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靠着木窗坐下,隻見鬼面帶着面盔,看不清他的樣子也看不出任何表情變化,單單如此,便是給人了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
“北嶽的神藥,制作過程極其繁雜,而它的功效也是不容小觑的,但凡這世界的疾病,沒有一種是它不能治愈的。”
南若拿着扇子,扇動着,嘴角一抹笑意。
“神藥爲何會在你那裏?”
鬼面的聲音極其厚重,還帶着些許令人不舒服的腔調兒,就好像是刮玻璃一樣的聲音,喉嚨處似乎被人割了一樣的頓啞。
木窗外吹進來一陣風,夾雜着糖糕的味道,還有一些竈火味,隻見南若細細摩挲着自己的帽子,上面鑲嵌着寶石,“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鬼面的眼球轉動着,似乎意欲窺看南若的内心一般,瞳仁周圍都是血色血絲,眼周的肌肉似抽搐一樣的顫動着。
他的雙手纏滿了很色的布條,手指上卻是一道道疤痕。
“你想要和我合作,就拿神藥來換。”
鬼面那雙紅色可怖的眸子瞪着南若,以及她手上的那把折扇。
“如今南嶽的實力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一個北嶽都搞不定,你想讓我幫忙也得拿出點誠意來。”
在南若表示想要和他合作的時候,鬼面就在考慮自己的實力和南嶽是否對等,而且沒有利益和好處,他也是不會幫忙的。
“大人,你何必這般心急?”
南若翹起蘭花指,拿着扇子輕輕敲打了一下鬼面的肩膀,隻覺得像是敲到鐵一樣硬邦邦的,她尴尬的笑了笑,接着收回了手。
隻是,爲了對付李慕歌,她也不得不把神藥交給鬼面,讓他看到自己的誠意,他才會選擇幫忙,這個鬼面也是個聰明人,沒有好處的事情他斷是不會做的。
“今日神藥我未帶在身上,明日晚酉時,我們還在這裏碰面,到時自然帶來大人想要的東西。”南若把帽子帶了上去,笑着看了看鬼面。
隻是那鬼面像鐵人一樣,冷不丁的起身,揮了一下長袍便離開了。
南若松了一口氣,剛剛和鬼面對話,她整個人都是提着膽子在說話,隻覺得他渾身上下都是殺氣和怨氣,讓她也覺得渾身不适。
離開之後,南若找了一個驿館住下。
她回到驿館之後,關上門四下張望了一番,接着便是有人敲門,她詢問但是沒人應聲。
打開門,卻是驿館的小二,給她吓了一跳。
“公子,這是小店的特色,我特意給你準備了過來,如果還有别的需要記得叫我。”店小二端着一個托盤,上面很多糕點和美食。
南若煩躁的點頭,接鍋東西讓他離開。
店小二有些不惑,探着頭望了望屋内,卻被南若一下子關上了門,把他關在了門外。
“呃……這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想讨點兒碎銀也沒有……”那個店小二碰了一鼻子灰,搖搖頭準備離開。
門被打開,丢出去一袋子碎銀。
店小二驚喜撿起來,點頭哈腰的對着門說:“謝公子謝公子!”
南若站在門口,手指在油紙門上戳了一個小洞,看到他離開後,自己這才從懷裏拿出了一個黑色的錦盒,盒子上還有一把小鎖,上面雕刻着古怪的花紋,密密麻麻很是複雜。
接着,她又從自己床榻下面摸出來一個同樣的盒子,進行着對比。
南若露出狡黠的笑意,看着這兩個盒子,似乎随便放一下連她自己都分不清了,然後她把真的神藥藏了起來。
次日酉時,南若帶着假藥來到了青樓,她剛到門口便是被一衆姑娘給圍住了。
那些姑娘各個婀娜多姿,她門的身材風韻,一個個攀住了南若的胳膊,在她耳邊嬌滴滴的各種讨好和追捧,這般獻媚的功夫是比她還要高上一籌的。
“把這些丫頭都趕走,煩死了……!”
