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6章一場劍雨

聶政微微扭動腰肢,腰間長劍擺向身後,屈腿下腰之後,按劍在左後腰側。

劍意熾烈。

在聶政的腰間,懸挂着一團白虹。

又如一輪烈日。

姬月卻上前拉了拉聶政的鬥篷,輕聲道:“不出劍,保護李平陽和柴韶即可。”

這是一個機會。

這突兀而來的一劍出自東海劍魔城的獨孤,早些年就已天下無敵的獨孤這一劍已是谪劍仙之境,無差别的砸向落鳳山。

落鳳山上,除了劍客聶政之外,無人可扛這一劍。

既然如此,那就讓所有人去死好了。

王螂和陳玉庭兩人大概率會死在劍魔獨孤這一劍下,但李汝魚和安梨花又何嘗不會死,用兩條性命換女帝之劍李汝魚和北蠻女子将軍第一人安梨花的性命。

劃算。

聶政聞言不做聲,依然按劍,隻是不着痕迹的攔在了姬月面前,至于李平陽和柴韶,能救則救,不能救那就各安天命。

王螂和陳玉庭兩人并不知道披着鬥篷的劍客是聶政,但依然驚詫于此人綻放出來的氣勢,然而又從其氣勢看出,他無意出劍擋那穿越千山萬水而來的一劍。

隻是自保。

既然如此,那便自保。

人都是自私的。

王螂和陳玉庭兩人,先前還有拼死保護李平陽和柴韶的想法,現在這種想法亦消失殆盡。

隻想保護自己活下去。

兩人對視一眼,旋即默契的站到了一起,王螂在前,陳玉庭在後,前者彎腰下身,如俯身在地,卻有微微擡起上半身,雙手前伸,并三指而勾兩指。

宛若螳螂。

陳玉庭長衫熨帖在身,極其雍雅灑脫,雙手緩緩在身前劃動,動作圓滑天然,最終雙手一左一右一前一後停在身前。

懷抱陰陽。

李平陽喲了一聲,“好厲害的劍。”

柴韶一臉苦笑,“接的下?走得了?”

李平陽搖頭:“接不下,走不了。”

旋即狡黠一笑,“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着。”說完拉着柴韶的手,毫無節操的跑到聶政身後,又躲在姬月的後邊。

笑眯眯的道:“大劍客,看你的了。”

姬月一陣無語。

不過也沒說什麽,畢竟若是李平陽死在這裏,在蜀中爲人質的父親,很可能會被黑衣文人折磨,所以自己務必要救下這對夫妻。

隻希望聶政能明白自己的苦衷。

聶政不明白。

但他知道一件事,既然姬月想救,那自己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救下這兩人。

李汝魚按劍望着半空落下的那道劍,唯有苦笑。

劍魔獨孤應該是被女帝說服而出劍,随着墨巨俠離去,這一劍本已無用武之地,但獨孤喜怒無常性格乖戾。

出劍斷無回劍之理。

所以這一劍變成了自己等人來接,不知臨安女帝知曉後,會作何感想。

獨孤,雖是趙室宗室,卻不被女帝所轄。

轉念一想,這樣的劍才符合獨孤,在獨孤的眼中,大概已沒有天下江山和争議是非,隻有劍道高低了罷。

安梨花輕輕提起了鳳嘴梨花槍,淡定自若的道:“你接得了?”

李汝魚搖頭,旋即看了一眼王螂和陳玉庭,笑道:“大家都不想死,還有那兩位拳道宗師,加上你的鳳嘴梨花槍,再加上我的劍,難道接不下孤獨一劍?”

安梨花無語沉默。

還真不好說,畢竟這一劍太過霸道。

感覺落下的不是一柄水劍,而是落下了整座東海,誰能扛住一座東海的重壓?

不過,試一試罷。

當那道水劍落下,安梨花率先出槍。

一槍刺天。

返璞歸真的一槍,沒有槍花也沒有寒光,僅見那柄鳳嘴梨花槍點在了那水劍的劍尖之上。

嗡!

人耳聽不見的聲音中,整個落鳳山都顫了一刹。

落鳳山很安靜。

沒有一絲聲音,甚至連一絲風都沒有。

安梨花的一身長裙,如被無數看不見的手死死的壓在身上,緊貼着肌膚,比緊身衣更緊身,仿佛安梨花已經沒穿衣服似的。

渾身上下連關節都在衣衫包裹下清晰可見。

雙腿欣長而飽滿,臀也極翹圓潤,腰肢又極細,身材簡直無暇到極點,多一份嫌胖,少一分則瘦。加上束縛長發的簪子在瞬間崩碎,滿頭青絲頓時飄舞起來,于是乎那種少婦獨有的風情,便輕舞飛揚的蕩漾了起來。

渾身上下,每一寸每一縷,都在訴說着少婦獨有的誘惑。

百裏偷閑,李汝魚看了一眼。

心中有些詫然。

平時真沒發覺,沒想到安梨花這位有着梨渦的少婦,身材竟然好到這個地步,可惜是背對自己。

李汝魚旋即暗暗給了自己一個巴掌,想什麽呢……

“呃!”

