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李夏點頭。
“都玩了什麽?最喜歡什麽?”秦王很聰明的換了個問話方式。
“吃了素齋,去做客,有個小姐姐對我很好,到河邊看演武,看河燈。”李夏想着李文楠應該會怎麽說,話說的有點兒慢。
“素齋?那就是去寺裏了?寺裏好玩?”
“不好玩,山上好玩。”
李文楠讨厭寺裏,喜歡在山上沖上沖下。
“唐家哪個小姐姐對你很好?”
“家玉姐姐。”
他知道她們去的是唐家,五哥告訴他的,還是……
“那哪裏最好玩?”
“演武,還有河燈。”
看演武的時候,李文楠興奮的聲音都變了。
“秦淮河上的演武就是裝裝樣子,以後等咱們到了京城,我帶你去看金明池演武。”
李夏點頭,想象着李文楠,問了句,“金明池有水嗎?”
秦王眉毛挑起來,這丫頭主動問他話了,真是太難得了。“有!當然有,池麽,當然有水才叫池,水很多,很深。”
“你大伯娘對你好不好?”李夏問了一句,就不再往下問,也不說話了,秦王隻好再找話說。
“好。”李夏點頭。
秦王又拿起李夏腿上的匣子,再換一個。
“阿夏喜歡看煙火?”秦王把頭放低,從李夏的高度往外看。
“嗯。”
“那喜歡聽戲嗎?”
李夏猶豫了,李文楠喜歡聽戲嗎?好象不會,她根本坐不住,也許神怪戲會喜歡,不過也說不定,她膽子不大……
“沒聽過戲?”見李夏捏着粒糖,一臉呆萌的樣子,秦王笑出了聲,再問道。
李夏想點頭,卻沒敢點下去,她好歹六歲了,沒聽過戲有點兒不可能吧,唉,跟他聊天是真累!
秦王看她還是一臉呆,笑的肩膀都動起來,“阿夏,什麽是戲,你知道吧?”
李夏忍不住斜了眼秦王,幹脆搖頭,搖了下,再搖一下,态度十分堅定。
他既然說不知道,那就不知道好了。
秦王這下笑的簡直要往後仰倒,一邊笑,一邊揚聲叫李文山,“李五,你過來,你妹妹不知道什麽是戲,你不是說,你在太原府的時候最喜歡看戲,難道沒帶你妹妹去看過?你就是這麽疼你妹妹的?”
“怎麽沒看過,你肯定沒問清楚。”李文山幾步跳過來。
金拙言立刻站了起來,看着那隻拐角,往旁邊斜了兩步,站住,退回,重新又坐了回去。
那邊拐角,李冬見五哥跳起來就跑了,頓時緊張起來。
陸儀不動聲色的上前半步,指着外面正在燦然綻放的煙花笑道:“這是百鳥朝鳳。是将作監去年專程做出來,孝敬太後娘娘聖壽的,不過去年因爲王爺一直病着,太後心情不好,見不得熱鬧,直到這會兒,才拿出來。”
陸儀聲調輕緩随意,李冬聽的入神,頓時有了無數遺憾,剛才的百鳥朝鳳,她光顧着緊張五哥走了,沒顧上看。
“這百鳥朝鳳一共五十四支,分了三組,你看。”陸儀示意外面。
窗外,轟鳴聲中,中間一支璀璨無比的五彩煙火炸響,周圍無數各色小煙花随即噼啪不停,李冬看的驚歎不已,果然是百鳥朝鳳。
“這支叫連年登高。”陸儀指着百鳥朝鳳之後,一個比一個竄的更高的絢麗煙火球,“這是宮裏的常例煙火,年年都放,還要放很多,取個吉利之意。
有一年,城外存放連年登高的煙火庫走了水,滿庫的連年登高一起往上竄,那時候,管将作監的是位宗室,跟皇上說這是吉兆,氣的皇上論國法之前,先行了家法,讓人扒了褲子,當場打了十闆子。”
李冬聽的差點笑出聲。
“這是春光滿園。”陸儀指着窗外一片姹紫嫣紅介紹:“江娘娘最喜歡這支煙火,這些年一直備的很足。”
“是很好看。”李冬聲音裏帶着絲絲怯意,低低接了句。
“……這個叫得勝還朝。”
窗外,一群明亮的光球旋轉嘯叫着,從天空往地面旋轉而下。
隔着拐角,李夏時不時瞄一眼站在窗前,興奮的兩頰绯紅的姐姐,和蘇葉的半邊臉,她這個位置,能透過兩個窗戶看到姐姐的臉,室内這一邊,卻隻能看到陸儀的一片衣角。
煙火漫長而又飛快,看完了煙火,秦王站起來,一臉遺憾,“我得走了,來前阿娘再三囑咐,隻許看煙火,看好煙火就得回去,要是回去的晚了,又要惹她絮叨不停。李五要是去看燈,讓鳳哥兒多安排幾個人侍候你們去。阿夏不許去,你太小,不許熬夜,等你大了再去看燈。”
金拙言一向是與秦王同進同出的,李文山看向古六,古六急忙擺着手,“我最讨厭人擠人,你要看自己去。”
李文岚想看燈,可聽古六這麽一說,立刻就猶豫了,古家六哥哥讨厭人擠人,他好象也很讨厭人擠人。
李文山看了眼李冬,猶豫了下,還是甩了甩手,“算了,還是不看了,反正這燈年年都有,明年再看吧,一年看一樣。”
他這會兒是明白極了,要是去看燈,外面那麽多人,他一個人可顧不住冬姐兒,阿夏和岚哥兒三個,蘇葉也是個小姑娘,也得他護着,指定又是煩勞陸将軍,或是承影,陸将軍事兒多得很呢,承影也忙得很,他不能再添亂了。
秦王已經往外走了,金拙言示意陸儀留下安置李家兄妹,自己緊跟了出去。
古六打着呵欠看向陸儀,“我帶李五回去我家……”
“不用,昨天一早,王爺就已經安排下了,我帶他們過去。”陸儀笑道。
李文山急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們……”去住客棧這話,李文山沒能說出口,這城裏,這會兒肯定是找不到空房子的,“……不用陸将軍,讓承影帶我們過去就行,你……”
“五郎不必客氣。”陸儀笑着打斷了李文山的客氣,讓過李冬,古六伸手牽住李文岚,“我也送你們過去,正好過去看看缺不缺什麽東西。”
本來是想讓冬姐兒好好玩一夜,看了煙火再看燈,可想來想去,沒法安排。
這就是某種自我束縛,太在意邏輯性,故事是虛假的,但虛假的故事裏面,一切都應該是合乎邏輯,是合理的。其實合不合理,閑覺得親愛的讀者你們其實不在乎的,看閑這種寫手寫的文,也就是看個樂呵,是這樣吧?
以後努力下,掙脫束縛,今天上天,明天入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