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一邊擦着臉上的淚珠,一邊拉着皇上的手,讓他撫摸着自己受傷的胸口,而皇上看的也是如錐心般的心疼。
“皇上……你要爲奴家做主啊……”
她的臉頰微紅,透着一抹羞紅,讓人看了不禁覺得很是垂憐,隻進她頭上的發絲一縷飄在了脖頸處,萬分柔媚。
趴在寝殿門口的小太監和丫鬟們一個摞一個的探出腦袋看着,他們的下巴都要驚掉了,從前聽說南嫔妩媚,沒想到獻媚手段這般的高,可是比得上其他妃子了。
“啧啧……”
“看來皇上真是被這個南嫔蠱惑的不深啊……”
“……”
“對啊,這個南嫔是真的有兩把刷子。”
他們小聲議論着,有的丫鬟手裏還拿着雞毛撣子,原本他們是正在殿外打掃衛生的,卻是見到南嫔哭着跑來,這便是都感到好奇,趴在門口看熱鬧了。
“哎呦——”
幾個丫鬟和小太監吃了幾個爆栗子,不自覺的捂着腦袋,驚吓般的回頭。
卻是看到了一像鳌拜威嚴的皺着臉的管事公公,“你們幾個,幹嘛呐?腦袋都不想要了是不是!快打掃院子去!”
他們聽後,連忙拔腿就跑,那管事公公氣的在原地頓足。
在殿内的皇上和南若便是沒有聽到外面發生的事情的,皇上應付這個小心肝都來不及了,哪兒還有别的心思管外面的事情,正可謂兩耳不聞窗外事。
“愛妃,你哭的朕心疼,這樣,朕馬上派人調查此事,一定不會委屈了愛妃。”
皇上捏着南若的小臉蛋兒,卻又不敢用勁兒,隻敢輕輕擦拭着她臉上掉下來的金豆子,卻是皺着眉恨不得把刺殺南若的人揪出來砍他們十個腦袋。
可這老皇帝,哪兒有什麽明辨是非的能力,自從和南若在一起之後,天天跟被灌了迷魂湯似的,早朝不上、奏折不看,日日消遣春光,更不知道這次南若所說的遇到的壞人就是和她合作的鬼面。
“謝皇上爲奴家申冤……”
南若這才停止了哭泣,整個人小鳥依人一般的依偎在皇上懷裏,眉目傳情般癡癡的望着皇上,噘着粉嫩的小嘴,讓人看了也是不禁想入非非、浮想聯翩呀!
接着,皇上就把這件事吩咐給了李慕歌去處理,可是對這件事完全不知情,沒有任何線索的她,根本無從下手。
臨王府内——
李慕歌蹲在地上,雙手托腮,發呆一樣的看着地上剛剛長出來的嫩芽,心裏卻是幾分煩躁。
“唉!這南若一天不生事兒就閑得慌……這沒有任何線索,讓我怎麽調查……問她吧,又什麽都不說……”
她說着,拿起地上的一個小樹杈,在地上開始畫圈。
一旁的丫鬟也跟着蹲在地上唉聲歎氣。
她們二人簡直就是神同步,看起來也是讓人啼笑皆非,“姑娘,那這可怎麽辦呀……”
李慕歌把臉偏向了丫鬟那邊,臉上稍微苦澀,啞着嗓子像是在用氣泡音發聲似的:
“該查的我都查了,該看的我也都看了,那日南嫔回門,确實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啊……哪有她說的什麽刺客。”
随後,她繼續把南若那日來回路上的一切都調查了,但是始終沒有問題,她實在是找不到兇手,而且根本就不存在南若嘴裏說的兇手。
這不是坑她麽……!
于是,李慕歌隻好進宮向皇上禀告。
宮殿内,一個孔雀屏的屏風擋在前面,身旁的太監在皇上耳邊說了幾句,接着他便是整理了衣衫從裏面出來,臉上還蕩漾着春光似的,不過那眼神看起來卻有幾分無神。
接着,南若也從裏面出來,帶着不屑的目光睨着李慕歌。
皇上面色不悅,看起來随時要震怒一樣,臉上的胡子微微顫動着,瞪着李慕歌,像下一秒就要把她給吃掉似的。
李慕歌雙手拱上,低着頭,音色清麗道:“皇上,恕臣女無能……我調查幾日,确實沒有任何問題,根本就沒有什麽所謂的兇手。”
“什麽!?你這是在玩朕?!”
皇上拍案起身,話語響徹雲霄,那雙有些紋路的面孔看起來有些懾人,一旁的太監都吓得往一邊躲了躲,還差點從台子上面摔下去。
“你的意思是,朕的南嫔在欺騙朕了?那你倒是說說,她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難不成是她自己和自己過不去,打的自己嗎?”
