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一夢,終會醒來。
沈倫再睜眼,目光變得平靜。
幻世界中的經曆,解了許多深藏他心底的心結,有些心結,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但幻世界映照出他的内心,查缺補漏,效果明顯。
“我還說狐族忘不了過去,我又何嘗不是?人們總是喜歡懷舊,但舊的過去已是曆史,何必太糾結?仔細想想,現在讓我回到原來的世界,做一個普通人,願意嗎?”
“不,就算找到回家的路,我也不願意再做一個普通人,所以,和過去說再見,不管是美好的回憶,還是悲傷的遺憾,值得珍藏,值得緬懷,僅是如此,更重要的是現在和未來,活在當下!”
心境上的變化,讓沈倫感覺一直以來束縛在他身上的繭破碎了,整個人都輕松下來,思緒變得清晰,格外清醒。
“可有收獲!”
沈倫偏過頭,一身素裙的天心妖聖面帶微笑的看着他。
“還好!”
沈倫起身,他能感覺到,一直阻礙着自己前進的那層無形屏障已經消失,境界增進,法力水到渠成。
“還沒結束?”沈倫見扶搖和其她四女還沒動靜,不由問。
他話音方落,五團魂光相繼從拱圓光門中沖出,落到各自肉身裏。
驟然,五道磅礴的劍意,從扶搖身上沖起,凝成五柄倒懸空的神劍,散發浩瀚如海的威壓,迫得沈倫往後退開幾十丈。
“好強大的力量!”
沈倫吃驚,卻見五柄神劍下方,扶搖顯化本體,一隻巨大的白毛狐狸橫卧,五條尾巴舞動,隐隐要與五柄神劍合一。
“唳!”
扶搖猛地一聲清嘯,伸出爪子,抓向懸空的五柄神劍的劍意,虛幻神劍發出铮铮劍鳴,卻還是被扶搖抓住,然後分别彈進其她四女體内,與她們融爲一體。
最後,還剩一柄劍,是認扶搖爲主的那柄扶搖劍,它不斷顫鳴,劍氣森寒。
扶搖張開血盆大口,将它吞進腹中。
哧哧……
一道道劍光從她體内四射而出,将她的狐軀刺得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沈倫吃驚,看向天心妖聖。
天心妖聖也露出驚色,察覺沈倫不善的目光,她解釋道:“和妾身無關,這是她自己的決定。”
“嗯?”
天心妖聖道:“她要重煉扶搖劍,走出自己的道,如果真讓她成功,未來可期!”
“失敗呢?”沈倫擔心道。
“魂飛魄散!”天心妖聖道。
沈倫皺眉,隻是說話的功夫,扶搖已經渾身是血,面露痛苦之色,但她還在堅持,她體内出現兩種劍意,以她的身體爲戰場,正相互厮殺,争奪生存的權利,散發出的恐怖力量,好像随時會爆開。
沈倫深吸口氣,道:“這是她的決定,我相信她能成功!”
沈倫沒有留意,此時的天心妖聖目光十分複雜,眼中甚至有殺機掠過。
終究,她沒有出手。
“生死有命,且看造化!”
她心裏自語,扶搖恐怕是在秘境中察覺到了,隐藏在劍中的秘密。
曾經逝去的天九老祖,并沒有真正死去,她遺留的九劍,一旦九劍合一,就是她複活之時,且無需九劍合一,五劍合一,就足以讓她從沉睡中蘇醒。
不止天九,她,以及天幻,都留下複活的後手。
現在,扶搖毅然舍棄四劍,重煉扶搖劍,成功的話,九劍缺一,哪怕天九妖聖複活,也無法恢複到巅峰。
似乎察覺到危機,周圍四道劍意,從四女身上沖出,殺意無限,斬向扶搖。
蓦然,四劍止住,像被無形的力量禁锢,動彈不得。
從四劍上空,浮出個身影,又一個天心妖聖,沈倫身邊兒的法身化作團光,與方才出現的天心妖聖合一。
本體親至,天心妖聖素手一壓,被禁锢的四劍反沖回四女體内,如此折騰,神仙也受不了,四女皆被劍意反噬,大口吐血,不敢大意,忙盤坐調息,壓制劍意。
天心妖聖再一揮手,光影變幻,沈倫發現自己已經站在湖邊兒,而扶搖則被湖水淹沒,而磅礴的天地元氣,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将湖面卷起旋渦。
大量元氣湧入體内,扶搖的情況明顯好轉,她大口吞吸元氣,治愈劍傷。
“多謝前輩!”沈倫松口氣,天狐島旁的湖水顯然不一般,稱得上靈水,療傷效果極佳。
“無妨,她亦是妾身族人,焉能見死不救?”天心妖聖道。
她看向沈倫,眼波流轉,道:“她這情況,沒個百八十年,不會出來,沈城主要留在青丘嗎?”
沈倫沉吟,和天心妖聖對視,經過幻世界的磨煉,他心境趨于圓滿,對天心妖聖的目光有了些抵抗力,他道:“我能相信前輩嗎?”
“那要看你自己!”天心妖聖道。
沈倫聳肩,道:“不相信也沒用,我又打不過前輩!”
天心妖聖輕笑一聲,道:“聰明!”
“前輩有什麽要求,不妨直說。”沈倫問出心中疑惑,有些事,與其亂猜,不如直接問,挑明了說。
“要求?”天心妖聖鳳眸輕瞥,道:“你現在還滿足不了妾身的要求。”
這話太有歧義,沈倫嗆得直咳嗽,尤其她忽然伸出香舌舔過紅唇,勾魂媚眼刻意在他褲裆處略作停留,媚态橫生,撩得沈倫麻酥酥的,直接起立敬禮,撐起個帳篷。
心境能控制,身體不聽話就沒辦法了。
妖婦!
沈倫略微彎腰,掩飾自己的尴尬。
“不過,隻要沈城主夠膽,妾身也不介意嘗嘗鮮。”
天心妖聖忽地貼近沈倫,幽香混着溫熱氣息,呼到沈倫臉上,絕美容顔近在眼前,駭得沈倫往後跳出七八丈。
沈倫小心肝撲通跳,隻聽天心妖聖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擡頭望去,已不見她蹤影。
“早晚把你辦了!”沈倫臉紅羞燥,心裏腹诽。
“不如現在?”
天心妖聖的聲音從後邊兒傳來,沈倫尬住,身體變僵硬,都忘了她會讀心術。
“有心沒膽兒?”
沈倫無言以對,咳嗽兩聲,道:“前輩既無事,我先走了。”
“慢着!”
沈倫擡起的腳落下,天心妖聖出現在前方,她笑得意味深長,道:“确有一事,需要你幫忙。”
“什麽事?”
天心妖聖道:“青丘不與外界來往已久,族人都快忘記外面的世界,妾身想讓她們出去看看,沈城主可否幫忙?”
沈倫奇道:“不是有紅塵秘境嗎?”
“不一樣,外面的世界更廣闊些。”
沈倫略一思索,道:“可以,我盡力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