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離丁府和唐府差不多遠近,不過,丁府以及八姑奶奶肯定比七姑奶奶快不少。北海騎馬直沖丁府,在丁府門口,将馬勒的前蹄揚起,直立起來,北海順勢跳下馬,缰繩随手一扔,急如星火往裏竄,“找八姑奶奶,急!在哪兒呢?”
丁府仆從下人多數都是當年跟在趙老夫人身邊,甚至跟過苗老夫人的老兵,門房上的全是老兵,看到北海這幅十萬火急軍報來了的架勢,一個個眼睛都亮了,一半人搶着沖下台階牽那匹興奮的亂蹦的馬,另一半人趕緊排成隊兒指着挨着二門的回事廳,“那兒那兒!”
看着北海直沖進去,幾個門房伸長脖子一臉向往,不知道是不是又有架打了,上回老夫人嫌他們太老……
丁府規矩少,外管事都是直接進回事廳回事,北海一頭沖進回事廳,“八姑奶奶,我們十七爺說,讓您趕緊去羅府,羅二奶奶……唉,先叫着羅二奶奶吧,不得了了,快哭死了,我們十七爺說,讓您趕緊去羅府,不然就來不及了。小的還得去請七姑奶奶,八姑奶奶趕緊去!越快越好。”
北海說完,拱着手轉身就跑,李文梅一聲哎才剛剛出口,北海已經跑出門了,李文梅那後半聲哎卡在喉嚨裏,噎的呃了一聲,立刻跳起來吩咐:“趕緊給我牽匹馬,快!”
她嫁進丁家這幾年,雖說功夫沒怎麽長進,這騎術倒是很過得去了,隻要不是過年過節那樣人多的時候,是可以在大街上跑馬了。
李文梅一陣風沖出來,上馬直奔羅府。
大概是這位六姐夫把人家陳家殺人放火了,羅二奶奶是不是活不成了?半死半活擡回羅家了?
北海再一頭紮進唐府側門,在二門那座月亮門外,急的伸長脖子,兩隻腳亂跳,唐家規矩就大了,他再急,也得等二門婆子進去傳話。
好在二門婆子一看他急成這樣了,知道耽誤不得,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李文楠正帶着如意查看剛從江甯府送來的十幾箱子東西,聽婆子說北海急的快燒起來了,讓她趕緊去羅尚書府上,吓了一跳,急忙讓奶娘帶走如意,連衣服也沒顧上換,直接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叫着趕緊備車,快快!
北海守着李文楠沖出來,急忙沖上前見禮,“請七姑奶奶趕緊過去一趟羅尚書府上,我們十七爺說,羅二奶奶隻怕不好了……”
“什麽?”李文楠失聲驚叫,腳下一軟,差點摔在地上。
“不是不是,不是那個不好,是哭的厲害,哭的太厲害了,快哭死了,總之,人死不了,可别的……唉,總之,七姑奶奶趕緊去看看吧,八姑奶奶已經過去了,七姑奶奶趕緊,小的告退。”北海見那邊車拉出來了,急忙垂手告退。
李文楠已經顧不上他了,上了車,一疊連聲的催着快走快快。
車子急忙忙往前沖的空兒,李文楠跟李文梅一樣,頭一個念頭也是最後一個念頭,就是那位十七爺隻怕是在陳家鬧出人命,或是把人家家砸了燒了,羅二奶奶隻好先避到羅家,這是讓她和八姐兒去替他描補……
真要這樣,這哪是能描補的事!他該去找阿夏……嗯,他不敢。
昨天他把二嬸抽了一頓這事,她們隔沒多大會兒就知道的一清二楚,昨兒晚上,她家阿賢還擔心這個六姐夫在陳家鬧的更加不可收拾,看來,這是真不可收拾了,要不要打發人去跟阿賢說一聲?嗯,不急,先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李文楠急的汗都出來了,車子沖進羅府二門,還沒怎麽停穩,李文楠連放腳踏的空兒都等不得,已經從車上跳下來,一邊急急往裏走,一邊問從後面一路小跑跟上來的婆子,“你們姑奶奶回來了?在哪兒呢?丁家奶奶來了沒有?你們姑奶奶怎麽樣了?”
“都是剛剛,丁家奶奶和我們姑奶奶就是前後腳,這邊這邊,我們姑奶奶,是直接擡進去的,婢子光聽到哭,沒看見人。”
婆子在二門當值,這麽一會兒的功夫,跑的腿都軟了,心裏更是七上八下,這是出啥事兒了啊!
李文楠一頭沖進羅尚書夫人喬氏的正院,上房裏,喬夫人正摟着寶貝女兒羅婉,掉着眼淚,一疊連聲催着太醫呢,太醫怎麽還沒來?
“怎麽回事?”李文楠示意簾子外和簾子内的丫頭不用禀報,幾步溜到李文梅旁邊,輕輕捅了捅她,低低問道。
“我也不知道呢。”李文梅也正提心吊膽抓狂中,她差不多和羅婉前後腳進的這羅府,羅婉從進門起,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到現在,還沒喘過來氣兒,哭聲沒停,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呢,别說她,連喬夫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來人,誰跟婉姐兒回來的,叫進來一個!”喬夫人見女兒哭聲落低了,也能透過口氣,至少不會哭死過去了,這才喘過來一口氣,厲聲吩咐,她得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裘嬷嬷早就等在外面了,聽叫進,急忙掀簾進屋,跪在喬夫人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先從婆台山那夜說起。
婆台山上的事,她家姑爺嚴令不許任何人提起,她家姑爺下了嚴令,她家姑娘沒發話,她當然是一個字不敢提起,不過這會兒她家姑娘都委屈成這樣了,又是夫人問起,什麽姑爺不姑爺了,當然就不作數了。
裘嬷嬷嘴皮子相當利落,記性也好,把婆台山的事,姑娘是怎麽跟她說的,姑娘背地裏哭過多少回,姑娘說她當時吓成什麽樣兒,當時如何的九死一生,姑娘這委屈有多大多深,再到今天姑娘被姑爺讓人強行擡到胡夫人院門口,要她再替胡夫人擋刀,一邊哭一邊說,一邊說一邊哭。
李文楠和李文梅聽的眼睛瞪圓了又落回來,兩個人都暗暗長舒了口氣,可緊接着這氣又提起來了,唉,她家這位六姐夫,這不是赤祼祼挑事兒麽?挑的還是大事!
