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挺了挺胸,邁步來到陳星面前,一臉悍色地看向陳星,身後的小弟也都跟在他身後看着陳星的臉色不善。
這種陣仗陳星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我聽了一下,人姑娘欠你錢,該還。”
大漢聽了這句話笑了,大金牙都露了出來,看來不是這豹子頭不夠兇悍,隻是剛剛被短袖蓋住了沒發揮威力。聽到這句話倒在地上的女子臉色又黯淡了一分。
“不過沒到還錢的時間來要錢,是你的錯。”陳星心平氣和地叙述着他聽到的事實。
“喲,小子,你他馬還在我面前講道理了是吧,真是笑話,你要不要去打聽打聽上一個在東哥我面前講道理的人是什麽下場?”自稱東哥的大漢笑了,笑得很猙獰,看來他這豹子頭紋的确實不太兇悍,連個小屁孩都沒威懾到。
“我告訴你,臭小子,逞英雄是有代價的,要麽你把錢還了,就算你本事大,老子就不揍你,不然你知道後果。”東哥可沒想饒過眼前這個青年,這年頭你想逞英雄就要想好付出代價!
看到老大都發話了,小弟也都不懷好意地湊了上來,見義勇爲什麽的,他們最讨厭了。
“夠了,嚴東,跟他有什麽關系,讓他走!”穿着一身髒兮兮修車店工作服的女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對嚴東喊道。
“呵呵,想見義勇爲總得付出點代價吧?啊!”嚴東一隻手捏住陳星的衣領,狠狠瞪着陳星,“說吧,選哪個!”讓他有點不滿的是他這種舉動,眼前這個男孩的神色都那麽平淡,啥情況啊,先天性表情缺陷麽?不然怎麽是這種表情啊?
不符合他東哥的心理預計。
“我選第三種。”陳星想起自己離升十級還差點經驗,其實這段時間他都沒有怎麽在乎他的等級,确實那些屬性點帶給了他許多東西。
可他認爲他走到現在靠的更多的不是他的屬性點,而是他自己,哪怕沒有這些屬性點,他也會過得很好。他不處心積慮地想辦法去升級,他覺得沒有必要,順其自然就好,人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過好每一天。
但這并不代表他沒有好奇心了,他也想知道升到十級是否和升到五級一樣能學技能。
所以。
“我選把你們都打服!”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陳星本身的力量和體力也都練了上來,大概也都能頂上一個屬性點,在力量上也就是半個壯漢的力量,那麽他的實際力量就是一個半壯漢的力量。
陳星的右手捏在嚴東的手腕上,用力一捏。
“,疼疼疼!”我靠,怎麽那麽疼!嚴東看着臭小子的胳膊也不算粗啊,那手指還都細長細長的,怎麽捏起人來這麽疼啊!
不講道理了!
“東哥?”小弟們對他們這個東哥突然龇牙咧嘴還喊疼十分不解。
“你們看着幹嘛,打他啊!”嚴東看自己這群小弟還在一旁看着不幹事氣得怒吼。
下一秒他就喊不出來了,陳星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了,陳星這段時間發現肚子真是個好東西,也打不出什麽事來,還疼。
最近他的力量點一點都沒有提升,可并不代表他的拳重沒有提升,随着拳擊的熟練度上升,他對于動力鏈的掌握越來越強,動力鏈對于出拳就是從下肢的蹬轉-軀幹的用力-肩關節用力-腕關節發力,最後才是将力量傳遞到拳峰。
對于動力鏈掌握得更深,陳星哪怕力量值不提升拳重也能加強。
穿着修車店工作服的女子撿起地上的鐵棍急的跺腳,又深知她做什麽都于事無補,隻能眼睜睜看着這個爲她發聲的青年被狠揍一頓。
很快,她就發現眼前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她的想象力。
那個青年面前站着的嚴東不知道什麽情況倒在了地上,身後的小弟們走上前,圍毆那個青年。
而那個青年穿梭在人群中間,步伐靈活。躲開了他們的拳頭,隻有少數的拳頭打在他的身上,那些打在他身上的拳頭也都被他雙手格擋,而青年的每一次出拳,快到她有時候都沒看清出拳收拳,青年面前就已經有一個人臉色痛苦地倒了下來。
這是什麽情況?難道是狗血電視劇中的男子雇一群人找女主麻煩,然後跑出來英雄救美?
可她是真的欠這群人很多錢啊,他們也是真的來讨債的啊。
八個大漢,被陳星打倒在地上五個,還有三個見情況不妙,自己躺了下來,哎呦哎呦地開始喊疼。
陳星也懶得跟去管這幾個人,從地上撿起他剛買的那瓶水,這忙的,買了他還一口沒喝呢,擰開瓶口喝了一口,走到那個領頭的東哥身前蹲下。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句讨債名言在這一刻出世了,打不過就講道理,這是基本法。
看着嚴東一臉正義站在他這邊的樣子陳星笑着搖了搖頭。手指了指嚴東胳膊上的豹子頭紋身。
“剛紋的?”這紋身看起來就有些微腫,還沒恢複好。
“恩,對。”嚴東心裏一喜,莫不是這小子看到他這個社會大哥的紋身怕了?
