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哪,你真是變态啊,你女兒在這裏啊,你在做什麽啊?摔碗而起,奪門而出的想法又從陳星腦子中蹦了出來。
這下陳星實在不敢待下去了,大口扒完碗裏的飯菜,腮幫子漲的鼓鼓的,活像一隻松鼠,咽下去都等不了了,含糊不清地說道,“我吃完了飯了,飯真好吃,我去外面等花月汀吧,謝謝。”
說完直接站了起來,背起吉他就往外走。吉他還沒帶走,他已經在發愁這吉他怎麽還回來了,他實在不想再來了,他怕。
花月汀看着陳星走出去,她都看出來陳星有點逃跑的意思了,自己這老爸今天的舉動真的有點異常啊。
“真好,胃口還這麽好。”興叔看看陳星的背影,又看看他吃幹淨的碗。
“喂,老爸,你搞什麽鬼啊,這話說出來真的很奇怪啊!”花月汀受不了了。
“哦,對了。”興叔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女兒在這裏呢,“你跟陳星的關系應該不錯吧,你可得找個機會讓我跟他正式地見一面,正式的那種知道麽?”
什麽狀況啊?你這麽眼巴巴地看着一個外人,人走了你就這麽指揮你親生閨女?花月汀被氣到了,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剩下的飯也不吃了,一雙美目就這麽瞪着她老爸。
興叔看到自己女兒的表情還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我真的覺得這個陳星是個練拳擊的好苗子,年紀小,身體這麽瘦勁還大,沒有接觸過拳擊剛好是一塊璞玉,我覺得他在拳擊上肯定也很有天賦。”
興叔說的時候眼睛都發亮,這下花月汀對她老爸的不滿也沒那麽強烈了,她可是知道她這個父親對拳擊的癡迷的,對他們家來說,父親拳擊俱樂部的盈利并不是那麽樂觀,完全是靠他老爸的興趣支持下去的。
有時候花月汀都覺得那不叫興趣了,是比興趣更深一層的東西。
知道了這個花月汀更頭疼了,特别是看着她老爸期待的眼神,她都不好意思開口拒絕,可是她要怎麽去跟陳星說啊,他們根本不熟好麽。
最後花月汀看着自己老爸的眼神還是沒有開口拒絕,平常時候她老爸能稱得上是一家之主,可一和拳擊搭邊就跟個大男孩一樣,她看着那雙眼睛實在沒法開口。
花月汀走出家門,陳星已經背着吉他在門口等了一會,看到花月汀出來陳星松了一口氣,終于能離那個古怪的中年人遠一點了。
陳星剛歎完氣,就發現走出家門的花月汀沒有急着走,而是注視着他,從頭頂到腳底地打量着他。
這個視線!他熟悉啊!怎麽看怎麽跟屋裏面她父親有點像啊!陳星心裏湧起一股絕望,這玩意還能遺傳?隐形基因還是顯性基因?
就如陳星所見,花月汀打量着陳星,這家夥怎麽就被她爸看上了,她爸當初也是一個還不錯的職業拳手,從她有記憶到現在,她爸從沒對一個人這麽感興趣,也就是他十分地看好陳星。
看了兩圈花月汀也沒有搞懂,眼前這個男孩怎麽就有拳擊天賦了,不過這些天看來陳星打架确實蠻厲害的。
好了,搞不懂就不管了,花月汀也不對拳擊不怎麽感興趣,打打殺殺的,邁開她的大長腿回學校了。
陳星看花月汀收回了視線才松了一口氣,不然他可能真的要背着吉他跑了,他還小,才讀初中,承受不太來這些東西。
一路上兩人還是沒有什麽交流,陳星隻問了一下爲什麽花月汀她姓花而她爸姓興,花月汀解釋了一下她是跟她媽姓的。
很快兩人來到了學校還沒上課,花月汀這一路上都在想該怎麽跟陳星開口,可還是說不出口,她這個校花居然要主動去約一個男生,還是一個向她遞情書被她冷處理的男生。
兩人來到教室後就各自分開,之間并沒有交流,陳星把吉他從吉他套中取出看了看,喝,還是雅馬哈的,一家rb樂器的牌子,蠻出名的牌子,在中國的山寨也非常嚴重,市面上很多的雅馬哈都是假的,這麽一想在中國好像什麽東西山寨都挺嚴重的。
不過陳星覺得手上這把是真的,哪怕他不太懂行,畢竟人家家庭擺在那裏,假的根本談不上。
“你拿把吉他來幹嘛?”木若南看自己這同桌一中午都不在,一回來還帶來了把吉他,至于跟陳星一起回來的花月汀,木若南根本沒把兩人聯想在一起,沒法子,校花大人根本不鳥陳星的呀,她作爲陳星同桌也希望陳星能放下這一段單戀。
“當柴火。”陳星真是服了這些問題,吉他還能幹嗎?
