後退了幾步,也不敢看魏臨淵,隻能是低着頭悶不吭聲,然而總有那麽幾個愛出頭的愣頭青。
“讓我們拿出來證據?有本事你證明這個人不是你們殺的!先前那個賣荷包的老張,他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兩個外來的因爲私心把他殺了,如今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天了,怎麽還沒找到證據?!”
蛤蟆眼一字一句的說着,貓着身子,一副小人模樣,說話的時候唾沫星子也是噴到了地上。
“就是啊!我們鎮子上向來安和太平,最近來了你們兩個人,就接連發生命案!”
“對啊,你們有本事證明這人不是你們殺的!”
“肯定是他們!”
這些百姓沒有辨别的能力,再加上那兩個帶頭夥子的言論,讓他們便是見風使舵的一同懷疑着李慕歌和魏臨淵,他們起哄着,聲音亂七八糟的讓人很是頭疼。
李慕歌嘴唇抿着,表情則是無奈。
“如果真的是我們殺的,我們早就逃跑了好吧?”她對于這些平民老百姓也當真是很無語,不知道該怎麽和他們解釋,但總覺得怎麽說也是無力回天。
魏臨淵把李慕歌護在身後,他偉岸的身軀雖然看起來有些消瘦,但是卻給人十足的安全感。
“你們相信我。”
隻見這些百姓們面面相觑,随後小聲議論着。
李慕歌準備再次上前驗屍,直一下,自己眼前便是一片黑暗,二人雙雙倒地。
身後那個拿着棍棒的男子有些悻悻的看了看衆人,他拿着棍棒有些無措,歪着腦袋,聳着肩膀看起來精神有些不大正常。
路人們對着那個男子舉了個大拇指。
“二孬,怎麽辦?”一個年紀稍微有些大的男子詢問着那個蛤蟆眼。
那個蛤蟆眼眯了眯眼睛,最後看着那個倒在地上的二人,“我們要把他們軟禁起來,不能讓他們出門,否則鎮子上又要死人,等衙門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如果不是他們做的,我們就放他們出去!”
衆人聽了之後都是點着頭,表示贊同二孬的話。
“對!二孬說的對!我們不能讓他們再出來禍害人!”
“是啊,把他們關起來!”
百姓們便是開始七嘴八舌的說着。
空蕩的房間裏堆積了許多灰塵,房檐上面也繞了許多蜘蛛網,屋子裏面立了四個紅色柱子,上面似乎刻着什麽詭異的文字,地面上還有一些污漬,隻有一張小破桌放在屋子裏面,邊角處堆了很多簸箕和木闆。
“嘶……痛死了……”
李慕歌醒來,隻覺得自己後腦勺巨疼,她微微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些貼着畫符的大門,黃色的畫符上畫着紅色的神秘符号,好似一些鎮符之類的東西。
與此同時,魏臨淵也醒來。
他們看到當下這個場景,腦海裏面的記憶一晃而過,方才他們正在東街,沒想到身後有人偷襲,随後就把二人囚禁在這個地方了。
“王爺,這群老百姓真把咱們當瘟神了……”
李慕歌看了看那黑色大門上貼着的畫符,無奈的癟嘴。
魏臨淵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一雙深邃的眸子帶着幾分愠怒,被百姓偷襲這還是他人生頭一次。
他走到大門上面,撕下那個畫符,看了看,随後便是卷成一團扔在了地上。
二人被軟禁在這個雜物室裏面,到了吃飯得點兒,便是有人送進來幾個窩窩,兩碗面湯,保證不讓他們餓死。
李慕歌看了一眼那個窩窩,随後還是拿過來填了填肚子。
“王爺,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如果驗屍的最佳時間過去,那麽後來再返程去查驗,就爲時已晚了,到時候就真的什麽都查不出來了。”
李慕歌大大啃了一口那個窩窩,腮幫子憋的鼓鼓的,像是一隻小松鼠一樣。
魏臨淵站在門口處,細細聽着門外的聲音,隻覺得外面很是吵鬧,由此推理二人應該是被當地村民關到了街市上的一個空房子。
接着,他聽到外面兩個村民在對話。
“真是的,爲啥要我們倆在這兒守門啊!”