喬夫人聽到婆台山上胡夫人推她寶貝閨女出去喂伺匪徒擋刀,臉已經氣白了,再聽到女婿陳省把病成這樣的女兒硬擡出來,擋阮十七這把刀,直氣的一口接一口喘粗氣。
裘嬷嬷開始回話時,羅婉的哭聲就一路往下低落,隻有一聲接一聲實在忍不住的抽泣了。
聽裘嬷嬷連說帶哭帶比劃的說完,喬夫人看向李文梅和李文楠,“這都是真的?你們三嫂子也被這樣欺負了?”
李文梅不停的點頭,“唉,可不是,要不然,昨天徐家舅舅也不能帶着六姐夫上門……唉,夫人既然知道了,還不隻這些……”
李文梅将胡夫人和郭二太太将沈三奶奶和羅婉推出去後,沈三奶奶和羅婉當時如何危險,完全是靠福大命大才逃過的一劫,以及胡夫人和郭二太太爲求活命,如何帶着匪徒到處誘找她六姐娘幾個和阮夫人母女,以及六姐夫人讓小厮南海去救她們,胡夫人如何揪着南海不放,下死力幫着匪徒找到了六姐娘幾個和阮夫人母女的藏身之處,差點害死了六姐一家和阮夫人母女,六姐夫拼了命才護住的事,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末了,瞄了眼李文楠,有幾分怯怯的低低道:“……這些詳情,隔天接回婉姐兒,我們二爺就奉了我們老祖宗的吩咐,仔仔細細都跟陳家姑爺說了,一個字沒漏。我們二爺想着,陳家姑爺必定會跟您和羅尚書轉說這事,就沒再到您府上禀報。”
“六姐夫昨天沖到二叔家,把二嬸差點打死,就是因爲二嬸這孽做的太大了,阿爹和阿娘就站在旁邊看着,一聲沒敢吭。後來是徐家老祖宗發了話,讓二嬸進家廟抄經贖罪,六姐夫氣得亂發脾氣,已經放了狠話,要是二嬸敢邁出家廟半步,他就絕不再錯過機會,必定要一頓鞭子抽死二嬸。我阿爹阿娘今天一早就去陸将軍府上陪禮去了。”
喬夫人臉都青了。
她一直陪着羅尚書輾轉任上,幾十年了,公務上的事,羅尚書是常和她說起的,婆台山上那一夜,背後的驚心動魂,她是知道不少的。
胡夫人助匪誘找阮夫人母女,那匪,哪是匪,找的也不是阮夫人,是阮夫人後面的人……
喬夫人略一多想,後背立刻一層冷汗。
這樣的大事,陳省竟然全數瞞下,一個字沒說過來!
“來人,扶三姐兒到東邊碧紗櫥歇着。梅姐兒楠姐兒,你們替我陪陪阿婉,陪她說說話,勸勸她。”
喬夫人吩咐李文梅和李文楠,她家和李家是世交,她和嚴夫人又極其交好,吩咐起李文楠和李文梅,一向不用多客氣。
李文梅和李文楠忙應了,陪着羅婉進了東耳屋。
“叫個妥當人,去尋老爺,跟他說,要是沒什麽事,就早點回來,我有點兒事要跟他說。”喬夫人看着李文梅和李文楠陪着羅婉出去,吩咐道。
剛剛知道的事,是極大的事兒,一個不好,埋下的禍患足夠抄家滅族,而且這抄家滅族就在眼前。
那位王爺,如今可是大不一樣了。
當初她是太着急了,竟然給婉姐兒挑了這麽戶人家,一門不堪也就算了,怎麽陳省也這麽不懂事?婆台山上這事,這是多大的事兒呢,爲了瞞下他大伯娘的過錯,他竟敢全數瞞下,他難道看不到這背後的可怕?況且,這哪是他能捂下來的事兒?
喬夫人略一多想,隻覺得太陽穴突突跳着,痛的心驚膽寒。
嗯,這一本,大家知道,是閑放飛自我,不管成績之作,确實放飛了自我,确實成績不哪能。
放飛的之一,就是不管表達的意思,抛的媚眼,大家接住了沒有,閑一直是很欣賞國畫的留白的,當然這個留白放在文中,就太可惡了。
昨天受了啓發,有個小朋友,在大神說裏問當初甯遠放衛鳳娘那幫匪徒的婦女和孩子走的時候,爲什麽允許她們帶馬,李桐就笑了,嗯,錦桐快忘了,這本很新鮮,大家如果對文中的瞎留亂白,有什麽想知道的,可以去大神說問,知無不答。
文中雖有留白,但,都是有設定有邏輯有故事的。
順便:加更的事,嗯,閑最寶貴最缺乏的,就是存稿,那個,所以,加更這樣,十個百元賞,或者一個千元賞,加更一章,一章2000到4000左右,看情節。一天最多加更2章,多了沒稿。總共最多加更十章,多了沒稿。因爲不是随時看數據,所以如果到了沒及時更新,請耐心等一下,或者請管理員找我。
以上,爲什麽加更了呢,因爲電腦鍵盤全壞,沒錢換,籌電腦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