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昂着脖子,似乎她一句話就可以改變皇上的心意,随便就放棄了一座城池。
要知道,雖然一座城池對于南嶽來說算不得什麽,可是對目前勢單力薄的北嶽來說,卻是一個不小的背後支撐的力量,而在這個宴會上,南若竟讓皇上答應了将三座城池改爲兩座城池。
可見,皇上受南若的荼毒之深。
“皇上,吃個橘子,臣妾親手爲你剝的。”南若捏着嗓子,發出嬌滴滴的嗓音,纖纖玉指捏着一個小橘瓣兒,一隻手摩挲着皇上的肩膀。
皇上眉眼帶笑,眼神有些迷離混沌似的,擡起了南若的下巴,“愛妃辛苦了……”
一旁的嫔妃看到,不禁唏噓,“切……”心裏卻是對南若滿滿的厭惡,不過她們在平時也不敢表現出來,“喂個橘子有什麽辛苦的……”
南若嬌羞的将臉低下了去,打情罵俏一樣道:“皇上……别這樣,還有人呢……”
魏臨淵拿着酒樽,沒有任何表情,卻是和李慕歌聊着這幾日府上的事情,以及魏老夫人的病情,還時不時的給李慕歌遞吃的。
不過,李慕歌看着皇上被如此蠱惑,心裏卻是氣的不打一處來。
往日裏,雖說皇上酷愛煉丹以及一些養生仙術,這都無所謂,現在卻是因爲一個女人被迷惑的颠三倒四的,在國家大事面前卻像兒戲一般的态度。
“這個不錯。”魏臨淵拿着一顆堅果,放到了李慕歌面前的餐碗裏。
李慕歌苦着臉,卻是沒有心情吃東西。
心裏隻要一想起南若的所作所爲,就感到很生氣,那些城池是将士們抛頭顱灑熱血才換來的,這下便是因爲南若一句話,說不要就不要了。
魏臨淵伸出手指了指李慕歌的胳膊,她卻是突然驚吓一般的抖了一下。
“想什麽呢?”
李慕歌看了看魏臨淵,搖了搖頭,勉強的笑了笑。
那日她奔赴戰場,地上都是如河一樣的鮮血,還有些士兵在地上斷胳膊少腿的哀嚎着,還有些将士更是身上受着傷還要和敵人厮殺。
隻是,現在卻是因爲一個女人的一句話,皇上竟然要放棄一座城池,簡直有些荒唐。
再望向整個人倚靠在皇上懷裏的南若,李慕歌隻覺得心口很是悶,心情也不是很好,“王爺,我出去透風,這裏太悶了。”
說罷,她便是起身出去了。
宴會上所有人看起來都是萬分激昂一樣,各個似乎都不關心城池的事情,以小看大,這麽一個小城池就可以看出南若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自然也沒有人願意去得罪她。
魏臨淵看着李慕歌的背影,心裏清楚她在想什麽,隻是現在他們不能亂了陣腳,他倒是要看看南若到底要做什麽。
南若注意到李慕歌離開,便是撒嬌一樣在皇上懷裏蹭了兩下。
“皇上……”
皇上撫摸着南若的手,一隻手拿着酒樽,嘴唇上的胡子微微顫動着,還沾了些許酒水,話語間有些含糊不清。
“嗯?愛、愛妃怎麽了?”
接着,南若佯裝不好意思十分羞恥的捂着嘴,緩緩靠近皇上的耳朵,而皇上則是十分感興趣的把耳朵湊了上去。
二人不知在說些什麽,隻見皇上是聽的臉色一陣通紅,接着笑出聲的說:“好,那愛妃就快去吧!”
南若眸子流轉一般,指了指皇上的嘴唇,嬌嗔道:“皇上,等臣妾回來,接着于你舉杯共飲。”
台下的二皇子拿着酒杯,眼神也是明滅不定的看着南若,一杯酒下肚,眼神卻是帶着深意:看來這南嫔,還真有兩下子。
李慕歌站在圍欄高砌的高台上,望着下面,一陣風吹來,略微迷了她的眼睛,在這樣的環境下,她的心情顯然有了好轉。
她微微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心情幾分暢快。
隻是,沒想到的是,這次南若再出現在他們面前,卻搖身一變成爲了皇上的妃子,而且還蠱惑皇上退讓城池。
“喲,吹風呢?”
身後一個略微嬌嗔的聲音響起,她兩隻胳膊盤着,将頭擡的高高的,狐狸眸閃爍着高傲和不屑,居高臨下一般的望着李慕歌。
李慕歌聽到聲音,轉過身便要離開。
“呵,還以爲這臨王爺的枕邊人有多懂禮數呢……見到本宮也不知道行禮?!”南若一把抓住李慕歌的手臂,将她扯了回來。
然後,她挑釁的上下打量着李慕歌,不禁發出一陣嘲諷的笑聲,蘭花指翹的高高的,摸着自己頭上的半钿金钗,“哎呀,我忘記了……你本就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野丫頭……!”