南若看到前面正在招待公子哥的媽媽,連忙伸出手向她求救。
媽媽連忙上前讓這些姑娘們散了,然後讨好似的帶着南若進了昨日他們進的隔間,此次不同的是,媽媽知道南若和另外一個面盔男子有錢,便是各種好伺候着。
南若剛進來,便是看到鬼面已經到了,正背對着她站着。
媽媽把門關了上去,拿着手帕撫了撫南若的肩膀,又是暗示着什麽的樣子,南若剜了個白眼,丢了幾個銀子忙把門關上。
這幾日宮外的花銷可不小,雖說皇上給她的賞賜不少,但是她也是打心裏心疼。
“大人,神藥我已經帶來了。”
一邊說着,南若就坐在了軟墊子上,把懷裏的黑錦盒拿了出來,然後推向了桌子的另外一邊,“喏。”
鬼面看着南若,那雙眸子似在打探一般的看了幾眼,然後拿過那個黑錦盒,他将小鎖打開,裏面一張白色的氈布,上面放着數顆的黢黑小藥丸,他拿起一顆,在光下藥丸呈現褐色,但是卻沒有任何味道,他眯起眼睛試探的看着南若。
隻見南若面不改色的直視着他的眼睛。
“這個就是北嶽神藥,天下僅此一盒。”
南若拿起茶杯喝了幾口,接着開口繼續說着,“這個藥,不論什麽疾病都可以治愈,除了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她見似乎鬼面帶着幾分懷疑,更是誇張的把神藥說的很是離譜,“大人你就放心吧,我南若辦事,向來講究的就是誠信,何況,我也不敢欺騙大人您呢!”
而鬼面也的确是疑心很重,他對南若很是警惕,萬一她給的是假藥,那麽他就上了當了,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嗎?
鬼面聽着南若說的話,注意力卻是在這些藥上。
接着,鬼面卻是發出一陣笑聲,上前一把掐住了南若的脖子,眼神閃爍着嗜血的陰暗:“你說的可當真?”他的話語像是死神一般令人震懾。
南若心裏開始驚慌起來,整個人的臉頓時變紅,她有些呼吸不過來的點着頭,“是、是……當真……”
鬼面放下了南若,她整個人捂住自己的脖子開始咳嗽起來,好似要把肝膽給咳出來似的,面色紅的像豬肝一樣。
“你如果騙我怎麽辦?”鬼面拿着那個藥丸,細細打量着,變化莫測的性格讓南若心裏一陣懼意。
她雙肩顫抖着,聲色帶了虛弱:“不,不會的,我怎麽敢騙你,如果我騙你你當場就可以把我殺了……我又不會愚蠢到這個地步。”
說罷,鬼面冷笑一陣,好似鬼嚎一般。
他掐着南若的臉頰,一拳打在了南若的心口,他發了五分力,對沒有練過武的南若來說卻也是重手了,隻見南若嘴裏噴出一口鮮血,眼角挂着淚花,她跪在地上,擡起眼錯愕的看着鬼面。
“大人,這是?”
南若嘴角挂着血水,隻覺得自己心口撕心裂肺的疼。
鬼面冷冷的看着,接着把藥塞進了南若嘴裏,故意将她打傷就是爲了試藥,以查驗這藥到底是不是真的神藥。
南若面色很是難看,她眼睛裏帶着一絲恨意,把藥吞下去後,她的表情很是猙獰,整個人在地上打滾,掙紮了一會兒她竟暈了過去。
在隔間待了幾個時辰,雖說南若是暈了過去,但是她的狀态和傷竟慢慢好了起來,她漸漸蘇醒過來,地上的血已經幹涸在地上,她睜開眼睛卻不覺得心口有那般疼了。
“大人,這下你總相信這神藥是真的了吧?”
南若按着地面,緩緩爬了起來,冠發都淩亂了許多,完全不像是那個被皇上各種寵愛的嬌豔妃子,看起來甚至有一點可憐。
說這句話時,她心裏卻是滿滿的恨意,對李慕歌的恨,對這個鬼面的恨,各種情感交織在一起,牙齒緊緊的咬着。
“很好,這是我的地址,以後有行動我們在那裏會面。”
鬼面扔下一張紙,接着便是拉開門離開了,留南若一個人捂着心口在屋子裏面。
南若的眼神充滿着怨氣,好似一個怨婦一樣,她身上還微微顫抖着,雙手緊緊的扣着桌子,似乎要挖出一道血印子一樣,這些恨意全都化成了對李慕歌的恨。
她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卻有些血沾染在上面,看起來也是瘆人十分。
目前鬼面已經答應和南若合作,可是生性多疑并不是全然相信了南若,這次以假的神藥蒙混過關實屬不易,南若還被打了一拳差點要了她的命。
回到宮裏面,南若的狀态明顯不好,原本嬌豔的臉看起來變的憔悴了幾分,隻是略施粉黛後倒也像以前那般妩媚,她拖着疲憊的身子馬不停蹄的就去找了皇上。
皇上正在處理政務,得知南嫔回來,連政務都不處理了。
“愛妃!你可算回來了……!”
皇上上前一把攬住南若的腰肢,眉眼大喜。
“皇上,臣妾……嗚嗚嗚……”南若一見到皇上就開始梨花帶雨的哭着,瘦弱的身子埋在皇上的懷裏。
“愛妃,這是怎麽了?我的小心肝兒……”
皇上聽着自己愛妃哭的傷心自是心疼,便是關心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個時候南若卻是巧舌如簧給自己找了一個台階下,說那夥人又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