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算我一個麽?羅哥。”陳星毛遂自薦,想趕緊搶個位子,等會人夠了就沒他的位子了。
“你知道我們要去幹嘛麽?”羅田納悶地看着陳星,這小子怎麽那麽積極?一般老油條是挺懂各中好處的,陳星這小子不是新來的麽?他就爲了湊熱鬧?
“懂,羅哥,算上我,多少錢給個價。”陳星咧着嘴笑着,十分積極。
“行,沒打一百,打起來給兩百。”羅田聽陳星這麽說詫異地看了陳星幾眼,這小子還真懂,告訴了陳星外面人給的價格。
“好嘞。”陳星笑嘻嘻地應道,看羅田算上了自己也就不擋在羅田面前,在人堆中找了個較爲空曠的地方站着等待。價格還不錯,不打一百,打起來給兩百,很好理解。
說白了他們就是去站場子,讓請他們的這一方看起來人多勢衆,氣勢威猛。雙方必然是有摩擦的,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打不起來的,談,雙方先談,他們啥也不用幹,就在那一站,啥也不用管,啥也不用聽,站着就行。
這就是傳說中的站着就把錢掙了啊。如果你不想站你就是坐下來也沒人說你,我的天哪,坐着發呆就把錢賺了。一百,你在工地一般幹一天也就一兩百,多的能再多點,你去站場子,短的一兩小時結束了就拿一百,你去不去。
老油條恨不得天天有人來工地喊人,要不是給人站場子不好躺下來,他們都想帶個床過去睡一覺,睡一覺就把錢掙了,這簡直就是夢想啊。
還有另一種比較少有的情況,就是打起來了,打起來給兩百,雙方談不攏,打起來了,那沒辦法了,你就給一百誰給你打架啊?連做樣子都懶得給你做,要真給一百,工地哥們估計手揣兜裏就走了。
所以就會給個打起來的價格,免得打起來人都走了,兩百還是夠讓工地兄弟們裝裝樣子了。當然這是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陳星不在其中,以前的他會在,現在的,不。
要真打起來,他絕壁是打的最兇的那一個,誰讓他現在不是一般人了呢,他可是有等級的人了,要賺經驗的。
十分鍾左右,人叫夠了,來晚的隻能歎息一會繼續回去幹活了,算進去的民工兄弟都笑眯眯的,過去站一會就賺一百塊,不用幹重活苦活,對他們來說真的是一個很棒的下午。
人到齊,出發,一共六十人,黑壓壓地就從工地走了出去,走往目的地。明明是去随時可能打架的現場,民工兄弟們悠閑地跟個什麽一樣,要是這群人的年紀再小一點,完全就是學生春遊嘛。
陳星走到羅田附近,跟羅田一塊走,見到了付他們錢的人。
一對父子,父親挺着個大肚皮,頭上也地中海了,下午的太陽沒有那麽大,他身上的汗還是流個不停,身上的襯衫已經濕了大片。
他手上也沒閑着,攙扶着他的兒子,他的兒子,一身名牌,腳上一隻aj,沒錯一隻aj,另一隻腳打了石膏怎麽也沒法穿aj了。他兒子看起來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比陳星大一點,被父親攙扶的他一直往回張望後面黑壓壓的人群,臉上的欣喜藏都藏不住。
“爸,這次一定要把那個王八蛋好好教訓一頓,馬的。”瘸腿青年感受到了人多勢衆帶給他的力量,無比的自信。
“小易啊,咱們能讓他道歉賠錢就行,能不動手咱就不動手啊。”地中海中年人聽瘸腿青年林易的話,用手背抹了抹臉上的汗。
“爸,我們有六十個人呢,狠狠打他一頓不跟玩一樣。”背後黑壓壓的六十人讓瘸腿青年小易狂了起來,不然怎麽說站場子在社會上這麽廣泛呢,連孫辛這種小屁孩都深得站場子精髓。
聽着林易那張狂中帶着點憤怒的聲音,陳星白了白眼,真是年輕人啊,太年輕了,就算收了兩百塊,到時候打起來了他相信這個小易就可以見識到,什麽叫消極比賽。
陳星保守估計二十個壯漢就能把這六十個民工兄弟打得四處奔逃,大家都隻是掙口飯吃,你真當兩百塊能讓人給你拼命啊,破個皮都稀罕。
一路上聽着父子二人跟羅田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加上陳星偶爾插插嘴,也大概搞懂了是什麽情況。
兒子和人鬧矛盾打架,技不如人,腿被打折了,父親知道了後去找場子,要道歉賠償,結果對方根本不甩他們臉,還差點被打了出來,這下讓人怎麽咽的下這口氣,于是父子倆想到了叫人,最後就跑到了工地。
沒走多遠,工地春遊團來到了目的地,陳星擡頭一看,喝,是一家拳擊俱樂部,風威拳擊俱樂部,意思對方是練拳擊的,怪不得打個架能把林易的腿給打折了。
“馬的,一找那王八蛋,那王八蛋就跑這來,裏面還有一群跟他一起練拳的混蛋,我和我爸上次進去就被趕了出來,這下我倒看看他怎麽趕!”林易一臉憤怒,想到了上次被趕出來的樣子,這次他一定要報仇雪恨!
