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臨淵赴約,來到了驿站,他根據地址找到了客房,長青站在魏臨淵身前,把門推開,身前拿着一柄寶劍,左右巡視了一圈發現沒有什麽危險便是讓魏臨淵可以放心進去了。
隻是,二人進去後,明顯聞到有一些血腥味,這種味道很是刺鼻,讓二人不禁蹙眉。
“王爺……”長青率先發現了躺在地上的汝陽公主,向魏臨淵指了指那個方向,那裏全部都是血,汝陽公主瞪着大眼睛直直的望着門口的方向。
那張臉早已經沒有了血色,嘴角的血已經幹涸凝固在臉上。
魏臨淵驚住,大步上前,長青連忙跟了上去。
他微微蹙眉,原本俊秀的臉上浮上一抹憂色,蹲下看着眼前已經沒有氣息的汝陽公主,心裏卻一陣涼意,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汝陽公主雖然壞,但是她打小也是跟在魏臨淵身後牙牙學語叫哥哥,如今卻莫名其妙死在了驿站。
魏臨淵伸出手,撫了撫汝陽公主的眼睛,隻見她的眼睛閉了上去,嘴角那抹血紅很是瘆人。
“王爺,此事怕是有詐,我們要趕緊離開。”
長青是個護主子的人,他平時也很是機警,看到汝陽公主莫名其妙橫死在這裏,一下子就猜到這是有人準備給他下圈套,于是和魏臨淵說着,讓他趕快離開。
魏臨淵一下子恍悟,他想到信封裏面的内容,原本還在猜測爲什麽汝陽公主要向自己說關于南若的事情,原來早就有人設好全套等着自己跳了。
他剛起身,卻聽到一陣響亮的女人尖叫聲。
“啊!”
南若看着地上的汝陽公主,話語帶着顫抖,瞳孔瞪得大大的,說話似乎都不利索了一樣,小臉吓得青白。
接着,身後的帶刀侍衛也都一個個拿着劍,将劍對着魏臨淵,一個個臉色嚴峻,現在的場景就是魏臨淵和長青站在死去的汝陽公主身旁,而長青手裏正是拿着一把劍。
單單是這個場景,就足以衆人不由得猜想魏臨淵就是殺害汝陽公主的人。
“死了、死了……”南若結結巴巴的說着,那張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渾身發抖的望着魏臨淵,像是在看一個惡魔一樣。
侍衛們面對魏臨淵也很嚴謹,一個個拿着劍,一刻也不敢松懈。
南若緩了一會兒,上前故作好心的拿出帕子蓋在了汝陽公主臉上,那死相實在是瘆人,瞳孔瞪着,滿臉都是血。
“汝陽公主,你說你,爲何一心撲在這個負心男人身上……本宮當真替你不值當!”南若哭的梨花帶雨,蹲在汝陽公主身旁,好似死掉的人是她至親一樣。
南若哭喪完之後,起身吩咐侍衛們把魏臨淵給押走:“将這個殺人兇手帶走!”
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溫婉溫和的南若,現在轉眼卻變成了一個心狠手辣陰鸷的女人,讓魏臨淵有些不敢認,之前僅僅聽說她魅惑皇上,沒想到如今手段已經這般殘忍了。
長青護主,一下子攔在了魏臨淵身前,那把寶劍擋在二人面前,侍衛們畏畏縮縮,得知長青的名聲和能力,不敢上前。
“怎麽!我們南越的公主被歹人殺害,你們就這般害怕?如果讓皇上知道,看不拿了你們的人頭!”
南若添油加醋的說着,不經調查直接把魏臨淵定爲殺害汝陽公主的兇手,魏臨淵眼眸裏面全都是冷意,直直望着南若,看的她心裏一陣顫抖,卻依舊閃爍着兇光。
“長青。”魏臨淵面色不愠不怒,暗示長青把劍放下。
這樣的場景單單憑他們是說不清的,隻能等事後調查清楚了,而且這件事情不是他們做的,所以魏臨淵問心無愧。
“帶走!”
南若冷冷的說着,侍衛們看到長青和魏臨淵放棄抵抗,這才敢上去将魏臨淵帶走,不過路途中沒有一個侍衛敢押魏臨淵,他們對這個臨王也都是敬畏的。
與此同時,李慕歌正在臨王府裏面準備告發南若的材料,她把之前搜集到的證據全部都準備好了,打算先把這件事和魏臨淵說一下,然後讓他陪同一起進宮,皇上面對臨王勢必會有一些壓迫力。
她去書房看了看,并沒有看到魏臨淵的人。
隻是看到桌子上有一副未完成的字,那字體看起來盡韌有力,棱角分明,很是有他的風格,字與字之間像洋灑了一副水墨畫一般,很有藝術的感覺。
“今天不在書房,去哪裏了……”李慕歌撓着小腦袋,看了看那副字欣賞一番,離開了書房。
然後她把整個魏府都找遍了,也沒有發現魏臨淵的人,于是隻好去問老管家。
老管家正在訓斥院子裏面的小厮。
“你們幾個,一天天都不知道幹正事兒,一到幹活就偷懶!是魏府給了你們第二次生命!别不知道珍惜!”
