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呼嘯,嗚嗚之聲響徹叢林,讓氣氛頗爲凝重。
“來了!”
忽而有人猛然看向鹹陽的方向,凝聲道:“這是秦舞陽的傳信,刺秦計劃出現了變故。”
衆人聞言眉頭緊皺,心情有些不好。
刺秦計劃是幾國秘密商議許久的大事,此時才剛剛開始就遇到挫折,不免有些損傷士氣。
有人神色變幻,冷聲道:“哼,要我說,咱們幹脆直接動用白虎殺器,管他什麽通天,什麽嬴政,全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有人颔首表示贊同,有人眉頭緊皺有些不悅。
楚墨行會會長搖頭道:“白虎殺器乃是禁忌之物,豈能輕易動用。且白虎殺器由四十九件法寶組合,分别被墨家各個行會會長保管。若非秦國大勢已成,想要讓白虎殺器重見天日何等困難。”
燕墨會長冷聲道:“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難道咱們要眼睜睜看着故土被秦人肆意踐踏,妻女被秦人淩辱。白虎殺器是唯一能夠對付通天的東西,也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衆人沉默不語,再也沒有人敢多言。
幾息後,山巅。
一座好似金字塔般的物件,安靜的漂浮在山巅的位置。
其通體呈現銀白色,上有密密麻麻的淡金色銘刻,粗看好似象形文字中的太陽。其總體高約莫有九米左右,上窄而下寬,呈八邊形,似是與八卦有着特殊的聯系。
“聚!”
楚墨與燕墨會長手捏法訣,金字塔陡然綻放出刺目的白色光芒。
一時間,天地白茫茫一片,讓人不得不閉上眼睛。
數秒後,金字塔上的光芒才緩緩斂去。
衆人适應了強烈的光亮,睜開雙眼向着金字塔的方向望去。
卻見所有的光芒全都彙聚在金字塔的頂端,猶如托舉着一顆璀璨的驕陽。可怖的能量雖然内斂,但過度凝聚的力量還是使得空間扭曲,宛若隔着霧蒙蒙霧氣看世界。
最讓衆人感到可怖的是,當他們的神念小心地接近金字塔,卻感覺好似墜入了無底的深淵,轉瞬與自身失去了聯系。
“好強!”
衆人心驚不已,興奮的同時不免有些警惕。
此物如此強大,覆滅秦國後,卻是要多加小心才行。
有人感慨道:“此物端是玄妙非常,隻是可惜爲了不被通天察覺,我們不能在鹹陽附近使用。”
有墨家弟子道:“此言差矣,白虎殺器乃是扭曲空間來攻伐敵人的聖器,距離的遠近其實并沒有意義。如果不是因爲我們對白虎殺器并不了解,相隔數千裏都能轟殺通天真人。”
衆人聞言,無不神色微變。
扭曲空間,通過空間扭曲的力量,相隔數千裏轟殺敵人!
墨家竟有如此不可思議的聖物?
衆人心驚不已,但很快有人察覺了問題,道:“若是如此,白虎殺器最難操縱的地方,應該是如何遠程确定目标所在的位置吧?”
墨家門人雙眼微眯,倒也沒有反駁,道:“不錯,當年祖師爺制造白虎殺器,并非爲了在九州大地使用,所以在定位方面略有不足。而且我等修爲不足,想要在九州鎖定目标的準确位置,尤其是強者的準确位置,非常困難。
此次若非秦舞陽自願爲定位的誘餌,我等想要确定秦王與通天真人的位置可不容易。隻是可惜了秦舞陽,哎。”
衆人聽到這裏,才算松了口氣。
若是白虎殺器真的沒有任何限制,能夠輕松的在數千裏外扭曲空間消滅敵人,他們不得不防着墨家。甚至需要考慮在秦國覆滅後先行對付墨家的人,不能讓白虎落在别人手中。
而就在衆人說話的功夫,燕墨與楚墨的會長已經快要控制不住白虎上彙聚的力量。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喝道:“去!”
他們話音落下,金字塔陡然出現變化。
卻見金字塔尖的能量團陡然炸裂開來,猶如天河傾瀉而下,不可抵擋。穩固的空間好似紙張般,瞬間被洶湧的能量撕扯成無盡碎片。
在金字塔上空,出現了方圓裏許大小的黑洞。巨大而又幽深的可怕黑洞,宛若欲吞噬天地的巨口。
同時,前所未有的沖擊波從金字塔四散開來。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化作了永恒。
本來歡快的鳥鳴沒有了聲響,鳥兒詭異的停在虛無的半空,舞動的翅膀也停了下來。甚至連嗚嗚的山風都好似感受到了危險,猛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陣清風拂過,方圓十數裏的山林宛若狂風中以沙子堆積的堡壘,化作漫天飛灰飄散于無形。
衆人望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滿是震撼。
隻是從白虎中逸散出來的些許力量,就造成了如此可怕的毀滅場景。那如果被白虎正面攻擊,又會是何等的可怕?
衆人望着蒼穹上被撕裂的巨大空洞,忍不住齊齊地打了個寒顫。
白虎,禁忌之器!
縱然是操縱白虎的楚墨與燕墨會長,也被白虎展現的力量所震撼。
他們面面相觑,終于明白爲什麽墨子要将白虎拆分開來,然後讓諸多弟子分别保存,并且讓他們發誓不得輕易動用白虎。如此可怕的大殺器要是落入心懷不軌的人之手,隻怕九州百姓就要遭殃了。
衆人經過短暫的沉默,有人感慨道:“白虎,果真不愧是墨家的禁忌武器。如此不可思議的強大威力,通天真人就算是有超越聖賢的力量,隻怕也難以抵擋吧?”
其他人沒有說話,微微颔首表示贊同。
白虎的力量,着實讓他們感到震驚。
與此同時,鹹陽王宮。
荊轲雙手捧着燕國督亢地圖,小心地向着嬴政所在走去。他的腳步輕緩,很慢,但很穩重。
哪怕荊轲明白,自己此去再也沒有回頭路。
不,是再也沒有活路,但他的腳步依舊穩健不顯慌亂。
“陛下,這就是督亢的地圖。”荊轲跪坐在嬴政的對面,神色自然地緩緩攤開督亢地圖。
他的動作很慢,從始至終都沒有露出慌亂,又或者急躁的情緒。
就在荊轲将地圖展開大半的時候,王宮上空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雷鳴,可怖的氣息傾瀉而下,宛若天傾般讓人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