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陳星早早考出了駕照,也早早賺夠了錢可以買想要買的車,可他除了花錢買了那輛黑綠色川崎忍者之後,就沒有想過買四輪車了。
之前有段時間還冒出來了兩輛車,一輛藍白色的寶馬摩托,一輛黃黑色,形狀像旗魚的摩托,她怎麽都找不到這輛黃黑色摩托的商标,就是上網查也查不到。
她不太坐四輪車行駛上這條上坡路,要麽是走着,要麽是坐在陳星摩托車的後座上,抱着陳星的腰,哦,對了,以前還坐過陳星踩着的三輪車。
這個年代還能騎着三輪車的青年,也就陳星了吧。
哪怕是坐着賓利駛上這條上坡,楊泠也不習慣。
漫長的上坡還是到了盡頭,黑色賓利在那棟海邊的房子前停下,楊泠單手拎着書包自己開門走出了後座,順手關上了車門,讓那剛打算下車幫楊泠開門的司機省了一件事。
黑色賓利駛離了,楊泠看着那爬滿爬山虎的房子,夏天以後,爬山虎上的花已經謝了,還有一些早就枯萎的花朵殘留在葉片之間沒有掉落,讓人能回想一下夏天它盛開的樣子。
秋天的爬山虎變成了橙黃色,橙黃色的葉子包裹了整棟房子,像是給這孤獨伫立在海邊的房子穿上了一件讓它遠離寂寞的衣服。
穿着橙黃色衣服的房子前,站立着一個女子,女子正擡着頭看着這棟房子,女子的漆黑秀發垂直落下,那垂直下落的黑發像是一條瀑布。
擁有這樣黑發的女子楊泠隻見過一個,那就是淩欣。
楊泠走在那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經過一盞又一盞黑色複古式路燈,走到了門前,走到了淩欣的身旁。
天空還在下着小雨,不過比在墓園的時候小了許多,就是不撐傘,站着也要幾秒才會被一滴雨水滴到。
看到楊泠來了,一直擡頭看着那橙黃爬山虎的淩欣把目光移向了楊泠,她坐的車直接開往了這裏,所以她比楊泠要早到。
楊泠把目光投向扭頭看向她的淩欣,心中的情緒跟以前相比有了變化,站在她面前的,不單單是曾經讓她喜歡的淩欣了,而是她哥陳星的女友。
對于陳星女朋友,這個她猜測可能存在,以後也必然存在的生物,楊泠的感觀不是那麽好。
有時候一想到還有其他女性與陳星的關系比她還密切,她的心裏就會有一種奇怪的情緒,這種情緒讓她對陳星女朋友的看法不是那麽好。
可真要說配得上她心目中的老哥,眼前的女子不就是美好的代名詞麽。
那沒有瑕疵的臉龐還有身材,無論家事,性格,都沒有任何缺點,就是她是男人,她也會喜歡上她吧。
除了比陳星大個幾歲之外,淩欣沒有和陳星任何不搭的地方。
可是這個唯一可以說出來的缺點在楊泠看來反而是攻略陳星的優點,因爲陳星好像真的對那些年紀小的女孩們沒什麽興趣。
不過想想也是,陳星本來就與那些同齡人截然不同,年紀不大就能井然有序地經營着生活,他的心理年齡的确要比同齡人大太多了。
可能陳星最讓她們意外的就是,哪怕他很小就承擔了很大的壓力,但生活中的他還是跟個大男孩一樣沒有差别,隻是在做事的時候就完全變了個人。
如果是之前冒出來了個陳星女朋友,楊泠說不定真就不會給她好臉色看,可這時候。
都無所謂了。
楊泠掏出了鑰匙把門打開,牽着淩欣的手走進了房子裏。
早在剛才葬禮結束時,淩欣就跟楊泠說過了。
她要搬到這裏來住。
而楊泠也同意了。
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來跟楊泠一起生活,照顧她直到讀完高三考上大學。這段時間肯定不能讓楊泠一個人度過,另一個原因自然無需多說。
這是她男朋友的家,陳星說過她遲早會搬進來的。
隻是誰都沒想到會是這樣,會是這天。
“這是老哥的鑰匙,給你了。”楊泠拿起沙發前桌子上的一串鑰匙,給了淩欣,這串鑰匙上不僅有着這棟房子的鑰匙,還有着三輛摩托車的鑰匙。
今天已經是第二次她把陳星的鑰匙給别的人了。
“小泠,你會不開心麽,我是陳星的女朋友。”在墓園裏告訴所有人她與陳星的關系,淩欣握着手裏的鑰匙,問着楊泠這個陳星的妹妹。
“如果有一天老哥的女朋友總要出現的話,我會挺高興那是你的。”
這是楊泠的回答。
。。。。。。
與港城隔了快半個地球的距離,在一個名爲安哥拉的國家首都羅安達城市邊緣的土地上。
一個黑人婦女牽着自己的女兒在路上遇到了熟人,黑人婦女和熟人聊着天,道路兩旁都是廣闊的田地,這些田地都有着耕地的痕迹,不過奇怪的是,這些好好的耕地如今都荒廢了,長滿了雜草。
孩子對于成年人的聊天總是興趣缺缺的,被黑人婦女牽着的小女孩就是如此,無聊地擺動着自己那肥肥短短的小腿。
小女孩肉嘟嘟臉上的大眼睛看到了一隻鳥,準确地說不是一隻鳥,而是一隻隼,上體暗褐色,下體淡黃褐色,胸、腹具黑褐色縱紋,這是一隻幼年遊隼,遊隼眼睛裏的眼白隻有很小一部分,絕大部分都是黑色。
遊隼在路旁的田地裏蹦跳,這個安哥拉國家的國鳥一下子就吸引到了小女孩。
小女孩肉嘟嘟的手松開她母親的手,邁開小短腿朝着田地裏的幼年遊隼走去。
女孩母親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女兒的離開,還是跟自己的熟人聊着天。
直到幾分鍾後,與熟人的聊天到了結尾時,黑人婦女才發現自己的女兒不見了,與自己的熟人兩人四處張望之後才在田地裏看到了自己女兒的身影。
這一秒,黑人婦女,這個女孩的母親尖叫了出來,滿臉都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