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安說着話不停的左右張望,直到看到一輛熟悉的車,才滿意的走向停在路邊的車。
“你想幹嘛?”
韓雨婷跟着劉國安來到自己的車前,不解的問道。
劉國安開了一下車門,發現門鎖着,理直氣壯的說道:“當然是坐車啊,方雪和張衛民在一起,我隻能蹭你的車了,快點開門,現在都十二點了,再不抓緊回家睡覺,天都要亮了。”
韓雨婷看着劉國安無賴的樣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以她韓家大小姐的身份,不管走到那裏,見到的人都是對她客客氣氣的,什麽時候碰到過這種無賴,不過對于劉國安這個樣子,韓雨婷卻沒有一點反感。
熟練的打開車門,走向主駕駛,在她進去的時候,劉國安已經提前一步進到車裏了,坐在柔軟的座椅上,舒服的長出口氣,系好安全帶整個人完全的靠在椅子後面,大手一揮,道:“司機,開車。”
韓雨婷剛發動車子,腳正在踩油門,車子緩緩發動,聽到劉國安的話猛的一踩油門,然後又猛踩刹車,車裏停的太突然,劉國安的身體因爲慣性往前面沖了一些距離,很快就被安全帶給拉了回來。
“你想謀殺啊!”
這一下讓劉國安睡意全無,不滿的大聲喊了出來。
韓雨婷仿佛碰到了很開心的事,笑得花枝亂顫,韓雨婷開懷大笑的樣子,瞬間吸引住了劉國安的目光,劉國安的手鬼使神差般的伸向韓雨婷不停發出笑聲的臉,在快要碰到韓雨婷臉的時候,突然驚醒過來,閃電般的收回伸出去的手,另一隻手不輕不重的在那隻手上敲打了一下。
韓雨婷并沒有發現劉國安異樣的舉動,一邊笑着一邊專心開車,劉國安的家,她來過很多次,熟門熟路的把車停在劉國安家的樓下。
“謝了,路上小心色狼。”
車子停穩之後,劉國安留下一句玩笑話,沒給韓雨婷反應的機會,快速下車,走向小區入口。
“混蛋...”
看着劉國安的背影,韓雨婷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暗罵了一聲,沒有第一時間離開,一直等到劉國安的背影消失在小區樓下,這才開車離去。
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路上基本沒什麽車,韓雨婷一路飙車回到了韓家,一番洗漱之後,換上舒服的睡衣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着,腦子裏就像放電影一樣,一會是清水鎮農家的生活,一會是山上的日子,時不時的還有古墓裏面見到的可怕事情,其中出現最多的是劉國安帶着點邪邪笑容的笑臉,那是一種仿佛什麽都難不倒的笑容。
韓雨婷躺在床上不停的擺弄手機,心裏在猶豫着是打個電話,還是發個短信,手機上面隻有一串備注爲大混蛋的号碼,手機被反反複複的放下,拿起,一晚上,韓雨婷就在這種糾結中渡過了,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暈暈乎乎的睡了過去。
劉國安回家之後,和睡不着的韓雨婷正好相反,回家躺床上沒一會就睡着了。
第二天,劉國安一早來到警局,局裏隻有幾個值夜班的,其他人還沒有上班,經過一套手續,劉國安見到了孟虎。
“你有沒有吩咐周青松,讓他不要把知道的事情告訴警察?”
看到孟虎之後,劉國安直接開門見山。
孟虎呵呵笑着搓了搓手,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話,而是賠笑着問道:“有煙嗎,實在忍不住了。”
劉國安從兜裏拿出一盒煙和一個打火機一起遞給孟虎,也不催他,坐在椅子上安靜的看着孟虎點上一根煙。
“呼...”
一根煙一口就差點被孟虎吸去一半,看來他是真的憋壞了,很快一根煙抽完,随手又點上一根,這才一臉舒坦的說道:“真舒服。”
“想出去,就快點說,不然我可走了。”
眼看着孟虎一根煙抽完,還是沒有想說的意思,劉國安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聽到劉國安要走,孟虎顧不上手裏的煙,馬上喊道:“别、别,劉隊,我說、我說,我隐約記得當時好像和小周說過,那時我雖然醉得厲害,但是四周的情形大體上還是能明白的,不管是死去的陶傑還是馬正龍,他們的身份都不能讓條...,警察知道,如果知道了他們的身份,也就等于知道了我以前是幹嘛的,一旦知道了我以前的事情,就算最後證明陶老三不是我殺的,我恐怕也要蹲幾年大獄,兄弟我不想進監獄。”
“你小子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但是你這樣差點害死周青松。”
劉國安聽到猛虎的解釋,冷笑一聲,如果不是這些年孟虎确實變好了,期間又向他透漏了很多有用的消息,他怎麽都不會幫孟虎隐瞞以前的事情。
“小周出什麽事了?”