“你知道這紋身剛紋好不能碰水麽?”陳星笑着說道,那表情就好像他跟嚴東是老朋友一樣。
碰水?嚴東一下子沒明白過來,剛紋完身當然不能碰水,紋身師都再三告誡過他了,他肯定知道啊,可是爲什麽要提這個?
接下來他就看到陳星的礦泉水正在他的紋身上面,瓶身傾斜,眼看那水就要倒出來流到他那新紋的豹子頭上了。
“還有一個半月,還有一個半月,是我來早了,是我來早了。”嚴東一下子就急了,他的豹子頭可不能毀了啊。
“早點說不就好了。”陳星站起身來,他也不想浪費了這水,他還要喝呢。
早點也不知道你這麽能打啊,嚴東欲哭無淚,從地上踉跄着站了起來,“還不快來扶我!”
那三個自己躺在地上哀嚎的大漢立馬站了起來去扶東哥,一群人你扶着我,我扶着你走了。
女子看到這群讨債人走了,心中松了一口氣,不僅是心中,好像身上也洩了氣一樣,坐倒在了地上,雙手抱着膝蓋,手中握着的鐵棒松開掉在了地上。
陳星剛走到女子身前想說幾句話,就聽到這女子的哭聲。
這世界上要是有一種最讓男人手足無措的東西,那一定是女人的眼淚了,陳星一下子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了,拿着瓶水就杵在那。
好在女子沒有讓這尴尬持續下去。
“謝謝你。”女子用手擦了擦眼上的淚水,跟陳星道謝,語氣中還帶着哭腔。
“沒事,舉手之勞罷了,那個讨債的說了,還有一個半月,過後才會再來。”
“沒用的,我根本沒錢還他的,他說的沒錯,我還不起錢的,還不如讓他把東西都搬走算了。”讨債的被趕走,支撐着女子堅強的最後一口氣也松了下去,現在她的情緒黯淡無比。
陳星擡頭看了看,看到了這家店的名字,“詹宇修車店”,詹宇?他上輩子還真認識一個叫做詹宇的人,不過那人是他在金城認識的,那時候他還在讀六年級,每周周末都跑去一家台球廳打球,在那裏認識了一個大叔,大叔也不嫌他菜,明知跟他打台球沒有什麽遊戲體驗,也願意教他。
後來越混越熟,陳星不僅去台球廳找他,還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那時候大叔還在一家修車店裏當學徒。
那時候的陳星和家人天天吵架,他也有那被叫做叛逆期的時候,他會向大叔傾訴着他的煩惱。在家人們都不理解他的時候,他覺得大叔是那個懂他的人。
大叔請了一天假,請陳星去地下溜冰場溜冰,又帶他吃遍美食街,陪他坐上他想坐很久的摩天輪。
“大叔,你就是我的英雄。”六年級的陳星趴在玻璃窗上說了這一句話。
“小星,我是來這打工的,我的家鄉不在這,我有個女兒,她比你還小一點,可我不能陪在她身旁,今天和你一起做的事,是我做夢都想跟她一起做的事。”大叔摸着他的頭,“我想你的父母也很想很想和你度過這樣的一天。你遲早會明白,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陳星還記得大叔跟他說過他女兒的名字,而且大叔那時候就是個修車廠學員,後來他上了初中,初二的時候大叔就跟他說要回家鄉了。
從此他再也沒有見過大叔。
“那個,你叫詹幕玉麽?”陳星看着坐在地上的女子說道,這女子看着大概就是大學剛畢業的歲數,這麽一對好像還真的很符合啊。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女子,也就是詹幕玉擡頭看向眼前幫她趕走讨債人的男孩。
我去,還真是!陳星有一點不敢置信,同樣心裏又湧出一股欣喜。他能重新見到那個在他孩子歲月視爲英雄的大叔麽、
“你爸爸是叫詹宇麽?右手手背上有一道疤?”陳星的語氣中止不住的欣喜。
“你是誰?怎麽知道我爸和我的名字?”詹幕玉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陳星,不認識啊,她肯定自己從來沒見過眼前這個男孩。
“大叔人呢?”陳星有點納悶,以大叔的性格不可能讓别人在自家修車店前欺負他女兒吧?
“他已經去世了。”看來眼前這個男孩是真的認識自己老爸,卻不知道他已經去世了。“癌症,上個月走了。”說道自己父親的去世,詹幕玉的眼眶又紅了。
去,去世了?陳星臉上的欣喜暗淡了下來,看來,初二時和大叔見得那一面果然是最後一面了啊。
“你和我爸是什麽關系?”詹幕玉不知道眼前這個男孩會跟自己父親有什麽交集,年齡的差距就很大了。
“他幫過我,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