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陽公主怎知道太子在府上時日已久……”
李慕歌反問,話語帶着幾分笑意。
“我……我……方才聽到府上丫鬟小厮讨論這些。”汝陽公主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些什麽。
她身旁的蘭兒也是幹咽着口水,心裏撲通撲通的跳着。
魏老夫人出口護着汝陽公主,端起自己是臨王府老夫人的架子,居高臨下般的詢問李慕歌:
“你這是什麽意思?汝陽今日來探望我,你們還這般猜度她,怎麽,我的面子也不管用了是嗎!?”
李慕歌輕笑,眉眼流轉一股輕靈之氣,沒有回答魏老夫人的話。
接着,正當魏老夫人還要訓斥李慕歌不懂規矩,沒有待客之道時,卻被魏臨淵帶走,“老夫人,如果沒什麽事兒我們就先走了。”
“你……”魏老夫人伸出手指,顫顫巍巍指着魏臨淵的背影,氣的面色通紅。
汝陽公主更是臉色煞白,看着魏臨淵直接帶着李慕歌離開,心裏是嫉妒又憤懑,但是臉上卻是裝的一臉無辜。
“老夫人……”她聲色沙啞,帶着嗚咽般的委屈,眼睛裏面的冰晶似乎都要掉落下來。
魏老夫人安慰着汝陽公主。
李慕歌擡起眼看着魏臨淵,那個棱角分明的側顔,好似谪仙一般清冷俊俏,心裏像是住了一隻小鹿似的砰砰跳着,認識這麽久,她對魏臨淵卻還是有這樣心動的感覺。
二人來到了後院。
魏臨淵松開李慕歌的手,注意到剛剛李慕歌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嗓音帶了幾分慵懶道:“怎麽?看了本王這麽久了,還沒看夠嗎?”
他緩緩低下頭發,一隻手擡起李慕歌的下巴,把她推到牆壁上,一隻手抵着她的腰肢,眼眸閃着迷離和玩味。
“看,看夠了……”
李慕歌心裏撲通撲通的跳着,躲避眼神,卻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麽。
“嗯?你再說一遍。”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李慕歌眨了幾下眼睛,頓時語塞。
魏臨淵緩緩向李慕歌靠近,鼻息噴熱的吹到李慕歌的臉頰上,癢癢的,她一下子慌了神,手足無措。
靈機一動,她連忙從魏臨淵的胳膊下面逃了出去。
這可是後院,大清早的定會有家仆來打掃,如果讓他們看到,那可不是影響魏臨淵平時孤傲高冷的形象嘛?
魏臨淵伸出手捏了捏眉心。
這女人,還真是敗興。
“那個,王爺,你不覺得剛剛汝陽公主說的話,有問題嘛?”李慕歌躲得遠遠的,站在一顆大樹下面,向魏臨淵說着。
這個話題,還真是無縫銜接。
“我已經調查到了一些事情,汝陽絕對和數日前刺殺你和太子的事情有關。”
李慕歌聽了之後來了性質,這男人能力還挺強的嘛,每次都是默默把事情都調查好,“調查出什麽了?”她連忙小跑着又站在了魏臨淵面前。
魏臨淵看着李慕歌,似笑非笑道:“這個,本王選擇保密。”
然後,他便是雙手背後邁着步子離開了。
扔下李慕歌一個人愣在原地。
“你不跟上怎麽知道本王調查出了什麽。”魏臨淵走到院子的扇形拱門下,回頭微微挑眉,一抹玩味的笑容。
然後,李慕歌便是跟了上去,她對一切事物的好奇心還是比較大的,如果搞不懂的話,她會在心裏憋好久,不利于身心健康,而且這件事也是關于自己的,所以她必須要搞清楚。
魏臨淵這幾日調查到了先皇後的婢女身上。
這個婢女在先皇後薨世之後,便是出了宮,自己一個人住在了僻靜的山下,日日素衣寡食的生活,一個人素淨的過着日子。
宮中人都稱她爲明姨。
魏臨淵帶着李慕歌一起來到了明姨居住的地方,到了犄角旮旯處,就連馬行走都有些困難,二人穿過一片森林,接着從一個矮山丘上下來,看到了一個小竹屋。
李慕歌摸了摸白馬的頭,“辛苦了小白。”
自從李慕歌把跛腳馬從塞外帶回來,她就很是喜歡,隻要遠行必定會帶上它,而且這跛腳馬的腳比先前好了一些。
魏臨淵指了指前方的竹屋,“走吧,把它們拴在這裏。”
然後,二人走到竹屋,敲了敲門。
“叩叩叩——”
沒有人應聲。
正當李慕歌要再次敲門時,身後卻是響起了略微蒼老的聲音,“二位,有何事情啊……”
說話之人正是先皇後的婢女明姨。
他們被明姨請到了屋裏,明姨爲人和善慈祥,隻是頭上也有了縷縷銀絲,那張臉卻也是帶着年輕時候的明豔。
