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盼我點好?我沒被抓。”陳星哭笑不得,這麽多天下來他也跟阿科師傅熟悉了,說話裏可以開點玩笑。
“沒被抓?你不是進去了嗎?”阿科師傅聽到這個消息有點意外,手中舉着的酒杯都停了下來。
“你怎麽知道我進去了?”陳星反問,看來這群人沒安好心啊。
“這不是聽說麽,聽說,那條街的人我都熟。”阿科師傅随便扯了一句話,跨過這個話題繼續問,“那你到底怎麽沒被抓的?”
他們出來都看到了,整個正門都被包了,根本沒地方跑啊。
“你管得着麽,反正我跑了。”陳星也不跟這群不安好心的人客氣。
“行了,你沒事就好了,反正你就是剛從公安局出來說你沒進去我也不知道不是麽。”阿科師傅說完這句話就立刻挂斷了電話,免得陳星回擊,這種挂斷電話,讓對方無法回擊的辦法真是百試百靈。
越試越爽。
就如他所想的,陳星聽着電話挂斷的嘟嘟聲,一臉難以言喻,這不是磕碜他麽?
“哈哈哈哈,這老家夥是不是又挂斷電話了,他這輩子就這麽一招了。”門羅的氣勢在剛才電話響起的時候就散去了,現在的他,跟之前在桑拿房後門撣着灰塵的大叔沒什麽區别。
“别看他看起來老老實實的,皮膚也黑,其實肚子裏不少壞水。”門羅談起老友來也是絲毫不留情面。
陳星聽着微微一笑,舉起桌上裝滿橙汁的杯子,這麽半天,兩人還沒幹過杯呢。
“前輩,幹杯。”
“幹杯。”該說的話門羅已經說完了,本來這些話他是沒機會跟陳星說的,機緣巧合之下,他在今天,在比賽之前遇到了陳星,還是在那種場合。
種種意外,才在今天說出了這番話。
本來哪怕是在拳賽之後,他都不會說這番話。
很顯然,如果陳星輸了,門羅就沒有任何必要說這番話,因爲陳星不是那個解開難題的人。
而陳星赢了,他也沒有必要說這番話,因爲陳星解開了難題,而他門羅。
到現在也沒有解開難題,而且落得現在這麽一個無題可解的境況,那樣的他,還有什麽好跟一個解開難題的人說呢。
“再等一會,那邊消停了,我們就回去把衣服換回來走人。”認真吃起飯來的門羅想起這一茬,跟陳星說了一句,他們兩人身上都還穿着浴袍呢。
“真的這麽不慫麽?”陳星瞠目結舌,意思是等會還要回去?
。。。。。。
“小夥子,你看起來很累啊,你看你這眼袋濃的。”一輛出租車行駛在路上,出租車司機閑着無聊跟坐在副駕駛上的乘客攀談着。
雖然這種攀談有時會被冷漠回應,但有時也會被熱情回應,你張開嘴,後面會發生什麽情況就不是你可以控制的了。
就如出租車司機所說的,坐在副駕駛的青年臉色很差,眼袋黑的吓人,眼神看起來沒有精神,染黃的雜亂頭發,身上看起來好多天沒洗的衣服。
這一切都在訴說着青年的現狀。
“恩,好幾天沒怎麽睡覺了。”青年的聲音有些低沉,不過好在他還是回應了司機,青年略微呆滞的目光看着車窗外,冬天的下午,天色還沒暗下來,公路兩旁燈紅酒綠的城市沒有讓青年提起絲毫的精神。
隻是覺得乏味。
“這麽晚了,還要去火車站,要去哪啊?”既然對方說了第一句話就好了,這裏離火車站還有好一段路,要是沒人聊聊天還真是無趣,出租車司機控制着方向盤在車流中穿梭,這個時間段的車況很不好,這段時間路上幾乎都是堵住的。
況且他們這裏是最擁擠的魔都呢。
“回家。”青年的目光依舊看着窗外,突然一滴水滴落在玻璃窗上,“哒”的一聲吸引到了青年呆滞的目光,讓呆滞的目光微微一動,看向了那一滴水滴。
“這還下起雨了你說。”出租車司機也注意到了外面下着的雨,不由得心中一喜,下雨天意味着更多的客人,不過也有壞處,下雨天這路就更堵了。
“對了,你說你回家,那你家在哪?”客人多不多跟現在的司機并沒有關系,他車上正坐着一個客人呢。
“港城。”坐在副駕上的青年看着窗戶被雨點敲擊着,很快就濕潤了,讓他透過窗戶看到的東西模糊了許多,街道兩旁的人顯然都沒有預見到這場突然的雨。
有些人奔跑着,有些人多到一旁的店鋪内躲着雨,有些人在路邊招攬着出租車,有些人拿着一大包塑料雨傘,自己卻不撐傘,在售賣着雨傘。
有些人則是絲毫沒有受到這場雨的影響,繼續邁步走在街道上,仿佛有沒有這場雨對于他們而言沒有絲毫影響。
這些人是像他一樣麻木麽?青年望着窗戶外的景色緩慢思考着。
“港城?那座城市據說挺漂亮的啊,靠着海,生活不是挺悠閑的麽。”出租車司機聽到港城兩字,頓時來了興趣,他知曉的城市并不算多,港城恰好是他有所耳聞的。
人們都說港城是一座沿海美麗的悠閑小城。
而看着窗外的孫辛也是這麽認爲的。
“對,靠着海,很不錯。”坐在副駕上,目光呆滞的青年正是孫辛,初中畢業後,他在和母親的徹夜長談之後離開了港城,這麽多年回去的次數很少很少,一年能有一次就算不錯了。
快四年了。
他離開那座城市快四年了。
好像回憶還在那座夏天的海邊城市,事實卻已經讓他馬上二十歲了。
而這四年,他做了些什麽呢?
他還記得那天晚上跟陳星,花月汀在台上演唱的場景,那時候的三人臉上,還帶着些稚色,他還記得自己所唱的那首歌帶給他的感動。
他記得自己決定要走上這條音樂的道路。
可如今又是如何?這四年,他不知走過了多少城市,幹過多少的活,做過多少與音樂毫不相幹的事情,這麽多年,湊了點錢在錄音室裏錄了幾首歌,放在網上點擊量可憐。
可能他這麽多年唯一跟音樂搭調的就是在一家酒吧唱歌吧,一星期兩次登台,一個月八百。
他真的,受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