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在批奏折,看起來心情似乎很不悅,拿着那些奏折不知是否上了年紀的緣故,竟多次感覺疲累。
自上次爲南若舉辦筵席吐血暈倒至今,他便是不得不埋在這殿内批奏折。
“皇上……”高明糾結着,要不要把這幾天在後宮的聽聞告訴皇上。
這幾天宮内鬧得沸沸揚揚的,說是有殺人魔,專門挑那些年輕的小宮女下手,并且死相都極其瘆人,不是被挖心就是被勒死再者就是被活活打死的。
宮裏面的宮女們聽到這些,連晚上打更值班都不認真了,沒到點兒就偷偷溜走了。
“皇上。”高明再次呼喊着。
“叫叫叫,朕正煩心呢!”皇上将手裏的奏折合了上去。
“皇上,雜家……雜家這幾日聽說宮中屢有宮女遇害……已經發現了很多具屍體了……”高明還是說了出來,畢竟這件事情也不是小事兒。
“這宮中人多嘴雜,不少人說是有殺人魔在宮中。”
高明繼續說着,說到那三個字的時候,他的心裏面都顫抖着,渾身打了個冷戰,就是他在宮中待了這麽多年,也沒發現宮女有這般屢屢死掉的。
“荒唐!朕的皇宮居然發生這種事情!查,立馬給朕查清楚!”
皇上一拍桌子,一聲巨響,吓得高明退了幾步。
于是,皇上就把這件事交給了後宮掌權的長貴妃,爲了向她說明這件事情,特意到了長貴妃的寝宮一趟。
到了之後,發現長貴妃還是一如既往一般的大雅風範,一颦一笑風韻猶存,是年輕姑娘比不得的賢淑。
“皇上駕到——”高明拿着拂塵子,脖子一梗,嗓門宏亮。
接着,長貴妃便上前迎接,翩翩俯身:“臣妾參見皇上。”身後的宮女們也一同下跪迎接着皇上,整個宮殿的人都如同長貴妃一般從容。
“平身吧,朕和你說兩句話便走,南嫔還在藝斓宮等着朕呢。”
皇上雙手背後,擺了擺手,并沒有跟着進殿内,更是站在院子裏面便停住了步子。
“好,皇上要說何事?”長貴妃不驚不蟄,面色溫潤,她本就對皇上沒什麽情感,有的也隻是逢場作戲罷了,不是這天下所有女子都想嫁給皇上做妻妾。
“近日後宮宮女屢死,你去調查下怎麽回事。”皇上說着,一邊轉身就要離開,接着又想起來什麽似的,轉過身子看着長貴妃道:“對了……事情調查清楚,朕再來你宮裏喝些茶吃些糕點。”
“皇上還請放心,臣妾定當徹查此事。”
“嗯。”
皇上轉身便離開,朝着那藝斓宮的方向走了去。
“娘娘,這南嫔最近好威風,自從被皇上封妃,壓根就沒來向您請過安……簡直是目中無人,缺乏禮數!”長貴妃的貼身宮女噘着嘴說着,似乎爲自己主子很是打抱不平。
“無妨,本宮要的不是寵愛,隻要有這個身份在這兒,無論做什麽事兒都會方便一些,這幾日你調查一下這件事情。”
長貴妃不怒反笑,搖了搖頭,看着身邊的那個宮女,便是走進了殿内,繼續作畫去了。
長貴妃開始接手這件事情,于是便立馬開始展開了調查,宮中人心惶惶,每日幾乎都會發現有宮女的屍體。
幾個宮女奉命來打掃後花園,她們調配玩鬧,一個宮女躲在了假山山洞裏面,沒一會兒像見了鬼似的哭着跑了出來。
“啊!有、有……”
“有死人!裏面有死人!”
幾個宮女好奇,便是鼓足了勁兒進去,原本假山裏面還是有些陰暗潮濕的,本來就有些恐怖,她們幾個依偎着,互相攙扶着對方,直到往前走了幾步,這才發現一個宮女躺在地上,衣衫不整,額頭一塊大血口,都露出了骨頭,臉上也已經腐爛了,看不清容貌,整個山洞都是屍臭味兒。
“死人了……死人了!”