李慕歌探着腦袋看着,這個老管家果然是府裏老人兒,教育人起來還是有一番套路的,有模有樣的,不過她需要打擾一下。
“還笑!給我嚴肅一點!”老管家拿着雞毛撣子,作勢要打那個小厮,小厮吓得捂了捂腦袋。
“管家……”
李慕歌輕聲開口,詢問。
老管家轉身看到是李慕歌,一下就改變了面色,一副讪笑的上前把雞毛撣子藏到了背後,慈祥的像一個溫和老人一樣,“王妃,有何事兒吩咐呀?”
這話語柔和了許多,和方才訓斥的聲音俨然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身後的小厮們不禁唏噓對他做鬼臉。
“那個,也沒什麽事兒……你知道王爺去哪了嗎?”
“王爺?今天他下朝之後好像和長青出去了,現在人在哪奴才還真不知道……”
管家努力回憶着,隻記得那時候自己從書房經過,看到魏臨淵和長青急匆匆的離開了魏府。
“……”李慕歌抿了抿嘴巴,向管家點了點頭:“管家,您繼續忙。”她嘿嘿一笑,看了看管家身後那群可憐的小厮們。
管家笑的像一個醜橘一樣,颔首。
李慕歌歎氣,看來現在也隻好自己進宮了,她拿着證據正打算出府,還沒踏出門檻,迎面卻跑來一個男子,他長相儒雅,隻是看起來面色焦急驚慌。
男子穿着一身白衫,頭冠整齊,那張陰郁的眸子帶着急迫,臉上也飛上了一抹紅色,鬓角沾染了些許汗水。
“長青?”李慕歌看到迎面跑來的長青,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慌張的模樣,隻不過看着他如此模樣,李慕歌心中便是斷想,肯定是出事了。
“王妃……王妃,不好了!”
長青大口的喘着氣,身上的白衫似乎都被汗給浸濕了,随後李慕歌看到他步履上面染了一些血漬。
“王爺出事了?!”
“是!不、不是!是汝陽公主,汝陽公主死了!”
長青一時緊張,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随後平穩下來便把大緻經過告訴了李慕歌,說是現在魏臨淵已經被南若帶回了皇宮,現在怕是已經被押進大牢了。
李慕歌聽了之後,心裏一顫。
她原本想告發南若一事,隻好被擱置,她内心焦急,不知道該怎麽辦,卻是一下子沖了出去,又被長青給攔住了。
“王妃,如今我們還是想想怎麽救王爺吧!”
長青這句話一語道破夢中人,李慕歌像失魂一樣點了點頭,沒想到僅僅幾日,居然會發生這麽大的事情,汝陽公主被殺,魏臨淵被捕。
接着,李慕歌坐下來,渾身還是不止的顫抖着。
她開始細細詢問長青今日發生的事情,長青便是從前到後和李慕歌說了一個遍,原本他們收到一封信,說是汝陽公主的來信,魏臨淵帶着他赴約之後,發現汝陽公主已經死了,二人這才驚覺上了當,不過一切都已經晚了,巧的是南若這時候卻剛好出現。
李慕歌聽完,心裏若有所思。
“這件事和南若一定有關!”她笃定的說着。
此刻,在皇宮的大殿内,殿内氣氛很是嚴謹,龍椅上坐着一個氣勢淩人的男子,他的臉上的皺紋有些明顯,但依舊遮擋不住他的威嚴。
“皇上,臣妾到現場的時候,就發現汝陽公主已經沒了……若不是臣妾親眼看到,臣妾也不敢相信臨王會殺害汝陽公主……實在是……嗚嗚……”
南若說着,似乎說到心痛之處,嗚咽着哭了起來。
皇上面色陰沉,眸子裏閃爍着霧水,雖然汝陽公主平日嬌縱,可是也是他的骨肉,心裏心疼難過。
“皇上,之前那些事臣妾就不說了……汝陽公主被殺害,她可是你的孩子……臣妾懂得這種切膚之痛……畢竟……”
南若繼續說着,拿着帕子擦拭着眼淚,故意又說出先前她小産的事情,引起了皇上的共鳴。
“朕心中有數了。”
皇上微微點頭,頭上的銀絲更加明顯,那雙渾濁的眼睛裏布滿了滄桑,隻是一刻便消散的幹淨。
随後,皇上對魏臨淵不再信任,借此在朝堂上公然收到魏臨淵的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