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船上的人開槍了!
陳星剛舒緩一點的臉色立刻又變得冷峻無比。
貨船甲闆上的人正在拿着槍對着白色客船,剛才那一槍就是他開的,本來他并沒有想開,可是突然發現兩輛快艇出了事,還有一個兄弟流血了,以爲是對方船上用了什麽武器這才開了槍。
對方居然開槍了?
陳星手握着镖魚杆,臉色冷峻,這是他沒想到的一點。
有沒有人受傷?
這一點牽挂在陳星的心頭無法褪去,尤其是在第二聲槍聲響起之後,陳星更是無法停止腦中的念想。
那是從他成爲陳星之後的第一次心亂,貨船上的人,又開槍了。
甲闆上的人端着槍對着白色客船又打了一槍,這一槍打在船體外壁上,發出金屬撞擊聲,讓躲在駕駛室裏的女孩們又是輕輕一抖。
海面下的陳星眼睛泛紅,像被激怒的野獸,漆黑的瞳孔在海水中驟然爬上了幾縷血絲。
陳星的目光從海水下看向那輛貨船的底部,貨船正好開到他的頭上,船頭遮住了頭頂的海面,遮住了太陽。
如果說剛才那兩條快艇是兩條大魚,那麽這輛貨船就是鲸魚。
可是對方是鲸魚,他就隻能放棄了麽?
不是吧。
陳星再次緊緊攥住手上的镖魚杆,朝着貨船船尾的巨大螺旋槳飛馳而去,一條船的距離對于陳星來說根本就是眨眼之間。
那巨大的螺旋槳在水下飛速轉動,比陳星的身體還要大得多,可陳星沒有絲毫停頓就以這個高速手握着镖魚杆對着那堪稱水下絞肉機的東西沖了過去。
下一秒,镖魚杆跟巨大螺旋槳碰撞在一起,陳星感覺到一股巨力從他手上穿來,那巨大的力量直接震傷了他的虎口,鮮血流了出來。
不僅如此,陳星直接就被那巨力甩飛了出去,握着的镖魚杆也脫離了陳星的手,一人一杆都被甩飛了出去。
陳星能感受到自己手臂在顫栗,那種與巨力撞擊後的顫栗,陳星這一刺隻是讓那貨船微微一停頓,然後就朝着客船繼續駛去,這輕微的停頓甚至無法被船上的人感覺到。
嘭!
又是一聲槍響在海面上響起,刺激着陳星緊繃的神經。
被甩飛在海水中轉圈的陳星身子一震,這一震甚至震開了那些在他皮膚表面的海水,陳星的瞳孔還是堅毅依舊,右手虎口的傷勢并沒有影響到他,那鮮血流在海水中,點綴出幾朵飄散的血花。
陳星調整好身子再一次沖出,沖向那同樣被甩飛的镖魚杆,身體在海面下擦出一條水路,握住了那正要下墜的镖魚杆。
接近有兩個陳星身體長度的镖魚杆有一點歪了,剛才那一撞直接讓镖魚杆彎曲了一些,好在并不是很彎,不影響。
握住镖魚杆的陳星看了一眼頭頂的貨船底部,沒有向上遊去,而是一頭往海底鑽去,垂直向下沖去。
握着镖魚杆直沖向海底的陳星就如同一條旗魚墜落,不過這墜落的速度快到驚人。
這一俯沖直接沖出了百米開外,直到這時陳星才停下身子,在水中一個翻滾就變成了頭朝上的姿勢,漆黑的瞳孔直直向上,看着那個巨大的黑影。
漆黑雙瞳中像是有火焰在緩緩燃燒。
下一秒陳星渾身的力量和精力都在湧動,在日常的生活中陳星很少把他那三點的力量屬性用到極緻,可這一秒,他渾身的力量都沸騰了,兩條手臂上的青筋如鼓動着的青龍,蘊含着爆炸般的力量。
漆黑瞳孔中閃耀着星星,在這百米下昏暗的海水中,這雙眼睛就像是在放着光,像是微亮的星星。
一條隐藏在昏暗海水中的魚把魚眼投射向那光亮處,魚尾輕輕搖晃似乎想要向着這微弱的光源遊去,但還沒等它下定決心朝着光源遊去時,那微弱的光源已經消失了。
魚眼看向海面的方向,那道微弱的光亮正在飛速朝着海面靠近,它不懂爲什麽那光亮要靠近那讓它讨厭的海面。
陳星那微亮着的瞳孔看不出什麽情緒,手握着镖魚杆沖刺向上,這速度甚至超過了剛才他沖向快艇的速度,陳星能感受到自己渾身的精力和力量都在燃燒,飛速地消退,而陳星要做的就是,在這旺盛的力量和精力徹底消退之前,與那飛速旋轉的螺旋槳來一個碰撞。
陳星的雙手青筋鼓動,緊握在那根泛着金屬光澤的镖魚杆,活像個中世紀手握長矛對着敵軍沖刺的戰士。
隻是這戰士孤身寡人,而面前的敵軍卻是一個龐然大物。
陳星握着镖魚杆沖向貨船的樣子,就像個穿着破舊铠甲不知天高地厚沖向惡龍的長矛戰士,那百米多的距離在陳星面前不過是幾秒的時間罷了。
在自己渾身旺盛的力量和精力還沒燃盡之前,陳星的長矛與巨大螺旋槳再次碰撞在了一起,這次戰士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那巨大的反力從镖魚杆上傳來,這會陳星的左手也被崩開了,鮮血流了出來,可陳星的手臂強行握住了镖魚杆,沒有再次被甩飛,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在顫動,陳星咬着牙,連牙齒都在顫栗。
連帶着那迅猛的速度,陳星握着镖魚杆對着螺旋槳奮力刺去。
那能驅動整艘船巨大螺旋槳在這一刻真正的減速了,與那根插入的镖魚杆正較着勁,陳星的胳膊肌肉鼓動,每塊肌肉都凸起,每根線條都在緊繃。
那如地龍般在皮膚下鼓動的青筋一陣鼓動,陳星把握着的镖魚杆整根插入了巨型螺旋槳裏,螺旋槳把整條镖魚杆卷了進去,镖魚杆直接扭曲了,卡在了螺旋槳裏。
這一刻陳星那燃燒着的精力和體力消散了,最後一刻,那還在緩緩轉動的螺旋槳把握着镖魚杆尾的陳星甩飛了出去,陳星再也沒有力氣控制自己的身體,尤其是兩個手臂就像被撕裂一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