她們也被驚吓着吓跑。
長貴妃聽說此事,立馬派宮女去那個假山山洞查看,果不其然。
隻是那宮女的臉卻已經腐爛了,認不清是哪宮的丫鬟,但是那宮女身上有一個錢袋,裏面袋子有一個金錠,上面刻着的是南字,這個是小喜子将宮女害了之後,給她的安屍費。
長貴妃的宮女拿着那個金錠找到了長貴妃。
“娘娘,這是奴婢在死去宮女身上發現的,您看。”說罷,她走到長貴妃面前,将錠子的底部呈現了出來。
皇上對南嫔寵愛,于是便允許她宮的月銀全部刻上了南字,所以這錠子就是南嫔宮裏的,可是也不能僅僅憑着這一個錠子就指證南嫔,畢竟這死去的宮女身份無法辯證。
“這個錠子,不足以證明南嫔就是兇手……”長貴妃細細思索着。
“娘娘,前幾日有一具屍體,是在井裏面發現的,那屍體叫翠萍,是南若宮裏的,聽說很得南若喜愛,但是據藝斓宮中的人說,翠萍是不小心摔進去的。”
“還有先前,據内務局大太監說,藝斓宮要添了很多宮女和新人。”
這麽一說,長貴妃驚覺,或許這件事就是南若辦的,可是這些證據,拿到皇上面前,于私皇上偏愛她便不會輕易治罪,必須要拿到鐵證才可以。
“本宮知道了,這幾日盯緊藝斓宮,有任何風吹草動向本宮彙報。”長貴妃拿着一杯茶,細細抿了幾口,心中卻暗自驚詫,這南嫔年紀輕輕但是手段卻如此毒辣,連這些宮女下人都不放過。
“是,娘娘。”宮女說完便低着頭退下了。
于是,這個宮女就開始潛伏在藝斓宮周邊,白日的時候她會假裝路過,看藝斓宮的情況,順便和藝斓宮的人詢問,但是這些宮女們和太監們像是被南若給下了蠱似的,一個個看着丢魂一樣,也不跟長貴妃身邊的宮女多話。
“姑娘,這南嫔娘娘真是得寵,唉,可羨慕死我了……我要是在藝斓宮就好了。”長貴妃身邊的宮女裝作其他宮殿的人,和南若寝宮的人套着近乎。
“這藝斓宮……唉……”那個宮女身上打着哆嗦,接着看了看對面的宮女,就沒有下文了,顫顫巍巍的離開了。
“姐姐,你還是少打聽藝斓宮的事兒,她們家主子脾氣可不好,你這樣搭話不是讓她們挨罵呢麽!”走過來一個小太監。
那個小太監繼續小聲說着,說這句話時,他好似怕被人聽見似的,半捂着嘴。
“不過,我每日打更的時候晚上從藝斓宮旁邊路過,總會有宮女哭的聲音,要說這南嫔娘娘,是真的狠!宮裏的人呐,哪一個不是服服帖帖的?”
長貴妃身邊的宮女聽了,眼神一道光,這如果行兇肯定是要在半夜,說不定晚上到藝斓宮就能抓到證據了。
“好,謝謝你了小太監,我家主子要等急了,我先回去了。”
說着,宮女就跑走了。
到了夜半,宮中的燈籠再次亮了起來,自從發生了宮女抛屍事件,這宮裏一到晚上就寂靜什麽,倒是幾分瘆人的。
長貴妃的貼身宮女躲在圍牆一角,天色有些涼,渾身打着顫。
宮殿内,南若一腳把那個今日和長貴妃殿裏的人搭話的宮女踹倒了在地上,手裏拿着一個杯子,裏面盛着有些黢黑的液體,她陰笑着:“你要本宮相信你可以,把它喝了!”
宮女吓的連忙起身要逃跑,眼淚擠了出來:“娘娘,不要!娘娘、娘娘放過奴婢吧!”
她像是看到鬼一樣的,剛跑到門口,就被人攔了回來。
“現在知道錯了?唉,本宮啊,最讨厭你們這些賤婢一副假惺惺的模樣!”話落,南若扭着腰胯,上前掐住宮女的嘴,直接将鸩酒喂到了她嘴裏。
很快,藥性起來,宮女捂着脖子,沒有吐血卻已經肝腸寸斷,整個人身體裏面僵直像冰塊似的砸在了地上。
“帶下去。”南若拍了拍自己的手,心裏解恨了許多,她處理這些宮女的時候,就像在處理李慕歌一樣,讓她内心大快。
此時,藝斓宮大門打開,出來一群奴才,擡着一個宮女,長貴妃身邊的宮女趴在後面看到,驚訝瞪大了眼睛,她正要離開的時候,卻一下子被人從身後敲暈了。
“呵,想和本宮鬥!順便也把她給埋了吧。”南若說的一臉輕松模樣,将手裏的棍子丢地上回了寝宮。
之前南若就聽說有人調查此事,沒有想到已經查到她寝宮來了,她有些驚慌,回了寝宮裏面召了藝斓宮的宮女。
宮女們瑟縮在一起,看着坐在主位的南若,眼神裏面滿是恐懼。
“你們來我宮裏這麽久了,知道你們平時怕本宮,喏,這些是本宮給你們的補償……”說着,她直接把桌子上珠寶盒子丢在地上,裏面的珠寶首飾掉了一地。
“送她們上路。”
南若起身,背過身子,抖了抖肩膀發出一陣鬼畜的笑聲。
南若擔心自己被調查出來,于是就把知曉真相的宮女全部滅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