孟虎緊張的問道,從他的表情看不像是裝的。
劉國安擡起兩隻手放在桌子上,兩個大拇指不停的轉動,冷聲道:“這些天周青松一直在找馬正龍,如果馬正龍真的是殺死陶傑的兇手,周青松貿然的去找他,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這個小周怎麽這麽糊塗,我都說過不讓他管閑事,隻要閉嘴别多話就行,真是不讓人省心。”
孟虎把手裏快要吸完的煙扔到地上,又拿出一根點起來,語氣中有些感動,也有些擔心。
“孟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的是馬正龍殺的人,到時候警方把馬正龍抓住,你以前做過的事,依然會被警方知道。”
看着面前吞雲吐霧的孟虎,劉國安擡起一隻手扇了扇,想要把面前的煙霧扇開一些。
孟虎撣了撣煙灰,認真的看着劉國安,深有感觸的說道:“劉隊,通過這件事,我算是明白了,人都要爲以前做過的事情負責,如果不是我一味的想要隐瞞以前的那些破事,說不定現在早就破案了,要真是馬正龍殺死的陶老三,我也認了,大不了吃幾年公家飯。”
看到孟虎能有這個覺悟,劉國安從心裏爲他感到高興,很多人總會在年少輕狂的時候犯下一些錯事,隻要有勇氣承擔後果,就能從新做人。
“既然你已經想通了,我就可以放心的去找兇手了,好好在裏面表現吧,就當是提前适應一下裏面的生活,畢竟以後可能要在裏面待上好幾年。”
劉國安站起身,從身上又拿出幾盒煙,全都扔給了孟虎。
孟虎哭喪着臉,帶着哭腔道:“劉隊,你這話一點也不像是在安慰人啊。”看到劉國安真的要走,急忙開口道:“劉隊,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個忙,我那個酒吧可能沒有辦法開下去了,你看能不能幫忙把它出手,或者轉讓出去,在哪裏閑置每天都要浪費很多錢。”
劉國安聞言,停下腳步,正色道:“這個事情,我不能幫,這種事公職人員不能沾手,你還是另外找人吧。”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孟虎隻是随口問問,聽到劉國安的拒絕,沒有太失望,他還幻想着能出去呢,萬一兇手不是馬正龍,就算是馬正龍,他要是不出賣孟虎呢,這都是有可能的。
從看守所出來,已經過了上班時間,看着進進出出的同事,劉國安一路打着招呼,來到了局長辦公室,敲了敲門,得到允許之後,才推門進去。
看到張劍鋒在忙,劉國安自來熟的找個地方坐下,拿起一旁的報紙安靜的翻看着。
“有什麽事?”
過了一會,張劍鋒把手頭上的文件處理完,擡起頭看向坐着看報紙的劉國安問道。
“張局,我是來拿駕照的,總是讓方雪那丫頭開車和我一起出任務,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誤會。”
劉國安把報紙放在一旁,賠笑看着張劍鋒,像是一個孩子在和家長讨要被收走的玩具一般。
張劍鋒和劉國安的父母是很要好的朋友,這些年一直把劉國安當成自己的孩子,劉國安也一直挺讓人省心,但是自從兩年前姜浩和李娟犧牲之後,劉國安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讓張劍鋒又氣又急,這兩年他對劉國安非常嚴厲,就是想讓他變回以前那個非常理智不沖動的人。
現在猛然看到劉國安消失很久的可愛樣,張劍鋒眼睛仿佛有點濕潤,爲了不讓劉國安看到自己失态的樣子,裝腔作勢的一拍桌子,道:“你還怕别人說閑話,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也不知道早點找個媳婦,我看咱們局裏冷霜就不錯,有時間帶她來家裏吃個便飯。”
催婚,一直是大齡青年心裏的痛,劉國安雖然不排斥,但也不怎麽想聊這個話題,忙應付,道:“有時間,我一定帶冷霜過去,那個駕照的事。”
“以後開車小心點,如果在讓我知道你超速,我就直接給你吊銷駕照,看你還怎麽開車。”
張劍鋒看到劉國安這麽聽話,猶豫了一下,拉開身前的其中一個抽屜,從裏面拿出駕駛證、行駛證扔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