李慕歌聽了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眸子裏透出一抹嚴冷,直直瞪着南若。
“沒想到多日不見,你這獻媚的手段是蹭蹭上漲啊,不過你這口味……”
“你!”南若聽了之後氣的咬着牙,嬌豔的臉上猙獰着,看起來如同鼠婦一樣讓人生厭,她氣的大喘着粗氣。
李慕歌接着伸出手指挑着南若的下巴,接着一下子又松開手指,冷笑着:“别以爲爬上龍床就可以麻雀變鳳凰。”
她的這幾句話就讓南若氣的臉色發紅,額頭上的青筋跳動着,恨不得要把李慕歌掐死一樣,卻是一個人氣的在原地跺腳。
“李慕歌!你站住!”南若開嗓大喊着李慕歌的名字,臉都氣成了豬肝色,通紅發紫。
然後李慕歌停了步子,轉頭看着南若,“怎麽?”
南若猛的上前撞了一下李慕歌,然後順手把自己的金钗塞進了李慕歌的懷裏,接着便是冷哼一聲離開。
進了宴會的正殿,南若帶着哭音小跑着向皇上跑去,眼睛還帶着些許淚花,看似委屈極了,她一下子就躺在皇上的懷裏,“皇上……臣妾,臣妾剛剛隻是不小心碰到李慕歌,她卻開口辱罵臣妾……”
說罷,南若擦着眼裏面的淚,無辜的擡起眼看着皇上。
李慕歌剛剛落座,便是看到南若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似乎和皇上在說些什麽,接着她便是感覺自己衣襟裏面有東西,她伸手去摸,卻看到了一個金钗。
“皇上,說不定臣妾的金钗就是那壞女人偷走的……”南若哭聲戚戚,十分可憐的瞪着大眼睛望着皇上,她一轉頭便是看見李慕歌正打算把那個金钗丢掉,“皇上!你看!”
她的嗓音很大,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李慕歌那處。
皇上放下酒杯,擲地有聲,嚴肅起身道:“李慕歌,你可是偷了南嫔的金钗?”
還不等李慕歌開口,南若就又開始梨花帶雨的哭着說:“皇上,你看這個女人,不僅辱罵臣妾而且偷臣妾的金钗,這可是皇上您禦賜……!她到底是多記恨臣妾……”
“來人,把李慕歌帶下去,盜竊朕禦賜的金钗,罪不可恕!杖責五十!”
皇上爲了讨美人歡心,沒有調查而是直接懲罰李慕歌,讓當場所有的嫔妃不禁噤聲捂嘴,很是驚詫。
她們看着李慕歌,便是明白了日後和南若的相處方式,是不能和她對着幹的。
接着,守在殿門口的侍衛便是上前要拖着李慕歌去領罰,他們也是十分爲難的,畢竟這些侍衛都是有些畏懼魏臨淵的,隻是皇上的命令他們不得不遵循。
“不用,我自己走。”李慕歌将那個金钗摔在了地上,冷漠的轉身。
南若這才擦拭了眼角的淚水,嘴角蕩漾着笑意,摸着自己的臉蛋兒,粉唇微微啓開,“皇上大公無私,臣妾謝過皇上。”
皇上捏住南若的下巴,拿起酒樽要和南若碰杯。
此刻,南若心裏是開了花兒一樣的興奮,她看着李慕歌落魄離開,心裏就開心的要尖叫出來似的。
剛剛李慕歌出去望風的時候,魏臨淵也離開了,說是府裏有要事來報,還沒等他回來,李慕歌身邊的丫鬟便是趕緊去找到魏臨淵,向他彙報。
“王、王爺!大事不好了!”小丫鬟氣喘籲籲的跑到魏臨淵身後,帶着喘氣似的說着。
魏臨淵轉頭,不惑的看着她。
“姑娘被皇上罰了!現在正在吃闆子呐!”
魏臨淵一聽,眉頭緊蹙,轉身就跟着那個小丫鬟一起去李慕歌受罰的地方。
二人趕到,小丫鬟整個人已經吓的說不出話來,隻是指着李慕歌。
魏臨淵看到兩個侍衛正在打李慕歌,他眸子一暗,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直接将那兩個侍衛踹倒在地上,将李慕歌扶了起來,她的襦裙上已經有了些許血漬。
“臨、臨王爺……我們也是受皇上吩咐……”
“王爺,你難道要抗旨不成……?”
兩個侍衛從地上趴了起來,看着魏臨淵陰沉的面孔,不禁幹咽着口水,結結巴巴的說着。
李慕歌額頭上已經有了些許汗水,她起來的時候,整個人似乎要摔倒一樣,魏臨淵連忙扶住,心裏無限心疼。
兩個侍衛上前攔住魏臨淵。
“滾!”魏臨淵擡起臉,翻湧着怒意像一頭困獸一般的可怖,他的一個字讓兩個侍衛呆着動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