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選擇不再成爲門羅禦用靶手的那天起,他就來到了河畔拳館,成了這裏的館長,門羅經常會來,尤其是他比賽快到了,他必定回來,哪怕會有飛機的勞累,他也會來這和阿科師傅打一組拳。
門羅的團隊很不解,飛機的勞頓是完全可以省掉的,來回打一趟拳也不會說有什麽技術長進,他與阿科都打了十幾年的拳了,這是沒有必要的行程。
“比起身體的勞頓,我更怕我心的勞頓。”
這是門羅給他的團隊的回答,所以後來的幾年裏他依舊每次比賽之前都會回來。
嘭!嘭!嘭!
沉悶的拳擊聲響起在這昏暗的拳館中,唯一亮光下的兩人迸發着身體内的力量,發出每一個揮擊,做出每一個防守。
沒過多久,阿科師傅就面紅耳赤了,張開嘴大口呼吸着,光靠鼻子呼吸根本就滿足不了他了,之前還爲寒風寒冷的身子此刻正冒着汗,剛起床啥都沒幹,這身子骨都快被門羅錘松散了。
“看來你的身子骨倒是不如以前了。”門羅看到老友這幅樣子,停下了動作,胸膛起伏着,呼吸還是很平穩,沒有紊亂。
這麽一比,兩人的差距就十分明顯了,門羅的身體,哪怕是這名被稱爲磐石的老友都比不了。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成爲雙料拳王了。
“真不行,年紀大了,差得更遠了。”阿科師傅擺了擺手,一屁股坐在拳台上喘息着,要是年輕個七八歲他還能頂一頂,到了這個年紀,門羅好像還是原來的門羅,可他不再是當初那個阿科了。
年紀大了,頂不住了。
看到阿科坐了下來,門羅也跟着盤腿而坐,身上的汗水随着他呼吸的起伏而流動。
“感覺怎麽樣,第一次把比賽帶回國内。”阿科師傅看着眼前盤腿而作的老友,之前門羅每次邁進一步他都會在門羅的身旁。
還記得門羅第一次獲得世界拳王時,門羅在拳台上嘶吼,而他阿科,就在拳台下嘶吼。
那畫面還曆曆在目,轉眼間兩人都成了中年人。
直到年紀變大,他才沒能經曆門羅的每一個邁步,而這次,第一次把比賽帶回國内,對于門羅而言,就是一次邁步。
“我也不清楚了,第一次客場的時候,那會沒人認識我,我還挺起勁的,恨不得立馬就打他們的臉,打爆眼前的那個什麽拳王。”門羅摸了摸下巴的胡渣,如果在他青年時期,讓他能夠把一場世界拳王賽帶回國内的話。
他會很欣喜的吧。
可到了如今,實在是沒有了那些欣喜若狂。
“後來你也知道,就是客場支持我的人也挺多的,說不上過于孤寂了。”門羅微笑着環視着周圍的這座拳館。
記得他們青年時說過,以後一定要有屬于他們自己的拳館,而現在阿科早就完成了這個目标,他卻依舊在拳擊一路上走着,越走越遠,走到了他曾經從未想過的位置。
已無法再回頭。
阿科點了點頭,這點門羅并沒有怎麽吹牛,他就是出國去客場,依舊有很多的觀衆支持他。
國家的原因肯定會引起觀衆的分類,這是毋庸置疑的,但也不絕對,哪怕他門羅在M國對戰M國的拳王,依舊會有很有很多M國拳迷支持他。
确實職業拳賽中包含了太多,但最純粹的競技本就很簡單。
對于觀衆也是如此,他覺得哪個拳手的拳擊他喜歡,那他就支持誰,沒有任何的疑問。
而門羅這種以進攻爲主,滿腦子隻想着KO,從來沒想過的點數的狂暴風格恰好就是衆多觀衆喜歡的風格。
作爲對比,漂亮男孩梅威瑟就是一個打拳方式不太被人喜愛的選手,躲閃,防守,打防守反擊來積攢點數獲勝,這種風格并得不到大衆的喜愛,在梅威瑟與亞洲驅逐艦帕奎奧的世紀之戰中,帕奎奧無懼一切的進攻,和梅威瑟不斷地防守反擊。
在最後,梅威瑟靠着防守反擊的點數赢得了這場比賽,但觀衆對于梅威瑟獲勝的方式頗有微詞,反而對于輸者不斷進攻的帕奎奧相當贊賞。
當然,終究,梅威瑟才是赢家。
所以對于門羅而言,他并不缺少支持他的人,不過這次回國支持他的人會更多罷了,除此之外,就是讓拳擊在國内的影響力更大。
“這麽看來,那家夥有點像以前的你呢,有點可憐了。”阿科想起一個人笑了。
這不可是麽,來阿斯塔納參加比賽,本就沒有多少的中國人,加上在中國拳擊如同一潭死水,那麽陳星在拳台上的處境就很明了了。
說是孤軍奮戰也不過分。
就跟從前的門羅一樣。
“那是沒辦法的事情不是麽,想要走下去就要面對這些東西,大山就堵在路上,沒有人會幫你看開山,你是要許願老天幫你開山還是你自己來呢。”門羅也想到了那個青年,從某種角度來說,兩人的确有點相似。
“他很強哦,我覺得你這次不太行了,要在全國人民面前丢臉了。”阿科師傅什麽都敢說,就這句話,整個哈薩克斯坦的拳壇中,隻有他一個人敢這麽說。
“這麽看我,我輸了對你有好處麽?”對于這個大他幾歲的老友,門羅隻能無奈一笑了。
“當然有好處了,他可是在我這備戰的,到時候我就貼廣告,大肆地貼,把你被陳星痛擊的圖片發出去,該寫什麽字我都想好了。陳星爲何如此之強?答案就在河畔拳館。”阿科師傅滔滔不絕地說着,雖然是開玩笑,但這玩笑也太逼真了。
這廣告詞都想好了是不是有點過分?
門羅臉上一頭黑線,他怎麽越聽越覺得是真的啊?
“好啦,不瞎扯了,祝你好運吧,他真的挺強的。”阿科師傅抛開剛才所說的話,那些什麽計劃廣告啊,不存在好麽,到時候輸了再說呗。
他真的很強。
這句話是認真的。
“行了,時間也快差不多了,該走了。”門羅看了眼拳擊館的窗戶,這會太陽已經升了起來,晨光照射進窗戶,取代了那唯一亮着的一盞燈光,成爲了最亮的光源。
門羅起身,脫掉手中的拳套,下了拳台,撿起之前他丢在地上的拳袍,随意披在身上,走向拳館的大門口。
走出這扇門,下次再來或許就是下一次他的比賽了。
畢竟不是年少,能否和故人一直見面已經成了未知數。
“等一下。”就在門羅快要來到大門口前,阿科師傅站了起來喊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