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陳星擁有這奇異無比的等級系統之後,他就很少感到這麽無力,尤其是他不再是個小男孩,而是擁有着充足經曆的男人,他所面對的事情很少讓他覺得那麽無力。
哪怕是以前吃不起飯,住的屋子沒有門沒有窗戶漏風,在陳星的身體中重新生活後周圍沒有任何認識的人。
那時候他都沒有感到一絲無力,擁有了屬性點和技能後更是如此。
就是他被困在海盜的貨船上,那天雷雨天,在大雨裏獨自在船闆上面對着漆黑雨夜中的數十把步槍,他都沒有這麽無力。
而現在,他又感受到了。
好像自己又回到了以前那個隻能在新年夜看着滿天煙花,坐在公園長椅一夜,對老天爺所做一切無能爲力的男孩。
半晌後陳星從淩欣的懷中離開,雙眸中的血絲少了許多。
淩欣知道了事情原因,知道這個男人現在面對着什麽,“怎麽樣?沒事吧,還要繼續參加比賽麽?”淩欣從沒想過幹預這個男人的選擇。
如果他想參加,那就繼續參加,如果不想了,那就不參加,反正她永遠都會在他身邊。
“要。”陳星點了點頭,雖然他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無力,但他知道逃避絕不是辦法,他覺得越無力,他就越要再次出發。
“阿星。”看陳星重新站了起來離開房子,站在門口的羅南上來攬住陳星的肩膀,他真切地了解陳星的心情,因爲曾經相同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
隻不過現在江弦的狀況還未知罷了。
“生活就是這樣,千萬别怪罪于你自己,你知道每個人踏上這段路就知道自己面對着什麽了。”羅南攬着陳星的胳膊,他用腦袋頂住了陳星的額頭,陳星那略顯黯然無神的眼神他都盡收眼底。
“既然選擇了再次出發就打起精神來,沒有一個賽車手騎在這段路上是想着悲傷的,想着悲觀的,沒有人是這樣的。”
“還記得那天我們釣到的那一條銀色大魚麽,我們兩個一起去釣了那條魚,可是那天晚餐我們一口都沒有吃,明明我們根本不吃條魚,還是我們還是會一如既往地去釣魚,并且爲釣到魚的那一刻高興。”
“等你騎上那輛諾頓超光的時候,忘掉一切發生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經曆曼島TT剩下的賽道,生活就是這樣的,繼續認真對待甚至去享受你接下來的賽達,阿星。”羅南知道在他摯友離去之後他有多少年的生活陷入混亂。
但生活不該是這樣的。
“羅南大哥,我知道了,你放心。”陳星眼中的血絲一直在減退,對着領航員團隊的衆人們注視了一遍,陳星再次走向賽場。
比賽還沒結束,曼島TT不會延期。
“讓我來介紹一下賽程的情況,比賽從上山前的一段直道重新開始,剩下未完的賽程,4圈賽程,十分鍾後出發。”
經過一段時間的整理,比賽很快就将繼續,在曼島TT的賽道上出事太多了,賽程會暫停已經是十分罕見。
“卡明斯,來自曼島的卡明斯和他騎着的藍黃寶馬已經出發了,他是目前的領先跑車。第二位也出發了,他是伊恩,3号車手伊恩。”
比賽開始,播報員播放着出發的車手們。
這一次,陳星排在了第六,因爲他前兩圈的成績就是第六。
“15号車手,騎着黑色諾頓超光的陳星車手也出發了。”因爲陳星之前在恐怖蓋裏的完美表現,加上車手陳星目前的成績排在第六,非常不錯的位子,讓播報員特意播報了一下陳星的消息。
哪怕他之前從未聽過此人在摩托車界的名諱。
這一刻,陳星戴着的頭盔護目鏡下的雙眸之中不再有血絲,隻有那異常漆黑的雙眸,黑色龍卷在陳星的雙眸中卷急着。
如果是江弦的話,她真的會用盡一切辦法的吧。
開到她能開的最快的極限。
即使到了極限,她都不願意停止吧。
那就也讓我嘗試一次吧——觸摸極限。
陳星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絕大多數的行駛路線,因爲那些路線讓他腦子裏有了固定速度,固定傾斜角度。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比之前更快。
“我們能看到,從出發到現在爲止,卡明斯還是穩穩占據着第一沒人可以撼動,不過後面幾位的排名似乎發生了變化,對,最新的消息,15号車手已經超過了7号車手,直逼排在第四位的5号車手了!”
播報員的重心時刻都是圍繞着前幾名的車手的。
超車開到了第五的陳星操控着漆黑的諾頓化作了一道黑色閃電,再快一點,再快一點,他的腦中除了這個念頭再沒有其他的想法。
守在起點旁的站點的領航員團隊們都在望着天空祈禱。
祈禱江弦能夠無礙。
祈禱陳星不會出事。
淩欣把工作人員的牌子還給了詹幕玉,自己則是拿着陳星之前給她的票來到了起點旁的觀賽台上,淩欣雙手十指交叉緊緊攥在一起,聽着廣播裏播報着陳星的消息。
“你是的丈夫在賽道上麽?”一個外國女子看淩欣兩隻手一直死死地攥着,靠過來跟淩欣說着,語氣溫和。
“不是,是男友,還沒結婚。”淩欣沒想到有人會跟她攀談,扭頭過看向身旁的外國女子,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皮膚算不上很好,但仍舊是個美人。
“沒事,不要太擔心了,你看旁邊,這裏站的大部分人都跟賽車手們有關系,要麽是女友,要麽是妻子,那些個抱着的孩子也都是賽車手們的孩子。”外國女子寬慰着淩欣的緊張心情。
“大家都會擔心,但是如果你以後還打算嫁給那個男人的話,你就要想好了。”
“我打算嫁給他。”淩欣的眼眸在日光的照射下泛着水光,那如兩潭清泉般的雙眸裏透着堅定。
“能娶你這麽美麗的女子,那個男人真的很幸運。”外國女子笑了笑,她的目的可以說是達到了,眼前這個華夏女子的緊張情緒明顯沒有剛才那麽嚴重了。
你說她爲什麽要做這些?
并沒有人讓她去這麽做,是她自己要這麽做的。
因爲在她年輕個五六歲的時候,她也站在這裏,爲某個人擔心着,她倒現在還清晰地記得那次她有多緊張。
那次,就有一個女子這麽跟她說讓她的情緒緩和了許多。
後來,她嫁給了那個曾讓她擔心的人。
就是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