“不是,你能不能說句實話?”這些天木若南都學會了陳星的口頭禅“不是”了,這一用就有點停不下來。
“行啊,我要去一個公共場所彈唱一首歌,好多人都會來聽我彈吉他,密密麻麻的人。”陳星如實說道。
“切,你這人真是滿嘴跑火車。”木若南感覺自己從陳星嘴裏永遠得不到真話,你真當自己是明星啊。
陳星也習慣了自己說實話沒人信了,借了李鑫的手機上網查了查無心這首歌的譜子抄了下來,又帶上耳機聽了幾遍這首歌,回憶了一下,保守起見還是把歌詞抄了下來。
這首歌陳星會唱,他也是真的會彈吉他,說起來他學吉他的時間還挺晚的,二十二歲的時候他才拿起他的吉他,也就是那時候,他的家庭遭遇劇變,他孤身一人,踏上流浪的旅途。
旅途上無人做伴,他就買了把吉他,經過一個又一個的城市,跟去工地搬磚一樣,彈吉他後面也變成他用來賺路費的辦法,不過還是蠻少酒吧願意讓他彈的,陳星也不在乎。能彈就彈,不能彈他也可以用其他方法賺錢。
吉他,不隻是用來賺錢的工具,他會在人群擁擠的商業街上彈吉他,也會在渺無人煙的山脈中對着山中松鼠彈吉他,他有時候也會想自己在彈給誰聽。
他是希望有人能聽他彈奏吉他的,當有人認真地聽着他彈奏的音樂時他也會淡淡一喜。同時他也不會覺得對着山川,樹林,海洋彈奏吉他讓他覺得無聊,他還是願意彈。
所以,他也摸不清楚了,自己的想法。
握着手上的吉他,陳星流浪時的回憶一幕幕浮現,有時候回憶并不是那麽好面對,那些事情仿佛直接剖切你的心,讓你再次體驗當時的酸甜苦痛,陳星笑了笑,自己這算是睹物思前世麽?
把吉他放進了吉他套,鈴聲響起,他又變成了一名初中學生。
又過了兩節課,下課鈴一響,廣播裏已經喊了起來,學生們紛紛從班級中走出,大家的臉上還都挺開心的,畢竟初三的活動很少,天天做試卷做的都厭倦了,能有個活動别說什麽歌唱比賽了,就是下棋比賽他們說不定都能看下去,是活動就行。
陳星不和自己班的同學一起去,他得先趕去體育館後台等着,他和自己班裏另一個名爲何馨的女生一起去後台,一個班出兩名同學來參加這個比賽,陳星這個班就是何馨和陳星。
“哇,你還帶了吉他啊。”何馨看着陳星背着吉他驚道,原來陳星還是個有才藝的人啊,不隻是會打架。
陳星要是知道對方腦中自己的印象肯定要喊冤,那是别人要打我啊,跟我有什麽關系,我明明是個和諧社會的參與者。
“其實我也不想的。”陳星實話實說。
“哦哦。”何馨嘴上應着,心裏卻覺得陳星這人真虛僞,唱個歌都把吉他帶來了,明明是想秀一秀,還非說自己也不想,秀才藝秀就秀呗,非要虛僞一下是什麽意思。
如果陳星知道何馨的這個想法,他更得喊冤了,簡直是冤死了。
可是陳星啥也不知道,他個人覺得自己和何馨之間的談話十分融洽。
一個班級一個班級的隊伍進入了體育館入座,從上午翹課翹到現在的孫辛蹦了出來,在天台上他已經抽着煙吹着風,享受過了自己的勝利時刻,現在他來驗收自己的複仇計劃了,進入體育館,找到了他們班的位子坐下。
看着面前搭好的舞台,他已經想象到了陳星一敗塗地,衆人面前的樣,打架厲害怎麽了?現在都什麽年代了,出來混靠什麽啊,啊!靠腦子!一介莽夫怎麽跟我孫辛玩啊。
班級全部落座,主持人上台,這次歌唱活動正式開始,主持人介紹完前方落座的十位評委老師之後,節目開始,照着班級抽到的抽簽來排順序,陳星班排在了倒數第三,算是中間偏後一點。
還沒等到第二個班唱完,整個節目現場已經變得有點像車禍現場了,第一排的評委老師臉上還挂着笑容,但心裏對這一屆的歌唱比賽已經不報什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