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國前妻交代的情況,讓整個案件明朗化了不少,根據最新的線索顯示,兇手應該是通過網絡篩選被害人,這讓小林肩上的擔子一下子又沉重了起來,組裏所有人的希望一下子都寄托在他身上了。于是在他連續熬了兩個通宵之後,給大石他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我根據劉建國前妻提供的線索,找到了一個社區平台,他的模式有點像早些時候在全球都非常火的一款死亡遊戲。”小林一臉亢奮的瞪着兩隻熊貓眼叙述道。
“死亡遊戲!難道你說的是‘藍鲸死亡遊戲’?”蔣箐箐聽說過這個東西,它就像一部名叫《死亡直播》的電影。電影中的主人公需要通過完成各種各樣的任務來“赢得遊戲”,電影内的任務内容不定,最終成績則是由粉絲的數量決定。雖然這個直播的内容并不直接涉及死亡,但很多人都在嘗試完成任務的過程中因爲各種原因喪命。而****則是基于俄羅斯最大的社交平台,當用戶想要加入遊戲,隻需發一個帶有特定的标簽的帖子,就會有專門的人員聯系用戶,并通過五十個任務在生理和心理上摧毀用戶,使之神經錯亂,再通過一些歪理謬論攻破其心理防線,最終在其心中植入一種視死亡爲聖物的觀念。
小林點點頭說:“我在上面找到了一段視頻。”說着一個小女孩的身影出現在了屏幕上。
“是她!”蔣箐箐一眼就認出了這個14歲的小女孩,無頭案中最小的受害者。
“是的,”說着,小林又從電腦裏調出了一段評論說:“這些我标紅的評論全都來自于一個人。”說着有一個熟悉的面孔被展示在了屏幕上。
怎麽會是她!蔣箐箐倒吸了一口冷氣,她怎麽也想不到一個母親竟然會對自己的女兒說出這麽刻薄的話,甚至評論她是垃圾,讓她去死!
所有人都沉默了,有那麽一刹那間,大家甚至覺得小女孩的死可能是一種解脫。
“你們看看我在這個論壇裏還到了什麽?”說着小林把一段視頻調了出來,“這段視頻是在女孩母親自殺前兩天放上去的。”
“這是!”大石一臉愕然的看着小林。
“沒錯,她是自殺的。”
屏幕上播放的是女孩在自殺時被記錄下來的視頻,她在選擇上吊之前哭着數落了她母親的十四條罪狀,并告訴所有人,她希望在她死後,她母親也和她一樣上吊而死。
這個發現讓整個案情變得撲所迷離,之前他們一直認爲所有的死者都是被人殺死的,現在通過小女孩的死亡錄像證明,這些死者很可都是自殺的。
“不,不可能!”大石拍案而起,“她一定是被人教唆的!”
“我覺得隊長說得對,這個人一定是模仿‘藍鲸死亡遊戲’設計了一套摧毀受害者心理防線的方法,最後讓他們主動選擇了自殺作爲結束生命的方式。”蔣箐箐說。
“你們有沒有發現,視頻裏女孩其實并不是在所有人說‘她希望在她死後,她母親也她一樣上吊而死’。”大石突然把視頻定格在了一個畫面上。
“她是在對兇手說!”蔣箐箐瞬間就明白了大石的意思。
“沒錯,她其實是在告訴兇手,她希望自己死後,她的母親也跟她一樣,上吊而死!”大石繼續說。
“我明白了,所以兇手才會把這個視頻放到這個社交平台上,他是爲了讓她的母親看到!”小林反應了過來。
“這個王八蛋!能查到他的IP地址嗎?”大石說。
小林抱歉的搖搖頭,“兇手用的是一個類似于P2P原理的代理服務器,它能夠匿名化你所有的 Web 浏覽與發布、即時通訊、IRC、SSH 和其他使用 TCP 協議的應用,它就像一個類似于洋蔥路由的工具,所以……嗯,根本沒辦法追蹤。”
“暗網、暗網,又是暗網!就沒有别的辦法了嗎!”大石變得暴躁起來,蘇玉璞已經危在旦夕,而雍牧也已經被綁架接近一周的時間了,面對這好不容易挖到的線索,卻突然被告知無法跟蹤,這讓他一時間根本無法平衡自己的情緒,差點直接把面前的桌子給掀了。
“隊長,照你那麽說,那麽這個段視頻的背景豈不就是我們要找的那間密室?”莊壯看了好一會,突然說道。
莊壯的話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視頻上。
“你說的沒錯,這應該就是兇手分屍的地方,快派人去查查!”大石非常高興,他知道,如果能夠找到這個地方,那麽蘇玉璞和雍牧就有希望獲救了。
莊壯離開後,小林又展示了幾個人的社交平台賬号,說:“隊長,我在這個平台上還發現了其他的受害者者的ID,除了蘇玉璞和雍牧,其他死者都和這個平台直接或者間接産生聯系。”
“這就奇怪了,爲什麽兇手會突然改變自己選擇被害人的方式呢?”蔣箐箐眉頭緊蹙。
蔣箐箐的話說到了大石的心坎上,他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這種突然的轉變對于連環兇殺案的兇手來說,通常意味着他可能在近期内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刺激,這讓他剛剛才略微舒展的眉頭又重新擰成了一團。
“我覺得吧……”牛犇看了眼大石,突然說:“這裏除了兇手受到意外的精神刺激意外還有一種可能。”
“還有什麽可能?”大石說。
牛犇把所有已知受害者的照片按照一定的時間軸排列在了一起,然後說:“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就像是兇手的一部成長史?”
