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趙文岚介紹給王寶芝治病的朱羽霞,許雲歌沒有太多惡劣的印象。在生病以前他就是個單身佛系青年,對未來沒有太多想法,也不喜歡對任何人的性格态度指指點點。
可是按照手頭的線索來推算,朱羽霞和女衣有關的嫌疑,真的是在急速暴增。
首先,朱羽霞和金逸明有關,她對金逸明完全處于極度厭惡狀态,但金逸明卻死皮賴臉的表示喜歡她,甚至騷擾她威脅她。
那麽可以掌握的線索是,金逸明對朱羽霞産生了“非她不可”,“一定要得到她”的強烈需求。某種程度上來說,朱羽霞的處境,和金美蕉的處境極爲相似,兩者都是勾起了受害者無法割舍的渴望,并且最終導緻悲劇的爆發。
那無藥可救的心瘾,無法抗拒的渴望,不是每個人都忍得住的,特别是朱羽霞有的時候還會去大醫院裏拿診所沒有的藥物。每當金逸明覺得自己有機會時,她都有機會陷害金逸明。
然而和金美蕉不同的是,朱羽霞明确拒絕了金逸明,甚至爲了避嫌,她選擇了辭職!躲在一個和恐怖故事毫無關聯的電競基地附近,堅持着自己的行醫志向,如果她是女衣,她爲什麽要這樣做?直接把金逸明玩死不就行了嗎?
其次,朱羽霞在前2次恐怖傳說之中,并未給自己添加麻煩,也沒有阻止王寶芝給自己提示。在不清楚她的利益動機之前,許雲歌無法憑空懷疑她就是女衣,況且她和劉瑩、金美蕉的遭遇完全不同,自己也沒有在金一正的房間裏發現她的結婚證。
可疑的是,朱羽霞刻意避開了自己。
也許是因爲老李這樣的人都知道了這些事情,朱羽霞不想讓其他人卷入她的私人生活。
回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朱羽霞也對許雲歌的心理暗示鬼把戲表示得十分感興趣,所以她刻意保持着兩人的距離?
許雲歌皺起眉頭,如果從這些角度上來說,朱羽霞确實是故意避開自己的。
但是方解元卻查到了一條關鍵線索:你是隐身去醫院調查的,在你走的時候朱羽霞才會現身,這要怎麽解釋?
巧合?故意?許雲歌很清楚,恐怖傳說尚未覺醒的初期,它就是這種似似而非的存在,所以正常人幾乎無法探知到鬼怪的世界,因爲就算陰差陽錯看到一眼,隻要出現的頻率不高就無法定性。不到它真正暴露在你面前的時候,你永遠有借口懷疑它是其他因素引起的麻煩。
而且,朱羽霞在酒店那天不來,其實也沒有任何人會怪罪她。私人診所的心理醫生出診不便,實在是太正常了,如果她真的知道自己的存在,如果她就是那雙回蕩在走廊上的高跟鞋,爲什麽她一定要和自己接觸?
最奇怪的是,那雙高跟鞋的聲音,明明是打斷了凍屍的襲擊。
如果朱羽霞真的想用惡鬼的力量或道具殺人,講真的,許雲歌見識的詛咒與道具也有一些了,這類狀況基本上就屬于完美作案。如果他有足夠的道具,他完全可以丢個黯然失色的壓抑窒息,等着被詛咒的人心态爆炸,引發負面情緒之後被詛咒勒死,根本沒有人查得到他!
如果朱羽霞是數十年前就存在的女衣,或者她就是一名受詛咒者,她至于窮到連個道具都沒有,殺人查案都要像許雲歌一樣親自下場嗎?
太多太多……
扪心自問,許雲歌還是希望這世間少一點惡意與套路,多一點真心和誠懇。可惜他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賭,既然穿着那雙高跟鞋的白影,會跟着自己走到太平鎮,許雲歌就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他會時刻面臨女衣的威脅。
試想一下,被詛咒的人隻要吃熟食就會累積癌症發病,難道許雲歌要啃一輩子的水果和生肉嗎?
半響,方解元那頭才傳來聲音:“怎麽了,遇到這種事讓你很糾結嗎?看見漂亮女人,就舍不得挖根掘底了?”
許雲歌直接無視了方解元的調侃:“沒什麽,我隻是不想因爲自己的分析失誤,莫名其妙得罪人而已。她作爲風暴中心的人物卻沒有被鬧鬼事情幹擾,這件事有點反常,按原計劃試探她,但是最好不要讓她知道,可以嗎?”
方解元答應下來:“可以,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之前告訴我說醫院裏有些奇怪的骷髅标本會動。要是萬一觸發鬼怪的戰鬥,我可不會根據你的指揮來改變我的戰術玩法。換句話說,我們都是在優先考慮自己的利益前提下保持合作。”
許雲歌對此完全同意,他其實也不是很希望自己真的加入什麽受詛咒者的大圈子,然後惹上更多麻煩。
要是有朝一日能夠洗刷疾病和詛咒,這種在恐怖傳說邊緣不斷作死試探的狗屎生活,還是早早結束的好。
畢竟認識太多人,侵害了不同人的利益,身上永遠挂着異類的标簽,那可就未必是說走就走了。
方解元看起來也是個不差錢的人,施法原材料之類的就不用許雲歌操心了。
金一正是個被鬼魂纏身的老慫貨,如果不能從他家裏翻出更多報紙,估計他也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
金逸明目前在正常上班,那名假道士敷衍過他一次,可是假道士、方解元和自己這類人對此也心知肚明:恐怖傳說沒有覺醒現世,任務沒有完成,惡鬼的執念沒有得到滿足,這件事是絕對不可能草草收尾的。
“我要是主動約朱羽霞出來聊聊,會不會太明顯了點?”
許雲歌看着手機上的号碼,他知道一旦故意設餌,這種意圖太過明顯的事情就失去了周旋的餘地。就算不是仇人,莫名其妙得罪朱羽霞,和趙文岚身邊的人搞爛關系,其實也沒什麽好處……
“要不,找個别的借口和她尬聊一下?”
許雲歌握緊手腳,發出去一條短信:“朱醫生你好,我想問問,你那頭有認識律師事務所的人嗎?我現在有一起官司想打,不知道花費是多少,有多大的把握能打赢這場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