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臨淵這幾日心情不悅,而李慕歌還在休養身體,這次對魏府來說,可是一次大損。
“主子,或許,我們可以拉攏三皇子。”
這時,懷裏抱着書籍的青松向魏臨淵走了過去,看到他憂心,原本一向沉默寡言的青松卻開始向魏臨淵提建議。
魏臨淵擡起眸子,雙手交疊放在面前,那雙白皙修長的指頭看起來卻有幾分禁欲,他臉上挂着一絲疑惑。
“慕容羽這個人城府很深,況且他顯然已經和安太傅一衆朝中大臣聯盟,本王如何拉攏?”
魏臨淵反問着,細細想着今日在朝堂上發生的事情,那慕容羽平日裏溫順,今天卻是像發瘋似的語言攻擊着魏臨淵,而且話裏的意思是要均攤魏府的兵力,想讓魏臨淵交出兵權。
“主子,屬下認爲,三皇子或許是有苦衷。”青松低頭說着,清秀的面孔帶着忠誠。
“依屬下對三皇子的分析,他向來是不參與這些争鬥的,如果不是受到了威脅,三皇子應當不會在朝上攻擊主子,他應當知道,和主子對立,就是以卵擊石。”
青松繼續說着,今日這一番話便是一下子點醒了魏臨淵。
如果不是青松說,魏臨淵還沒有注意到,這段日子三皇子确實很反常,往日在朝堂上很是低調沉默的三皇子,這一陣子卻是開始反擊,而且指向都是他自己手力的兵權,依他對三皇子的了解,三皇子對兵權根本不感興趣。
“本王知道了,這就安排車馬,幫本王約見三皇子。”
“是。”青松颔首,把手裏的書籍放到了架子上面,立馬就去外面安排車馬。
魏臨淵眸子亮了亮,或許他可以拉攏三皇子,反擊安太傅。
很快,魏臨淵已經先一步到了京城中最爲上乘的酒樓,裝修和菜品都是依照宮中的水準來的,聽說酒樓的廚子也是在宮中當過差的禦廚,不過年紀大了就退了。
小酒樓的風格偏向嚴正和複古格調的,廂房内擺着幾尊大青花瓷,正央擺着一張檀木桌子,上面放着餐具。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魏臨淵朝門口看了看,看來是慕容羽到了。
“進。”他開口說着。
接着,門被推開,進來一位翩翩公子,身着一身白衫,看起來素樸幹淨,宛如一個少年郎一般,那雙眸子更是引人注目。
“臨王,怎有如此雅興?”慕容羽微微拉起袍子,落座。
魏臨淵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帶着幾分陰鸷:“三皇子,本王向來不喜拖泥帶水,直說了。”
慕容羽聽了之後,反而笑着戲谑道:“莫不是今日我在朝堂上的言行激怒了臨王?”
魏臨淵拿着手裏的杯子,玩弄于手掌之間,擡起眼睨着三皇子,臉上不冷不淡,話語帶着幾分冷意:“三皇子可真是會說笑。”
接着,二人舉杯碰杯。
清脆的聲音在房間内響起,二人心中各自有城府,但是碰杯這一刻,就好似多年未見的兄弟一樣,他們聊了許多老皇帝剛登基之前的事情,那時,所有王侯皇子金戈鐵馬,飲酒暢談,好不暢快!隻是好景不長,封了太子之後那些所謂的皇家兄弟情就破裂了。
“三皇子,你可與本王聯手,本王知道你有把柄捏在安太傅和汝陽手裏,本王可助你擺脫他們,隻看你,敢不敢了。”
魏臨淵拿起青色的釉花酒瓶,倒滿了三皇子和她的杯子,舉起,眼睛一道堅毅的光芒。
三皇子看着杯中的酒,最後擡起臉,“你我打小的兄弟,今日,我就信你一回。”此刻,這個翩翩公子終于展現出他的雄風,舉杯将酒全部飲盡。
二人達成共識,決定明日在朝堂上給安太傅緻命一擊。
魏臨淵喝的有些多,又不勝酒力,回到府上立馬就昏昏沉沉睡着了,隻是睡着的時候卻感覺到有一雙細膩的手給他擦拭着身子,隐隐約約看到那個女人的臉龐,以及那雙帶着擔憂的杏眸。
翌日,魏臨淵進宮上朝。
朝堂上,所有的大臣和皇子已經到了,一衆人在台下議論着,朝堂上面的龍椅還空着。
三皇子微微點頭看了看魏臨淵。
安太傅緩緩走向魏臨淵,一副笑面虎樣子:“臨王,今日,還望您自求多福。”
魏臨淵反而一笑。
接着,伴随着一聲太監陰柔的嗓音,“皇上駕到——”從側面走進來一個威嚴的老皇帝,他面色嚴肅,似有幾分不願意。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的官宦皇子們一同屈膝行禮。
“衆愛卿平身。”
皇上雙臂展開,那明黃色的繡着龍紋的袖子泛着金光,上面鑲嵌着若有若無的金線,整個人一副威嚴的模樣。
“今日,可有愛卿上奏?”皇上詢問着,嘴巴微微顫抖着,額頭前的珠子跟随着晃動着,發出一陣清麗的聲音。
“皇上,昨日劍南郡守來報,劍南地區發生地震災,百姓民不聊生、叫苦連天,衙役和官府也是一個個勒緊褲腰帶,也沒拿出多少銀子。”吏部尚書趙金陽顫抖着身子。
皇上一聽,面色嚴謹,詢問:“此次救濟需要多少白銀?”