“就是,那個二孬把我們安排在這兒,他自個兒吃香喝辣的!”
魏臨淵心生一計,望了望李慕歌,随即二人商量了對策,使用計策讓外面守門的兩個村民進來,接着他們便是把二人打暈,拖到了屋子裏面。
眼看天色已經漸漸昏沉,如果過了今夜子時,那麽屍體身上的一些線索就會消失,就像是人的魂魄一樣,人死之後的幾日之内,原本會留一魄在身上,當人徹底身體僵了之後,那以魄就會消失。
“阿慕,你可還記得我們剛來攬月鎮時候看到的糧倉?”
魏臨淵詢問着李慕歌。
李慕歌看着躺在地上的二人,随後又望向魏臨淵,她一陣記憶搜索,最後卻想起了那個糧倉,“記得,那個糧倉怎麽了?”
……
等到天色徹底昏黑之時,天上挂着一輪皎月,月色清冷,好似有一些冷清,但是那光線卻異常溫柔。
魏臨淵來到糧倉,巡視了一下四周,發現四周并沒有人盯着自己看,那個糧倉便是很大的,隻是附近很少有人看管。
接着,他從懷裏拿出了一個火折子,将手裏面的火把點燃,一把丢向那個糧倉,糧倉遇火即燃,很快便是蔓延了很大的火光,燒的半邊天都是透紅,濃煙彌漫,還時不時崩濺出火花來,伴随着一陣柴火的聲音。
如果他們不這麽做,驗屍的最佳時間就會過去,那麽不僅他們要承受殺人兇手的名号,而且說不定那個殺手會繼續殺人。
魏臨淵看着糧倉大火彌漫,眸子沉重離開。
緊接着,很快便是有人發現了糧倉着火。
原本是一個打更的小夥子,他提着燈籠到糧倉的時候,本以爲是天上放了煙花,不曾想卻是失火了。
“着火了!着火了!”
“糧倉失火了!快來人啊!”
“來人啊!失火了!”
……
瞬間,鎮子上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糧倉是鎮子上人的命,他們就靠着這個糧倉過活,幾乎所有人都到了現場。
他們各自端着鍋碗瓢盆,裏面裝了滿滿的水,然後就來回倒騰着滅火,他們的臉都被濃煙熏成了黑色的,眼睛都被嗆的睜不開,卻還是來回奔波着打水。
鎮子上的湖畔距離糧倉也不是很近。
“咳、咳咳!快、快救火!”
鎮子上的鎮長看到如此情形,一下子就慌了,如果糧倉發生了什麽事兒,那他也算是官位不報了。
他急得都落下了眼淚,看着如此大火,自己則是急的在原地跺腳。
此時,魏臨淵站在角落處,望着這一場大火,火花四濺很美,可是他心裏卻一直在想着李慕歌如今的進度如何了,他已經盡力在爲她争取了。
此時,李慕歌偷偷溜到鎮子上的停屍房,她貓着身子來回巡視了一圈,發現周圍沒有人,她這才蹑着步子往屋裏走,腳下卻是一個打滑,差點摔了。
隻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李慕歌緊張的止步,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然而房梁上隻一隻黑貓,它慵懶的舔舐,着爪子,發出“哼哼”的聲音,一雙綠色的眸子望着李慕歌。
“呼……”李慕歌拍了拍胸口,這時她扭頭看了看遠處,隻見不遠處已經是火光一片,看來魏臨淵已經開始行動了,她要趕快進去驗屍。
李慕歌推開門,發現屋子裏面的一張草席上躺着一具死屍,她走近觀察了一番,發現的确是死在東街的男子。
她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白色的豬皮做的手套,開始着手驗屍,看着地上那具屍體。
“身體并沒有外傷,顯然和那個賣荷包的老闆死法一模一樣,果真是一個人下的毒手……可這個人到底是誰?”
李慕歌伸出手掰開那個男子的舌頭,發現舌苔發紫,便是中毒的征兆,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和那個死去的荷包老闆一模一樣,并無詫異。
借着窗外一點月光,她又檢查了一遍屍體,發現這具屍體的頭顱處有傷痕,不過看情況應該是無意造成的,傷口的深淺都不像人爲,應當是死之前不小心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