“成長史?”蔣箐箐根據牛犇的示意,很快發現了規律,她接着牛犇的話說:“沒錯!一般來說,流浪漢和妓*女都屬于高風險人群,他們是最容易成爲兇手的目标,因爲他們很難引起警方注意,但是像蘇玉璞這類的公衆人物,你們不覺得兇手對自己犯案的自信心已經可以用胸有成竹來形容了嗎?”
“這裏還有一個地方要注意的,爲什麽是富二代、蘇玉璞、雍牧?而不是富二代、雍牧、蘇玉璞呢?”牛犇依次變換着玻璃闆上三人的順序說。
沒錯,爲什麽是富二代、蘇玉璞、雍牧,而不是富二代、雍牧、蘇玉璞呢?大石被牛犇提出的問題問到了,按照正常的邏輯思維來說,雍牧應該比富二代和蘇玉璞的風險級别高,但是兇手爲什麽會最後選擇雍牧呢?這難道是說……大石突然一怔,說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牛犇面露笑意的看着大石,他知道大石應該已經正确領會了自己的意思。
“如果說這是兇手方案的‘成長史’,那麽……”說到這,大石在富二代的後面劃了一條線,轉而接着說:“那麽從這裏開始,他在爲自己做事。”
“你的意思是……”蔣箐箐說。
“小林不是說了嗎,除了蘇玉璞和雍牧,其他人的共同點都是那個社交平台嗎?”
蔣箐箐點點頭,目光如炬。
“爲什麽蘇玉璞和雍牧沒有出現在這個社交平台上,但是兇手依舊選擇了他們?那就是因爲……”
“那是因爲兇手認識他們倆!”蔣箐箐沒等大石說完,就先說了出來。
“沒錯!就是因爲兇手認識他們!”
“那太好了了,我們隻要能找到他們所認識的人的交集就能找到兇手了!”蔣箐箐說。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人意表,馬天龍從J岩那帶回來的人員名單和蔣箐箐從雍牧學校老師那找回來的人員名單中竟然沒有任何的交集,這讓整個案子一下子又陷入了困境中。
“或許是我們漏了什麽!”蔣箐箐沖了一杯咖啡送到大石面前,大石接過杯子,握在手中,通紅的雙眼死死的盯着那面挂滿了照片的牆壁。
漏了什麽?漏了什麽?大石一邊自責一邊審視着相片牆上的每一個人,雍牧的人際關系相當簡單,除了不知所蹤的雍十八就是他學校的同學和老師,而蘇玉璞的則複雜的多了,經過排除還是占了四分之三個牆面。大石一張照片一張照片的看,目光最終停在了蘇玉璞的哥哥周金銀的照片上,“馬天龍,關于蘇玉璞和周金銀的身份J岩那邊你問出什麽來了沒有?”
馬天龍搖搖頭,“那個J岩不是一般的油嘴滑舌,我和老金都問了他八百回了,可是一點收獲都沒有。”
大石一拍桌子,“那小子是不是不想救蘇玉璞了!”
“聽說他又簽了個十八線的小明星,對蘇玉璞的事好像也沒催得那麽緊了。”馬天龍說。
“混蛋!”對于這個圈子的現實,大石是有所耳聞的,正所謂江後浪推前浪,過氣明星不是被拍在沙灘上,就是滑至谷底一蹶不振,處境無不落魄,令人心寒。但是像J岩這樣的渣子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無論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想辦法讓他開口,越快愈好!”大石沖着馬天龍呵斥道。
馬天龍聽大石這麽一說,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非常雞賊的笑容說,“得嘞!隻要有你這句話,這事包在我身上。”說完,自信滿滿的,一溜煙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