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突然打開的門狠狠地撞在了海盜的臉上,這一撞直接把海盜撞得有點蒙,身子一斜,失去了平衡。
這個失去平衡,隻是開始罷了,門被撞開,被這扇門關在外面好久的風雨急不可耐地沖入這駕駛艙之中,同樣瞬間沖入的,還有阿太。
阿太頂着門撞了進來,進來之後更是直接撞向那被門拍得失去平衡的海盜,那本就失去平衡的海盜直接倒在了地上,緊接着他就看到那從雨夜裏沖進來的黑影撞倒他之後打了個滾,來到了他的面前,同時那個黑影的膝蓋用力頂在了他的胸膛之上,讓他感覺到一股窒息感。
還沒等他擡頭看清那個黑影,他的瞳孔就一陣放大,一個冰冷的東西刺入了他的脖子,那突如其來刺入他脖子處的東西,讓他渾身都瞬間變得冰冷。
這是刀吧?
他想試着呼吸,卻發現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空氣,卻得到了血腥味。
一個打滾把刀刺入海盜的喉嚨後,阿太立刻抽出小刀然後快速撲向那靠在牆壁旁的海盜,那個海盜看到自己去開門的夥伴被撞到在地上抹了喉,吓壞了,手立刻去摸身上挂着的步槍,可這個時候他早就忘了槍頭在哪,槍托又在哪。
其實如果他沒有用那慌亂的手去摸槍,而是冷靜去阻擋阿太手中的那把刀,他可能活得救一點。
阿太不會嘲笑這個海盜,因爲大多人的選擇都跟這個海盜一樣,所以,活下來的那個,總是他。
一個鯉魚打滾起身之後的阿太精準地給海盜抹了喉,而這時候的海盜才剛剛分辨出槍口在哪,槍托在哪。
可此時的他已經顧不上去摸槍了,他握着自己的脖子,希望能堵住那往外流着的鮮血,張開嘴巴想要喊些什麽,卻發現難以做到。
抹完這個海盜的脖子,阿太沒有絲毫停頓立刻就是一個轉身把手中的小刀用力飛擲了出去,而與此同時,一聲槍響響了。
那喝醉酒躺在椅子上的海盜手中握着槍,對着那從雨夜中闖進來的人開了一槍,他那搭在扳機上的手指卻沒有繼續扣下,開出第二槍。
因爲此刻正有一把小刀插在他的腦門上,他的腦袋往外滲着血,流經那把已經被血染紅的小刀,最後血液與小刀分離,墜落地面或是沿着海盜的臉往下流。
阿太站在駕駛艙的燈光下,那燈光就照在他的身上,在地面上印出一個他的影子,門還開着,被風拍打着開開合合,灌進來不少雨水,雨水飄灑在阿太身上,雨水混合着阿太身上的血液成了血水從阿太身上流下。
讓他身上那幅地獄景象更是陰森血腥,身上畫着的惡鬼就像是要撕開阿太的皮膚從裏面爬出來一般,阿太的胸膛微微起伏,雖說他做的動作不多,可每一個動作都花了他百分百的力氣做完成。
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飛出他那一個飛刀。
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槍孔,阿太苦笑着搖了搖頭,看來他還是退步了,幾年的平靜生活就讓他的身體開始遺忘,要是曾經他肯定不會中槍的。
可他甯願這一槍打在他的心髒上,他也希望在死前的生活都能跟這幾年一樣平靜。
平靜就好了。
那兩個被阿太割喉的海盜這時都捂着自己的喉嚨,卻怎麽都無法停止生機逃離,除了生機的逃離讓他們感到恐懼,眼前這個男人也讓他們感到恐懼,那栩栩如生的地獄衆生仿佛在對着他們獰笑,在張大長着獠牙的嘴吸取着他們的生機。
這個把地獄紋在身上,還在地獄上撒上血水獻祭的男人,不,他就是一個惡鬼!
這個從雨夜中沖進光明之處的惡鬼!
他們眼中的惡鬼走向駕駛台,從牆上的數排鑰匙中取了一把鑰匙,這是陳星跟他說過的位子,他不覺得陳星會弄錯。
拿下鑰匙的阿太走出了駕駛艙的門,沒有關門,那扇門還被海風吹打着不停開合,雨水還是往駕駛艙裏飄灑着。
有良好敲門習慣的阿太,并沒有順手關門的習慣。
阿太的身影再次侵入黑暗之中,隻留下兩個生命留在這,等待着死亡。
站在甲闆上和女孩們往下放着快艇的陳星,聽到了那一聲槍響,而這個槍響的方向,陳星肯定自己不會聽錯,就是來自駕駛艙的方向。
陳星停下來朝駕駛艙的方向看了一眼,遠遠的,隻能看到駕駛艙那有一圈光暈,在昏暗的天地之中閃着光芒,卻不知道那裏發生了什麽。
可陳星還是選擇相信阿太,阿太說了他能夠把鑰匙帶來,那麽他就是可以,在選擇相信别人之後陳星不會去懷疑。
陳星繼續放着繩索,快艇與海面撞擊在了一起,濺起大塊水花,然後浮在了水面之上。
“好了,一個一個沿着繩子下去。”見到快艇到位,陳星連忙招呼着女孩們一個一個往下爬,雨水還在不停地落着,整片海水之上都是雨坑。
不時還從天上劃過一道閃電,緊接着就響起那震耳欲聾的雷聲,在集裝箱内的女孩包括小米在内,有十七人,加上陳星還有阿太的話,總共就是十九人,這十九人能把快艇擠得滿滿當當的。
第一個女孩在陳星的幫助下安全降到了快艇之上,很快陳星就幫第二個女孩下去,而下面的女孩又幫忙接住這個女孩,一個接一個,哪怕對于女孩們來說,爬繩索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可她們沒有一個人說話。
因爲這個,比起那兩個人做的事情來說,真的是最簡單的事情了。
就在陳星扶着第七個女孩抓住繩索時,他聽到了甲闆上的腳步聲,而這個腳步聲來自于駕駛艙的方向。
陳星立刻把視線投向了駕駛艙的方向,來的人,是阿太,還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