“姑娘,臨王爺,喝些茶吧。”明姨佝偻着身子,拿了些竹葉過來。
李慕歌看着,這明姨出宮至今的生活竟如此清貧,心裏不禁感覺到心疼寒酸。
一番了解後,明姨知道二人的身份,便也感歎起從前在宮中侍奉先皇後的日子。
“那時的先皇後備受恩寵,是真正的國色天香,後宮佳麗三千人人在先皇後都顯得黯淡無顔色……”
明姨的眼睛略微渾濁了些,說起這些過往,她好像整個人靈動起來了一樣,可想曾經在宮中也是讓所有人敬佩的人。
“後來,先皇後懷了孩子,是頭胎,可誰知……好景不長,最後孩子生下來是個死胎……”
聽到這裏,李慕歌和魏臨淵互視。
“然後呢”李慕歌詢問。
“此後,先皇後爲了保住皇上的恩寵,那時攝政王妃也是一同誕下了男童,于是先皇後就把孩子調換了……”
說到這裏,明姨歎了口氣。
“明姨,這是我們一點心意,你拿着,也該度過一個美好的晚年。”
李慕歌拿出一個錢袋,放在了明姨手裏。
“不可……”
還沒等明姨拒絕,李慕歌和魏臨淵便是匆匆離開了。
明姨看着錢袋子,落了淚,坐在屋子裏記憶入海水半潮湧而來,回憶起侍奉先皇後的那端日子,就像塵封在舊匣子的古老記憶一般。
李慕歌牽着馬,看了看魏臨淵。
二人一路上沒有過多說話,心情都有些許沉重。
回了府,李慕歌把這件事告訴了太子。
太子在臨王府身體上的傷也養的差不多,休養這麽對日子,覺得在臨王府也給他們添加了不少的麻煩。
“事情就是這樣,我和王爺都覺得,這件事很不可思議。”李慕歌看着太子,一字一句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屋子裏安靜了一會兒,接着太子開口,音色帶着幾分沙啞。
“謝李姑娘。”太子向李慕歌答謝,看不清他的面色,但是這件事對太子來說,打擊和差異感讓他心裏很是煩躁。
接着,太子便離開臨王府了。
李慕歌站在門口看着太子的背影,此刻竟覺得太子有幾分落寞和無助,她歎了口氣,“哎……”之後也轉身去了别的庭院。
太子府上。
太子妃聽說太子痊愈,早已經守在了大門口。
果不其然,看到了遠處的太子。
“快,吩咐廚房上菜,還有……把太子最喜歡的軟墊放好,碗具都擦幹淨,再擺一個香薰在屋子……”太子妃吩咐着身旁的丫鬟。
丫鬟看到這幾日茶不思飯不想的太子妃情緒高漲,她也跟着開心,連忙應聲:“哎,好嘞,奴婢這就去辦!”
太子低着頭,幾分凄涼的走上台階,看到了滿臉欣喜的太子妃,又低下頭準備繞過去。
“夫君,你的傷勢如何?傷了哪裏?在臨王府吃住可還習慣?”太子妃連忙迎接上去詢問,話語中都是對太子的關心和擔憂。
她上下的查看着太子的傷勢。
“讓開。”太子直接将手甩開。
太子妃愣了一下,接着又關心的詢問着:
“夫君,是否身體還未痊愈?”
太子大怒,面色發紅,直直的瞪着太子妃,吼道:“你聽不懂本太子說的話嗎?!你就這麽盼着本太子傷勢未愈?”
太子妃看着太子如此暴怒,她隻是吓得往後退了退,然後太子十分煩躁又覺得後悔的看了看太子妃,轉身便進了府回到自己的廂房。
這幾日魏臨淵和李慕歌在外調查,卻得到消息魏老夫人生病。
魏老夫人派人通知魏臨淵回來,于是李慕歌也跟着同行。
廂房内,魏老夫人躺在榻上,面色有些青,脖頸處出了一些紅色斑點,舌苔發白,四肢無力眼睛無光,床邊經常有小丫鬟輪班日夜照顧着。
“王爺,何時回來啊……”魏老夫人張口,話語都幾分不利索。
“老夫人,已經通知王爺了,馬上就回來,您别着急。”丫鬟拿着熱布給魏老夫人擦拭着額頭。
魏老夫人聽後皺眉一直咳嗽,咳得面色通紅,還有些血咳了出來。
汝陽公主也是聽說了魏老夫人生病的事情,當日便是去了臨王府,還特意拿了一些珍惜藥材。
二人正要到魏老夫人的廂房,卻是迎面走來兩個丫鬟,嘴裏正在說些什麽。
“唉,咱們魏老夫人這病恐怕是一種染疾,幾個在身邊伺候的丫鬟都患病了……太可怕了,隻希望老天保佑我不要被分到老夫人的廂房照顧……”
丫鬟們看到是汝陽公主,連忙下跪行禮。
“參加汝陽公主。”
接着,汝陽公主頓足,看着兩個丫鬟離去的背影,她們的面上都是挂着白紗。
“公主,還去不去……”蘭兒驚恐的瞪着眼睛。
汝陽公主面色蒼白,“蠢貨!本公主還不想死!趕快走!”
李慕歌回到府上後,便是不忌諱這些在身邊照顧魏老夫人,精心給她熬制湯藥,開窗通風,然後給老夫人擦拭身子,喂她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