皇上接着帶着逼問的語氣詢問着李慕歌。
這可不是她說的……
李慕歌嘟囔了幾句:說不定還真是。
“皇上……你看她……!”南若委屈的把自己的手搭在了皇上的肩膀處,話語嬌嗔十分。
這句話被皇上給聽進了耳朵,他氣的胡子翹着,掐着腰來回踱步,指着李慕歌手指顫抖着,“來人……!來人!”
“把她給我帶下去!一百大闆!”
旁邊的公公聽到,吓得腿都發軟了,他還從未見過皇上發這麽大的火,便是抱着同情和自求多福的眼神看了看李慕歌。
“……”
李慕歌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閉上了嘴。
上次那五十大闆就快要了她的命,這什麽狗屎運,還和闆子杠上了……?
隻見南若倒是笑的開心,在皇上懷裏依偎乖巧的像一隻小貓咪似的,“謝皇上替奴家做主……”
接着,門口幾個侍衛對視一眼,但還是勉爲其難的走到李慕歌身邊,拉住她準備把她帶下去。
“皇上……使不得呀,這李慕歌好歹是臨王爺的人,他那邊怎麽交代……”
太監連忙半哈着腰,有幾分爲李慕歌求情的樣子,他的面色很是驚慌,提醒着皇上不要因小失大。
況且,這件事雖說李慕歌沒有調查出來,可是一百大闆實在有些荒唐了,一個弱女子這麽打下去,是會要了她的命的。
“怎麽?朕要罰一個人,還得經過别人的允許不成?”皇上微微眯着眼睛,印堂有些發青,接着指着太監道:“你要是再廢話,朕連你一起罰!”
太監聽了之後,“這……唉……”是又焦灼又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好噤聲把嘴巴抿的緊緊的。
李慕歌被侍衛拖出去,将她按在了地上,接着拿着兩個寬長的闆子,有些畏懼的看了看對方,接着幹脆眼一閉,正當闆子要打在李慕歌身上的時候。
“太後娘娘駕到——”
一個略微尖細的太監嗓音,這聲音倒有些耳熟的。
所有人聽到太後娘娘來了,便是立馬停了動作,下跪向太後問安,南若看到太後前來救場,眸子閃着猩紅,隻得攥緊了拳頭也跪下叩首拂禮。
隻見太後端着步子,走到李慕歌身邊,那張嚴慈的臉上掠過一絲心疼,接着将李慕歌從地上扶了起來,“丫頭,别怕。”
“太後娘娘……”
李慕歌像看到親人一樣,聲音都哽在了喉嚨,隻覺得心頭湧現一抹暖意和感動,她鼻子一酸,眼睛裏起了一層霧水。
身邊的侍衛連忙把手裏的闆子給扔了。
太後的眼神很犀利,直直的瞪着前面的侍衛,和坐在正位上的南若,而南若則是躲着目光。
“哀家看誰敢欺負她。”
皇上一看是太後娘娘,他也隻是吃癟,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是他也不敢違背太後的意思,隻能是順着。
“太後,這件事确實是李慕歌做得不對,如果她要是查到兇手,朕也不會罰她。”
太後将李慕歌拉在自己身後,護着她一樣站在身前,頗有幾分霸氣和女子的英氣,“皇上這樣做,不怕天下人笑話嗎?因爲沒查到兇手就要往死裏打?這豈不是丢了皇家顔面!”
“是,太後教訓的是……”皇上搓手無措,在太後面前也隻能低頭。
“那朕就再給李慕歌一次機會,務必找到兇手。”
皇上給李慕歌壓力,但是話裏還是對李慕歌有着滿滿的不屑和憤怒。
太後帶着李慕歌離開,到她的寝宮給她準備了一些糕餅和茶點爲她壓驚。
其實,李慕歌手裏已經有了線索,隻是她不肯上交,而且現在皇上受南若蠱惑那麽深,就算她交了線索,說不定也會被南若否認,另一方面,她也隻是想要引二皇子出來。
那日她調查的過程中,發現南若和二皇子有書信往來,隻是苦于沒有證據。
如今,便是最好的機會。
第二天,李慕歌傳揚出去,說自己已經找到了兇手,這件事自然也是傳到了南若的耳朵。
這下子,南若是徹底慌了,如果她調查出來真相,被皇上知道她和鬼面有交易,那麽她就是叛國之罪,到時誰也救不了她,而且私自和朝堂人員結識,也是會被冠以謀反罪名的,一個婦人最不能幹涉的就是前堂與政務。
她當日得知二皇子進宮上朝,便是讓身旁丫鬟給二皇子塞了紙條:晚申時,禦花園要事相商。
二皇子不惑,但還是照舊來到了後花園。
隻見南若披着一件紅色的大氅,似是怕被人發現一樣,丫鬟在禦花園門口守着以便通風報信。
“怎麽辦,李慕歌那女人已經調查出兇手了,我擔心你會露出馬腳!”
南若如此說着,她的面色幾分焦灼驚恐,整個人看起來都是慌亂無比,話語都有些不太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