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誰。。。。。啊,陳星啊。”陸風聽還有人敢說話,扭頭對着那個人張嘴就準備問候一下對方的父母,讓他知道在社會人面前閉嘴的重要性,結果發現是陳星。
“那個,陳星,這個事應該跟你沒有什麽關系吧?再說本就事出有因。”看到是陳星,陸風的音調一下子就下來了,本來還想秀一下自己獅吼功的陸風瞬間心平氣和。哪怕陳星根本不混他們那個圈子,但現在港中的社會人有誰不知道陳星的?
“我不管你是不是事出有因,現在是上課時間,這裏是我們教室,你還想從我們教室把我們同學拉出去。你覺得這合理麽?”陳星的手托在腮幫子上,看起來有點懶散。
“陳星,你别不識好歹,我陸風是白混的麽?我就是在這教室打孫辛又怎麽樣?你打架厲害怎麽了?信不信我再叫十個人過來打死你!”這他陸風要是慫了以後還咋混?難不成淪落成孫辛這個樣子?成爲社會人的恥笑?陸風剛起來了。
看來他還不知道自己那天在巷子裏制造的慘案,陳星搖了搖頭,站了起來,走到陸風面前,“再叫十個人是麽?加上你們這幾個就是十五個人是麽?”陳星一臉認真地詢問道。
看着陳星問的這麽認真,陸風一時間還真以爲陳星是在問他數學問題,我琢磨我數學也不好啊,合着你比我還差,他心算了一下,“沒錯啊,就是十五個。提到十五這個數字,讓陸風說話的聲音一下子大了很多。
十五個人啊,兩位數的人啊,這一喊就能喊來兩位數的人,能做到這一點有幾個?陸風的胸膛都不知不覺擡了起來。
我,陸風,搖人兒!
“好。”陳星點了點頭,像是确認了陸風叫來人的數量。
他轉頭看向自己的同學們,此時他們雖然默不作聲,可都在看着這裏,這種情況下他們還能認真自習那全班第一也不會是宋語了。
“我可以在這裏說,我們班的所有人,但凡是别人的錯來我們教室找你們麻煩的,全部都可以找我,我全部承擔。”陳星掃視着這些同學,他知道那些日子這具身體中住的還是上一個陳星的時候,他們就沒有爲他說一句話。
哪怕是上次孫辛叫了四個人來教室收拾他時也是,可他沒有一絲責備他們的意思。
“我知道你們可能跟孫辛關系一般,甚至可能還被他欺負過,對他心有芥蒂,可不管如何,總不該讓别人來我們教室欺負我們的同學吧。”
“他說他能叫來十五個人,而我們班,我沒記錯的話,是有四十二個人吧。”陳星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他的同學們,哪怕他一個人也可以解決這事情。
“星哥叫你們滾出去聽不出來麽?”許巍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瞪着陸風吼道。這氣勢搞得陳星自己都以爲自己說過這句話了。
“許巍,你她馬敢吼老子,我。”陸風覺得自己被陳星吼吼也就算了,這許巍算個什麽啊,氣的馬上要罵回去。
“叫你滾啊!”李鑫也蹭得站了起來,比許巍還直接,直接指着陸風罵道。
“卧槽,你。”這李鑫連許巍都不如了,人許巍起碼壯一點,你李鑫又算個啥啊?陸風氣的連許巍都忘了罵了。
“叫你們滾啊!”又一個在陳星隔壁桌的男生站了起來,對着陸風和另外四人吼道。
“滾出去!”木若南早就迫不及待了,蹦起來叫道。
“滾出我們教室啊!”
“叫你滾聽不見麽?”
一個又一個同學站了起來,對着這五個不屬于自己班卻闖入的人吼道。
“滾粗去!”宋語這個小姑娘都站了起來吼道,隻不過吼的聲音有點小,吼完自己還臉紅了,這種事她還是第一次做,這麽吼完就咬着嘴唇不讓自己笑出來,這麽一吼好爽啊!
真沒想象到她宋語居然還有這一面。
“出去!”
“滾出去!”
越來越多的人站了起來,整個教室的氛圍也早已不是剛才陸風帶着四個人進來時的默不作聲,現在他們每個人都敢站起來,指着這個曾在他們眼中兇神惡煞的社會人陸風開罵。
随着一聲又一聲滾出去響起,陸風的表情早從之前的氣急敗壞變成泛着土色,看着這群指着他罵的人有點不認識了,他走錯班級了麽?沒做錯吧?
爲什麽之前被他罵一句就低頭走開的人現在會指着他的鼻子罵?