“回皇上,劍南地區災害嚴重,需要五十萬白銀,還需要二十萬糧草,以及十萬勞工修繕房屋。”趙金陽說這句話時,頭低着,不時擡起眼望着皇上。
“皇上,劍南地區災情不可猶豫,還請皇上……”安太傅話還沒說完,立馬就被太子給打斷了。
“如今國庫雖可以救濟整個劍南,可這些資金也不是小數目,需要派人核實之後才能往下撥款,可問吏部尚書,這些都查實了嗎?”
太子話說的在理,皇上聽着點頭。
而趙金陽被文的瞠目結舌,不知該如何回應,這時候安太傅卻開口道:“太子,劍南這種災情,耽誤一日就會有成千百姓受苦,這種結果,太子可擔當的起?”
太子咬了咬牙齒,忿然。
這個時候,三皇子卻是轉身,看着安太傅,話語淩冽着:
“安太傅,你既是老臣了,應當懂得禮數,太子講話,可有你插嘴的份?”
安太傅此時愕然,望着三皇子,手指頭顫抖的指着他,“三皇子,你……”
趙寒林年輕氣盛,開口道:“三皇子,上了朝堂,爾等都是皇上的臣民,何來尊卑一說?何況,安太傅的話,臣覺得,很正确。”
此時,老太傅和洛風月看着眼前景象卻是默言不開口,他們則觀察着如今朝堂景象。
魏臨淵嘴角微微揚着,透出一抹陰冷。
“安太傅,如果我沒記錯,之前陝南地區的災害,你和知府貪污了不少白銀吧?足足二十萬白銀,到縣區手裏隻剩下七八萬,你要證據,我當然有。”
三皇子反擊,看着啞口無言的安太傅,他心情頓時大好。
皇上聽了之後,勃然大怒,指着安太傅和吏部尚書:“安太傅!虧朕對你如此看重!”
安太傅和趙金陽一下子跪在地上,他始終沒想到平時默默無聞的三皇子會搜集證據。
于是,安太傅搜刮民财被證實,勢力受挫,暫退朝堂。
汝陽公主聽說了朝堂上這件事,失去了最大的籌碼,不僅失去了安太傅這個老臣的支持,和三皇子的關系也決裂,目前她隻有依靠穆涼和南若,來實現她心中的計劃。
“去藝斓宮!”汝陽公主再也坐不住了,立馬吩咐丫鬟準備轎子。
很快,她來到了藝斓宮,而南若正若無其事的在修剪院子裏面的茉莉花,這花兒的香味倒是清香,但是汝陽公主卻覺得十分厭煩,她忿然進去。
“呵,沒想到你還有這個閑心!”汝陽公主心中憤怒,一把奪過去南若手裏的剪子。
南若驚詫,狐狸眼裏面帶着幾分挑釁,“汝陽公主,你這是爲何?氣沖沖的來到我藝斓宮,不知道的人以爲你來尋仇呢。”她拍了拍自己的手。
“我爲何?!如今安太傅退出朝堂,我又和慕容羽鬧掰,你說,我該怎麽辦?!這些計劃全部被打亂了……!以後想要扳倒魏臨淵……那……”
汝陽公主帶着斥責的語氣,忿然看着南若,說話一點也不客氣。
“這和本宮有什麽關系?還不都是你一個人計劃的,啧……”南若笑笑,根本不在意她的計劃。
“你!?”
汝陽公主氣氛指着南若。
南若咬了咬牙,罵道:“來人,請汝陽公主回去,本宮這藝斓宮可不是什麽蒼蠅都可以進來的!”
接着,幾個小太監便是圍在前面,做了輕的手勢。
“好、好!”汝陽公主忿然,朝那幾個太監踹了一腳,“本公主有腳!滾!”
汝陽因爲進度和南若發生内讧,二人關系也破裂,爲了解除自己心中恨意。
她出宮之後,和自己身邊的蘭兒交代裏面找人下毒毒害南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