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菩薩一直冷眼旁觀着靈霄殿内衆仙家的态度變化,眸光瞥一眼玉帝。
這個看似軟弱的三界共主,并不像想象中的那麽可欺,至少佛門在和他的交易之中,一直處于下風。
就像這次,她本意是要借着碧波潭聚妖之事,來逼迫玉帝,裁撤碧波龍王之位,追究碧波龍王的責任,但一個妖盟的消息傳來,衆仙的關注點,就從碧波潭聚妖這件事上轉移了,開始研究妖盟這個還未成立的組織。
要不是一直呆在靈霄殿,觀音都要懷疑一切是玉帝自導自演。
不過,觀音菩薩現在也有些擔憂了,不是碧波潭,而是妖盟,妖族能在西牛賀洲頑強的生存着,其底蘊,并不弱,至少,簡單來說,就是塊雞骨頭,聞着誘人,啃起來硌牙。
這些年,西牛賀洲的妖族漸漸活躍,除西牛賀洲本身孕育的妖魔外,
道門一直将南贍部洲的妖魔往外驅趕,而不是斬盡殺絕,不就是要驅虎吞狼,把妖魔趕到西牛賀洲,讓佛門去和妖族鬥,佛門固然能取勝,那也是殘勝,這也是道門阻止佛門東進的手段之一了。
現在妖盟真的成立的話,佛門首當其沖,要受威脅,畢竟,佛門雖然宣揚衆生平等,可對妖魔,實在平等不起來,靈山下邊兒,不知關押了多少魔頭,而那些魔頭,總會有親朋好友,爲了鎮壓它們,接引聖人更是一直長眠。
和那個可能會出現的妖盟比起來,一個碧波潭就顯得微不足道了,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和鐵了心要保碧波潭的玉帝鬧矛盾。
靈霄殿内的仙神博弈,且不去提。
碧波潭,歌舞升平之中,沈倫刻意維持絕不設“政”的氣氛,大家好吃好喝,三日宴散,沈倫送走各方妖王,大多數妖王,都是帶着笑容離開的,雖然沈倫油鹽不進,但他一視同仁,大家都是同樣的待遇,那就平衡了,何況,宴散前,沈倫也說要想合作,可以去龍城談,有的談,那就是還有希望。
要說不高興的妖王,大概是狽妖王了,自從那天提議成立妖盟被沈倫打斷,狽妖王就郁悶了。
路上,銀背大王疑惑道“老狽,你怎麽想到要成立什麽妖盟?”
狽妖王眯着小眼睛,看了看天空,他知道自己一定會被盯上,所以,不能再亂說話,搖搖頭,忽道“我們去找牛魔王!”
除狽妖王外,第二個不高興的,大概是來自羅刹國的青衣丞相,這個曾經和沈倫有過一段恩怨的羅刹女,是最清楚沈倫底細的,從當年一個被她追殺的尋常太乙仙,一路走到現在,那真是如奇迹一般,如今羅刹族内,不知多少族人,在贊頌沈倫的大名,乃至有羅刹族人,在給沈倫立生祠。
因爲通過碧波潭,羅刹族把陰間的物資,像那些在陰間很常見的藥草、礦石,販賣到陽間,那就是翻了幾十上百倍的價格,再把陽間的物資,什麽绫羅綢緞,以及各種食物運回陰間,可以極大的改善族人的生活。
畢竟,陰間那種地方,可沒有什麽稻米、五谷,族人吃的不說是草根獸皮,也差不多了。
羅刹族如今蒸蒸日上,沈倫的龍城,在許多族人眼裏,那就是财富的象征。
所以,爲了讨好沈倫,她這個曾經和沈倫有那麽點關系的人,就成了羅刹國的丞相。
她不知道自己是該哭呢,還是該笑!
丞相是羅刹國僅次于女王、大祭司的第三号實權人物,乃至于,某些時候,能和女王分庭抗禮,何況,她不僅僅是丞相,現在還是大祭司的接班人。
這就了不得了,兩個身份加起來,她現在的權勢,比女王還要大那麽一點點。
其實,她自個兒不希望這樣,她想憑自己的本事争取,但族人不答應啊。
獲得了權利,自然要肩負起責任,這次出使碧波潭,就是她的責任。
但是呢,青衣見着沈倫就尴尬了,尤其看到他現在的風光,心裏酸啊,再看到楊婵,更酸了。
爲避免跟沈倫有過多交際,青衣是能躲則躲,能避則避,倒不是她怕了沈倫,她現在代表的是羅刹族,沈倫也不敢真拿她怎麽樣,而是莫名的不爽。
當你看一個人不爽的時候,那是怎麽看,怎麽都不爽,偏偏你有拿他沒辦法,惹不起,還躲不起?
偏偏,青衣就躲不起,她這次出使,是有任務的,幽冥界百年一屆的血海大會要開幕了,羅刹族應各族要求,希望邀請沈倫前去做客,如今羅刹族發達了,幽冥各族,自然看在眼裏,眼紅得很,盡管羅刹族已經讓了不少利益出去,但貪婪無止境,幽冥各族,希望能和沈倫,從龍城這兒,得到更多的好處,開展更深層次的合作。
青衣得到的命令,就是務必邀請到沈倫,不管她用什麽法子。
百般不願的心理活動中,青衣還是單獨見到沈倫,當然,她還是排了兩天的隊,因爲想單獨見沈倫的,不止是她,獅駝王、鵬魔王、隐霧山的南山大王、黃花觀的百眼魔君……
青衣被妖兵帶到沈倫住的地方,這兒是龍王廟後山的竹林,樓閣幽靜,楊婵在屋外逗弄黑白團子,萌物就是萌物,連青衣這樣的羅刹女,都對圓滾滾的黑白團子沒有抵抗力,學着楊婵戳了戳它們露出的白肚皮,撓得小家夥嗷嗷叫。
楊婵打量青衣一眼,目光帶着幾分警惕,這金發的女人,穿得也太單薄了,白皙肌膚,若隐若現,更散發一股妖媚的氣息,一看就不是正經女人。
她聽說幽冥界的女人,都不知廉恥,全是妖女,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
青衣察覺楊婵視線,露出個挑釁的眼神,扭着腰肢朝屋裏走,這才是她的本性,她怕沈倫,卻不怕楊婵。
“坐!”
竹屋四面透風,楊婵一眼就能看見屋子裏的情況。
沈倫坐在小案幾後,給青衣倒了杯清茶,他視線掃一眼青衣刻意露出的肌膚,半遮半掩的身體,笑道“這麽多年,你還是沒變啊,其實你這套,現在對我已經沒用了。”
“有用沒用,不試試怎麽知道?”青衣挑釁的勾起唇角,刻意挺起胸膛。
沈倫相當淡定,道“說吧,找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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