父子倆,羅田爲首,一衆人黑壓壓地擠了進去,這麽大一群人湧進去自然讓場館裏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想不注意到都不可能,人都把入口給堵住了。
“喂,你們來這幹嘛?”幾個像是工作人員的大漢率先走過來,這一大群人來勢洶洶,而且大部分人的衣服上還有水泥,有些水泥都還沒幹呢,怎麽看都不像是來報名練拳的。
“走開,叫你走開!”林易很暴躁,人多壯人膽,上次他進來這家俱樂部可不是這麽說話的。“王波,給老子滾出來!”林易對着館内大吼。
“林易,你還敢來?”一個人帶着拳擊手套,穿着拳擊短褲,赤裸着上半身,站在拳台上俯視着林易。
“王波,這次不打死你,艹。”林易看到弄斷他腿的罪魁禍首王波恨得牙癢癢。
王波聽言看到從拳館門口擠進來的人群,有點慫了,這來的人實在有點多,他們這個拳館在本市裏已經是一流的了,這個時間在拳館的人也隻有近二十人,況且他王波也不是每個人都熟,真打起來能幫他的估計更少。
“你想要怎麽樣?”王波開始談了,感覺人沒對面多就開始談啊,不然咋辦?
林易父親制止了還想說些狠話的林易,這麽多人在背後,他腰背也挺直了起來,“給我兒子道歉然後賠錢。”
“賠錢可以,打個架我認栽了,可道歉,我和林易打架,他也還手了,隻不過打不過我被我打斷了腿,既然都動手了,我爲什麽要道歉?就因爲我打架赢了我就該是道歉的那方麽?”王波不服氣,哪怕有點慫他也不想當那麽多人的面道歉。
别人叫了一堆人來,他就道歉了?他以後的臉往哪放。
人活一張臉,他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看這個臉不要太重要。
這下林易忍不住了,張嘴罵罵咧咧了起來,這對父子光花民工來撐場子都花了六千,也不是缺錢的主,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雙方的罵戰響了起來,氣氛一下子變得嚣張跋扈了起來。
嚣張跋扈是他們的,和民工兄弟們沒關系,民工兄弟們好多都在場館裏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侃侃家常,還有些已經把煙掏了出來抽煙,恰好這俱樂部裏又是不允許抽煙的,拳館裏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跑來讓那些民工兄弟把煙放下來。
讓民工兄弟把煙放下來啊,兄弟,這簡直是繼長征之後社會主義接班人們又一壯舉,民工們就跟沒聽到一樣繼續抽着煙,整個俱樂部裏亂成了一團,還有些單純來練拳的客人受不了走了。
“發生什麽了?”一位看起來在拳館裏地位頗高的中年人出現在了場館裏,來到王波和林易面前。
“興教練。”王波尊尊敬敬叫了一聲中年人,然後給中年人說了一遍事情,從中陳星也了解到這名中年人不僅僅是王波的教練,還是這拳擊俱樂部的老闆。
興教練聽完後對整個事件都有了了解,“這本是你們雙方的私人事件,如今卻對我俱樂部的日常運營産生了影響,我應該讓你們立刻離開俱樂部,自行去處理的。”
“但是,王波既然是我的學員,我就鬥膽說幾句,王波不願意道歉的原因你們也聽了,我覺得沒有太大問題,你們氣不過,那之前你們是單對單打架,王波傷了你,那現在再給你一個機會,王波就在場上,你們這可以出一個人來和王波單對單,能把王波打成什麽樣都随意,如何?”興教練說出了他的提議。
“我叫了這麽多人來跟他玩單挑?你開什麽玩笑?”林易氣的笑了。
“你們這麽大群人來我們俱樂部把門堵了,這算聚衆滋事了吧?你還想在這群毆我的學員?我直接報警。”興教練不愧是學武之人,心平氣和地說話仍然有一股悍氣,哪怕面前站了那麽多人也沒有一絲懼色。
這下輪到林易和他父親不知該咋辦了?兩人把視線看向了羅田,也就是民工的組織者,“羅哥,怎麽說,這裏有沒有能打的?”林易問向站在一旁的羅田,同時視線掃過後面的民工兄弟們,不過民工兄弟們都忙着聊天抽煙沒空鳥他。
羅田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