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情到底過去了多久?許雲歌沒有仔細計算,不過懷靈道長那特有的神态與氣場,卻讓他一眼就鎖定了這位眼神雞賊的假道士。不,與其說他是假道士,不如說他是一名受詛咒者,曾在第一場恐怖傳說中蒙混出現,全程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理論上來說,找不到線索與破綻,虛假與現實就會完全合爲一體,完美作案就是無解的存在。
因爲想象不到懷靈道長是用怎樣的方式騙過所有人的,所以在他露出真正的狐狸尾巴之前,許雲歌都拿他沒辦法。
“方解元,我看到道士在醫院出現了,你那頭有什麽發現?”
許雲歌掏出手機,通過那個古怪的軟件,将他掌握的一線情報告訴了方解元。
方解元那頭随即發來消息:“我正在醫院調查,不過沒有看見任何可疑人士進來,你确定那個懷靈道長是冒充的?”
許雲歌立即動身前往醫院:“對,可能是他的詛咒力量有古怪,金逸明昨晚呆在醫院搞小動作,一夜未歸。一定是金逸明發現了什麽,這家夥才出來找金逸明。感覺他的警惕性很高,不過我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同夥,你留神點。”
方解元給予肯定的答複,并問:“你是通過什麽方式觀察到他的?”
許雲歌便将直播間的二維碼發了過去,方解元掃碼打開,直接将直播畫面和他所在的場景人物進行對比。
“嗯……是我沒想到,有意思,這家夥的詛咒自帶幻術效果啊。”方解元分析了一通,很快将他分析的結論發給許雲歌。
“幻術系、時間系、精神系、控制系的力量,都是非常難搞也非常少見的毒瘤,雖然大多數本身不具備直接攻擊能力,但擾亂感官和判斷思路的能力是一流的。你說的那個懷靈道長,應該利用某種幻術減輕了其他人對他的懷疑,你不強調說他,我都沒反應過來,鏡頭上的那個人就是他。”
“怎樣,你覺得這人是敵是友?通常情況下,我覺得故意藏得太深的可不是什麽好人。”
許雲歌稍作思索,他知道自己動身前往寒烏市醫院,并不是爲了打架,對于一名沒有明顯攻擊自己的受詛咒者,不管是誰都沒有必要第一時間交惡:“難說,如果他真是冒充了胡家莊的恐怖傳說中的懷靈道長,他不應該太弱。”
“畢竟從任務劇情上來說,從道士進門開始,他應該就是個假扮的。因爲他用第一印象騙過所有人,實在太難判斷他到底是誰了,然後他第一時間把其他人趕走,一副想要獨吞獎勵的樣子。但實際上隻是利用身份和劇情背景牟利,并沒有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故意攻擊像我之類的人。”
許雲歌繼續說道:“在後續的調查與獎勵過程中,他肯定也成功接到了進度任務,不知道他的參與度如何,不過你們都知道胡亂殺人的壞處。他就算想動手,第一時間應該也是間接殺人才對。”
“最可疑的是……我不清楚當初他本人有沒有遭遇意外,畢竟懷靈道長應該很早就來過寒烏市醫院,他接觸的傳說應該是女衣傳說。我和你,還有其他受詛咒會被卷到胡家莊的恐怖傳說之中,應該不是一場意外。”
許雲歌說罷,方解元卻發出疑惑的提問:“什麽叫做被卷入?你難道一開始不是随便查查一些兇殺新聞,一路跑到胡家莊附近去開啓任務的嗎?除非你自己手賤,半路招惹到其他惡鬼,否則不可能搞混的。”
這話說得,許雲歌頓時心頭怪異起來,因爲他根本不是一路調查去的,而是被一個不知名的惡鬼,一拳打昏傳送過去的。第二次恐怖傳送,也是許雲歌自己一路追查過去的。眼下這次恐怖傳送,也完全沒有一點點要傳送他的迹象。
“嗯……我發現那座醫院确實有大問題了,以前的事情說來話長,幫我盯住他,我很快就到。另外,那次恐怖傳說你是正常進入的嗎?”
方解元沒有及時回複,不知是在思考,還是在做别的事情。
然而沒有同甘共苦的經曆,許雲歌自然不會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在快要到醫院的時候,他已經在無人留意的角落裏開啓隐身,悄悄前往金逸明的科室。
在許雲歌快要趕到的時候,方解元才說,那次恐怖傳說确實是出現了意外,而且從那以後,恐怖傳說的現世頻率比以往更高,高到了少部分正常人也能夠感覺到的程度。
“鬼市裏一直流傳着凜冬将至的傳說,不知是不是因爲這件事,導緻惡鬼全都蘇醒過來了。你應該去過鬼市,知道這件事吧?”
許雲歌随手回複了一句收到,便來到金逸明的科室附近。不出所料,僞裝成病患的懷裏道長就坐在辦公室内,辦公室的其他人不知是被支開了還在忙,室内竟然隻有他們兩人。
懷靈道長捋了一把胡須,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眯着眼睛轉頭看向室外:“你說有鬼一直在捉弄你,它有沒有明确表達自己的訴求?通常情況下,你不招惹鬼怪,鬼怪是不會随随便便攻擊人的。”
金逸明顯然相當焦急,一夜未睡,臉色也是非常差勁:“道長,你不是說之前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嗎?醫院怎麽還會鬧鬼?”
懷靈道長笑道:“什麽解決不解決的,生老病死永遠是凡人跑不掉的話題。我再神通廣大,能保證全球各地千秋萬世不鬧鬼嗎?當年我與你們一家有一面緣,指點你們守到那妖魔自行離去,結果你們還不是破了戒,搞得連院子都燒了嗎?”
“金家大院縱火案,其實就是你父親一手釀成的對吧?你不肯告訴我,當初你們到底遇到什麽,一直死皮賴臉拖着不肯說,我的方法自然也是治标不治本呐。”
金逸明盯着懷靈道長,雙眼之中微微有些緊張,因爲那一場火災改變了太多太多。
可惜時間非但沒有抹去一切,反而讓噩夢沉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