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斓宮本就是宮中地理位置極好的,四周環繞都是一些綠化,冬暖夏涼很是宜人,不管什麽氣候都适合栽種花草,整個宮内擴建修繕都是用的上好的南疆古木,整個殿風雅高貴,處處散發着沉木香味。
“如今娘娘最得盛寵,宮殿又修繕了,指不定多少人紅眼呢!這可是頂頂的寵愛!”一個宮女跟在南若身後拍馬屁,不時擡眼看着南若的臉色。
如今,就連南若身邊的侍奉丫鬟們也都長了一個心眼,知道阿谀奉承這個難伺候的娘娘了。
南若聽了之後,翹着自己的金指套不屑的笑着。
“簡直不像話!”
偌大的宮殿内,沉木香制作的桌椅,帶着些許複古的味道,有做舊的工藝雕刻着花紋,雖不雍容但絕對算得上端莊沉穩,一副字畫挂在殿内中央,添了一抹雅緻的氣息。
“太後,今日聽聞南嫔還因爲自傲自己宮殿修繕,跟其他嫔妃吵起來了,最後那個與她拌嘴的嫔妃哭着跑了。”
太後身邊的老嬷嬷在一旁說着,那張臉上也是皺着眉,苦着臉。
“這個南嫔真是越發不像話了!藝斓宮本就是貴妃以上等級的妃子才可以入住的,剛封嫔便這般張揚,簡直無德無善!”太後的臉上帶着愠怒,一雙略有皺紋的眼角,夾雜着些許不屑。
“是啊……”嬷嬷也一同附和着。
之後,嬷嬷又跟太後彙報了這一陣子皇上的作爲,不僅天天往藝斓宮跑夜夜笙歌,沒事兒就跑去看南若唱歌跳舞的,有時候連早朝都錯過了,還要大臣們在前殿候着他。
這皇上的作爲以及南若的狐媚子手段,實在是讓人接受不了,而且太後看着如今南若根本就不把後宮的嫔妃放在眼裏,缺乏禮數不說,還天天不務正業的。
“哀家要見皇上。”
太後來到了皇上處理政務的大殿,站在宮殿門口向守門的侍衛說着,面色愠怒。
侍衛看到是太後,連忙作揖起身小跑着進宮殿。
“皇上,太後娘娘來了。”侍衛走到裏面,低着頭拱手作揖向皇上彙報着。
隻見皇上一手拿着奏折,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整個人看起來精神頹靡一樣,昏昏欲睡的半睜着眼睛,嘴角還帶着笑意,像是夢到了什麽一樣。
“皇上……”大太監高明微微彎了腰,看着皇上,在他耳邊輕輕說着。
“誰、誰!”皇上驚醒,瞪着眼睛,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然後心裏面還是砰砰的跳着,驚魂未定的望着身旁的高明,深深出了一口粗氣,似乎有幾分憤怒。
“皇上,太後在殿外候着您呐!”高明看着有些局促,似乎很是擔心皇上。
“傳!快傳太後,進來!”
皇上愣了愣,立馬反應過來,然後揮了揮寬大的袖子,接着便是話語有些急躁似的,他下意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侍衛聽了抱拳退了出去。
‘哎喲——’太監高明哎喲一聲,然後看到皇上頭上帶着的紗帽帶扭了,連忙是幫他擺正。
接着,太後氣勢洶洶的走進來,面色幾分不悅走到皇上面前細細打量着他,面色比普通婦人還是要好一些的,隻是微怒的時候也有了些許嚴謹,讓人瞧見了也是有些畏色。
“太後,今日怎麽有空來看兒臣批閱奏折了?”
皇上連忙起身,迎接上去,不料步子有些不穩,差點摔了,還好下一秒又站穩了,他讪笑着攙扶着。
太後冷哼了一聲,接着伸着胳膊,甩開,不讓皇上攙扶自己。
“哀家聽說,你要給一個嫔位的女子擴建行宮?這可是不小的一筆花銷,如今我南嶽國庫雖然充裕,也遭不住皇上這般揮霍,陝南地區災害嚴重,皇上應當把銀兩花在這些地方!”
皇上聽了,表情僵住,看了看高明,而高明則是一個勁兒的搖頭,表示這件事情自己并沒有告訴太後。
像南若這般高調張揚的人,除了她,别人也不會大肆傳揚了。
“太後,兒臣當您老人家來找朕有何事呢,您先坐下,朕讓禦膳房給您老做些好吃的,這您來肯定是有些乏了。”
“高明!”
