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黯淡的原因也再明顯不已,即使過了整幾個月,依舊沒有絲毫陳星的消息,一點都沒有,港城三家有頭有臉有錢的人家花費了大量人力财力,他們甚至向怪物拳擊訓練營背後的人求助,在沿海各國都有人在搜尋。
可等了幾個月的結果,就是沒有消息。
雖然心裏還不想放棄,可事實好像已經出來了。
陳星,已經沉淪在了海中,死在了他喜愛的海洋中。
楊泠身旁的女子看着楊泠眼中的黯淡,伸出手握住了少女的手。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楊泠朝着身旁看去,對着那握住她手的女子微微一笑。
那身材高挑的女子是淩欣,淩欣穿着一件黑色襯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大衣,包括下面搭配的褲子,都是黑色。黑色調的淩欣看起來是和楊泠不同的美麗。
淩欣的右手上還拿着一把黑傘,昨天天氣預報給她發的消息,就告訴了她,今天有可能要下雨。
偏偏是今天麽,是老天爺也覺得不開心麽?
“小泠,你真的不需要去換一下衣服麽?”淩欣的聲音裏藏着沉悶,隻有她自己知道這些天是怎麽過來的。
一切都發生地太快了,直到現在她還有一種不現實感。
可也隻能試着去接受,現在她隻想好好照顧好楊泠,陳星是個孤兒,楊泠是他的妹妹,也是她的妹妹,淩欣握住了楊泠的手。
“不了,欣姐,我哥可能更喜歡看到我穿校服。”楊泠輕輕搖了搖頭,陳星那滿櫃子的校服,楊泠以前還經常笑陳星,懶得都不願意去買衣服,好幾次楊泠拉着陳星進商場給他買衣服,最後都變成了陳星給她買衣服。
陳星一件不取,還是照樣校服,俱樂部制服輪流換着穿。
想起陳星,楊泠嘴唇的顔色又淡了幾分,輕咬了一下嘴唇,朝着校門口走去。
淩欣和楊泠走出校門,外面停着三輛賓利,裏面的司機也看到了她們兩人出來,打開駕駛位的車門,司機走下賓利,幫兩位女孩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淩欣和楊泠走上了兩輛不同的賓利。
楊泠坐進車後座,司機幫她輕輕關上了門,後座不僅隻有楊泠,還有一個女孩。
花月汀。
“好久不見,小泠。”花月汀伸出雙手擁向楊泠。
楊泠也伸出雙手回應,兩人輕輕擁在了一起。
“月姐從海市回來了麽,好久不見了。”輕輕擁抱後,兩人分開,楊泠已經兩個多月沒見過花月汀了。
因爲花月汀已經被海市的大學錄取,上大學了去了,她徹底離開了從小長大的港城,去了别的城市。
讀大學的經曆對于很多高中畢業的學生而言都是第一次長時間離開那生他養他的城市,這其中有太多的滋味隻有當事人自己體會了。
而陳星,本來也該去了其他的城市,讀國内最好的學府,他的分數讓他可以随便挑選國内的學府。
他是省狀元。
在所有學府,媒體在港城瘋狂尋找着陳星的消息時,陳星還和她們在海上呢,那個時候的她們,應該在新加坡,那時候的她們,可能在聖淘沙島,可能在克拉碼頭,可能在魚尾獅公園。
誰知道呢,隻知道那時候的她們肯定是在笑着的。
而不是現在。
楊泠和淩欣上車後,賓利車就啓動了,三輛黑色的賓利駛向目的地。
“小泠,我爸媽早就不知道多少次想接你回家跟他們一起生活,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很早的時候,興叔和花姨就有想接陳星和楊泠一起生活的想法。
可那時的陳星可以做到一切,可以照顧好自己的同時也照顧好楊泠,還綽綽有餘,這才讓這件事一直被擱置了下來。
而如今發生了這種事,陳星不在,花月汀去讀大學,接楊泠回家一起住就一直被提起。
“月姐,我還是想住在我哥的房子裏。”楊泠看着玻璃窗外,這個意見她已經拒絕好多次了,她也喜歡興叔和花姨,知道他們是真的視她爲女兒的,也清楚這個意見很合适。
可是她就是不想搬出那棟陳星精心修補并使之煥然一新的房子,就好像她離開後,她與陳星在那棟房子中的生活就真的畫下句号了。
就好像那些事情,那些回憶,就真的到此爲止了。
她不會搬走那被爬山虎包圍的房子的。
不會。
花月汀見楊泠這麽說,就不再多說,她知道楊泠的想法沒法被改變。
忘了那個男孩要多久?
誰知道呢。
三輛賓利快速而平緩地穿梭在城市了,很快就駛到了城市邊緣,周圍的建築越來越少,植物越來越多,公路上通行的車也變得越來越少。
周圍的環境越來越優美,不再有人聚集的痕迹,放眼望去都是曠野,視線不再被那些高聳的建築物阻擋,可以望地很遠很遠。
三輛賓利在一個大門前停下,大門内是這周圍大片土地中唯一的建築。
一所墓園。
司機下車打開了後座的車門,楊泠和花月汀都下了車。
花月汀穿着一席黑裙和黑色毛衣,踩着一雙黑皮靴,下車擡頭看了看天空,灰色的天空中挂着風,看不到太陽,這天氣看起來就像是要下雨。
算是應景麽?
花月汀不清楚。
後面兩個賓利車上的人也走了下來。
淩欣,和淩欣的父母,淩叔莫姨,這幾個月他們的奔波也不少,看起來都憔悴了一些,陳星對于他們而言,雖比不上興叔花姨那般視陳星爲親生兒子,但也差不到哪裏去了。
最早那時候淩欣認爲陳星的生活很艱難,還提過要收養陳星,而那時的莫姨和淩叔沒怎麽想就同意了。
這段時間的莫姨淩叔不僅僅爲陳星感到難受,同樣也爲自己的女兒狀況感到心疼。
剛回到港城的那些日子,淩欣就沒有好好睡過一覺,那憔悴的樣子好像還曆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