“你們立刻滾出我們教室!”花月汀也站了起來,她這個班長肯定是站在自己班級這裏的,哪怕她是淑女也要爆粗了。
陳星環視了一下整個班級,再看向陸風,“你剛說幾個人來着,十五人是吧?我這有四十二人,要不要打一架?”
要不要打一架?
這還打個屁啊,陸風看着這四十二個站起來的人,每個人都在瞪着他,這架勢他也遭不住,放下孫辛就跑了。
“好了啊,人都走了,還站着幹啥,自習課知道不。”陳星笑着看着這些站起來的同學說道,自個兒先坐了下來。
這下大家也都坐了下來,繼續着剛才的自習,還是坐着跟剛才一樣的事,可每個人心裏都隐隐感覺到這個班級好像不一樣了。
有些東西變了。
“謝謝你。”孫辛低着頭來到陳星的位子旁邊,頭低的他根本看不到陳星的臉,隻看得到自己的鞋子。
“你謝我做什麽,是大家一起做的。”陳星做這些其實和孫辛這個人沒有太大關系,無論今天是誰遇到這種情況他都會站出來。
當然對他自己而言,他就該讓陸風把那十個人叫過來,再跟他們打一架,他不要太缺經驗,這大概是他最不好得到也最想要的東西了。
可如果當初的陳星有一個這麽一個願意爲同學站出來的班級他生命的一切是否會不一樣,如果在陳星被别人欺負的有人站出來,在陳星心态崩潰的時候有人靠近他,一切是否會不同。
孫辛的所作所爲就是錯誤,世上沒有任何人能夠代替曾經的陳星來原諒他,可這不代表現在的陳星會看到這相同的一切再次發生在孫辛上。
“對不起。”孫辛的頭低得更低了,就快要低到土裏。
“謝謝大家。”孫辛對着整個班級說道,彎下了腰。
“啊,沒事啊。”
“哎,小事小事。”
“都是同學,都是同學。”一些同學紛紛回答,孫辛也回到了自己的位子,手裏拿着筆,看着眼前的習題,卻遲遲不下筆。
他咬着牙在忍着眼淚啊。
“喂,陳星。”木若南悄悄用手肘戳了一下陳星。
“啊?”陳星把視線從故事會上挪開看向自己的同桌,現在的他已經從看小說淪落到看故事會了,真是世風日下啊。
“你剛才好帥啊。”木若南看着陳星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看着陳星的眼睛裏都有點小星星了。
“不是,你的意思是說我平常不帥呗?”陳星臉都塌了下來。
“不要介意,我剛才什麽也沒說。”木若南偏開了頭繼續寫作業,她剛才怎麽會有那種錯覺?
行吧,陳星繼續看着自己的故事會。
體育課,不是,自習課下課後陳星去食堂跟許巍,李鑫吃完午飯就跑去工地闆磚了,這段日子錢越攢越多,這種感覺非常好,口袋裏有錢沒錢真是兩個概念啊。
陳星倒不覺得自己做的這件事有什麽,可此時他們班的同學談論之時都會談到他。陳星也聽不到這些議論,那時候他在工地搬磚呢。
日子一天一天照着它的軌迹進行,人們也在其中找到屬于自己的軌迹跟着它前行。
對許多未成年人來說,生活不算艱難,可對于另一些未成年人來說則不是。
“泠姐,實在抱歉了,我爸媽已經給我下最後通牒了,讓我一定要跟你說清楚,你不能再住在我家了。”一個女孩拿着一個黑色的包,滿臉苦色地跟眼前的另一個女孩說道。
那被叫爲“泠姐”的正是之前和陳星在一個福利院待過的楊泠,港中一姐,看着眼前一臉爲難的女孩,笑了笑,“恩,沒什麽。”
那黑色的包跟書包差不多大小,就裝了她所有的行李,有時候楊泠甚至會懷疑自己是否該用行李二字來形容這個包。
眼前滿是難色的女孩背後即是女孩的家門。是女孩的家門,不是她楊泠的家門,隔着那扇門她都能聽到裏面女孩父母的罵聲,女孩也聽到了那些從門後傳來的罵聲,臉色更難看了。
楊泠接過那隻黑色的包,笑了笑,“那我先走了,過了這個周末,學校見吧。”楊泠拍了拍女孩滿是爲難的臉,單肩背過那個黑色包走了。
放學一回來,就發現自己已經沒地方住了啊,楊泠背着包在街道上行走,身上穿的依舊是那天陳星看到的布滿塗鴉的校服,那隻黑色龍頭頗爲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