皇上打着馬虎眼,一邊又攙扶着太後坐下,打哈哈把這件事給忽略了過去,始終不向太後提關于給南若修繕寝宮的事情。
太後在皇上這裏沒有得到态度,于是回到了自己寝宮,讓嬷嬷召見南若過來。
這南若倒是絲毫不畏懼,坐在自己寝宮裏面的椅子上,穿着一件水藍色的水裙,妝容十分豔麗,收拾的好像花園裏面的大牡丹花似的。
到了太後宮殿,南若卻是唏噓了一聲:“這太後的寝宮,還不如本宮的藝斓宮呢……真是個老古董!”
南若站在門口看了看,不屑的冷哼一聲。
“南嫔,請進吧,太後等候多時了。”
嬷嬷看到南若前來,臉上不卑不亢,伸着手帶着南若進去了。
進去之後,太後坐在椅子上,根本不去看南若,開口雖言冷但是話語也不算犀利:“南嫔,做爲皇上的嫔妃,你要知道什麽是君,什麽是嫔,有事情,要适可而止。”
南若站着,看了看一旁的椅子,她扭動着腰肢,不耐煩的用帕子捂着自己的臉,目光四下流轉着,時不時擡眼瞥着太後。
“太後,您叫臣妾來,就這點事兒啊?是不是因爲寝宮擴建的事情啊……”
太後點了點頭,隻是聽着南若的話,太後眉頭皺着,幾分不喜,“既然南嫔有自知之明,就去告訴皇上,寝宮修繕先放一陣子。”
南若挑了挑眉頭,眉眼一勾,一副狐媚子模樣:
“太後,這話您老人說的就不對了!臣妾做不到,何況這是皇上答應臣妾的,要商量您就跟皇上商量啊,跟我較什麽真兒?唉……”
“南嫔!”
“太後,您沒什麽事兒,臣妾先走了。”南若轉身,冷冷的笑了笑,扭着自己的臀離開了。
太後氣的渾身都顫抖着,原本溫潤有血色的臉,變的有些慘白,接着隻覺得自己頭腦暈漲,整個人身子向後一仰。
“太後!叫太醫!快、來人!”
嬷嬷連忙上前扶住太後。
這件事之後,太後就被南若給氣的病倒了。
暗紫色的羅蘭花紋紗幔裏面,躺着一個面色發白的婦人,她眉眼緊緊閉着,額頭上有了一道豎紋,看着讓人不禁心疼。
“姑娘,您别擔心了,禦醫說太後這是氣血攻心造成的。”嬷嬷站在一旁安撫着李慕歌。
李慕歌伸出手握着太後的手,這個以往慈愛的太後,如今卻是這副模樣,倒在床上,她心裏莫名的像刀割一樣。
紗帳後面還站了幾人,太子也同樣面色沉重,雙手緊緊攥着。
片刻後,太後醒來,李慕歌喂太後喝了藥,陪她聊了天。
“這南嫔實在是沒禮德,昨兒哀家不過說她兩句……”太後說着,咳嗽着,面色通紅,看得出來提起南若,她就氣的不打一處來。
此時,太子站在一旁看着,心裏對南若很是憎恨,“太後,您放心,這件事我會向皇上禀明的,這幾天我和慕歌妹妹照顧你,你好好養病。”
“太後,這件事就别想了,現在有我和哥哥陪着呢。”
李慕歌也一同安慰着,太後聽了十分動容,然後伸出手拍了拍李慕歌的手,點了點頭。
這件事自然也是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隻不過南若是自己心尖兒上的美人,他可舍不得重罰,不過畢竟太後病倒,這件事肯定是要給太後一個說法的。
皇上在寝宮裏面徘徊踱步,連連歎氣。
南若半躺在身後的床榻上,勾着眉眼。
“愛妃,你說你……唉!”原本想斥責幾句,但是看到南若的臉,皇上又把話給咽了回去。
“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嘛,你也知道臣妾的脾氣……”南若噘着嘴,佯裝無辜。
“罷了,朕定是要給太後一個交代的,朕就罰你在藝斓宮面壁思過三天吧。”
于是,皇上小罰了南若,實際上自己還是很心疼的,而且南若也很不願意。
李慕歌照顧完太後,回到魏府,在街市上看到了一個古玩,是一尊小佛像,賣這佛像的販子不是南嶽人,東西倒是很稀奇,于是她花了百兩白銀買了下去,打算帶回去給魏老夫人當禮物。
她拿着那個佛像,小心翼翼揣在懷裏,剛進府就看到魏老夫人。
“老夫人,我在街市上面買了一尊佛像。”
李慕歌走到魏老夫人身邊,把懷裏的佛像掀開,是搭着一層黃色絨黃綢緞,佛像栩栩如生,看起來十分神動。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掃把星回來了。”魏老夫人掃了一眼,接着言語調侃諷刺道。
“我……”
李慕歌剛要開口,魏老夫人便是起身故意撞了下李慕歌,然後她懷裏的佛像一下子就摔在地上,一陣稀碎的聲音,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