安梨花一聲呻吟,嘴角猛然沁出一縷鮮血。

本就身體緊緊包裹的衣衫,于彈指刹那間,被劍氣切割成千絲萬縷,好在還彼此相連,不至于出現少兒不宜的尴尬畫面。

但安梨花并不好受。

渾身被劍氣切割的地方,沁出了陣陣鮮血。

然而那水劍隻是停頓了一刹那,又繼續落下,速度比之先前,稍微慢了一絲而已。

安梨花可接。

但不可阻!

安梨花一手持槍,另一隻手按在腰間秀戎刀上。

欲再出刀。

李汝魚深呼吸一口氣,正欲幫助安梨花,卻又停住。

因爲王螂出拳了。

落鳳山上,驟顯一頭巨大的螳螂,高大數十米,渾身青綠,卻又閃爍着嗜血的紅光,更是猙獰而恐怖的舉着鐮刀豪壯的剜向那一道水劍。

铿锵!

兩聲金屬相交的脆響。

那道水劍隻是搖晃了刹那,旋即依然落下,覆蓋着山巅所有人。

一觸即潰!

王螂落地。

臉色慘白至極,五官都在沁血。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用盡一聲創造出來的螳螂拳,在這一劍之前竟然如此無力,不僅攻不破,甚至連阻擋刹那也做不到。

這一劍,究竟強大到了何等程度?

大涼天下,怎麽會有如此妖孽的劍道衆人,不是神仙乎?

陳玉庭臉色凝重,輕聲道:“你退到我身後來。”

王螂沒有逞強。

論攻擊,陳玉庭不如自己,但論防守,大概天下也找不出幾人的防守能比陳玉庭的太極拳,僅能用堅不可摧來形容。

李汝魚暗暗歎氣。

安梨花的鳳嘴梨花槍隻能阻止那一道水劍刹那,王螂的拳亦是如此。

隻能自己了。

按劍。

彎腰。

屈腿。

輕呼一聲:請先生。

身後左邊,有龐大的虛影沖天而起,虛影如山,山巅有讀書人負手而立,握筆如握劍,身畔墨韻缭繞,望地上頓筆如點。

下一刻,李汝魚腳下,黑色的墨氣流淌如氤氲,彈指刹那間,便在李汝魚腳下形成一座方圓十餘米的墨池。

墨韻飄蕩,書道氣韻張狂而起,宛若行雲流水,又似遊龍飛鳳。

安梨花和王螂等人皆籠罩其中,然而他們沒感覺到任何異常,隻是隐然覺得,李汝魚按劍站在那裏,按的不是劍,而是筆豪。

李汝魚給人的感覺,就是一位書聖。

書道聖人。

但僅僅隻是感覺而已,縱然如山虛影山的負手讀書人是書聖,可李汝魚的實力遠遠不到聖人境界,連谪劍仙境界都有距離。

李汝魚沒有藏私。

又輕呼一聲:請将軍。

身後右邊,披甲虛影長身而起,渾身殺意缭繞有若實質,仿佛從地獄爬出來的神将,屍山血海中響徹着地獄怨鬼的哭泣聲。

大氅飛舞,按劍俯視天下。

李汝魚腳下那座墨池,就在披甲将軍長身而起的刹那間,就已從墨色變幻爲血紅色,一座血紅色的墨池在落鳳山巅流淌。

端的是詭異至極。

天穹之上,青雲翻滾,一頭紫色大鲲,頭生金色龍須,在雲層中猛然一個翻滾而擺尾,旋即渾身金光閃耀,向着東方一聲咆哮。

驟生悶雷滾滾。

李汝魚出劍。

锵的一聲,腰間長劍倏然出鞘。

倒撩向天。

身後那如山虛影上的讀書人,手中筆豪一頓,李汝魚腳下的墨池,驟起波瀾。

巨大的披甲将軍,亦和李汝魚一模一樣的姿态拔劍。

倒撩。

李汝魚腰間長劍出劍的刹那,腳下那座墨池裏的血色池水,就似煙霧一般被李汝魚的長劍說吸引,随着長劍倒撩,整座墨池都被牽扯起來。

長劍之後,是血色墨池化作的長劍!

劍向天。

擊向劍魔之劍。

無懼,無畏。

這是李汝魚的一貫的作風,不退,不避。

你有劍來。

我有劍往。

用的是老鐵的拔刀術。

拔劍斬天的姿态下,李汝魚這一劍傾盡全力,沒有絲毫保留。

劍道已有八十丈高的李汝魚,全力一劍之下,在書聖、殺神的輔助下,這一劍已可媲美夫子的大河之劍,這一劍更可問獨孤是否無敵。

落鳳山巅下了一場大雨。

雨幕如織。

東海水混雜着血色的雨滴,灑落整座落鳳山。

每一顆雨滴,都是一道劍氣,從天而降宛若萬道劍。

覆蓋方圓數百米。

安梨花臉色一變,倏然棄槍,拔出腰間秀戎刀,在頭頂猛然一劃,一劃之下,長空之中驟顯一道刀光,将落向她的雨滴盡數劈碎。

陳玉庭拱衛着王螂,見狀大笑一聲,雙手左右推動,如推遊魚。

真有遊魚!

陳玉庭頭頂上空,驟顯兩條數米大小的遊魚。

一黑一白。

交頭結尾,往返而遊。

遊魚遊走在一個圓内,勾勒出一個圓弧,形成一道并不罕見的圖案:太極!

對于天下道家而言,太極很常見。

道家施法,都有太極圖生。

那兩條魚便代表着太極中的陰陽。

然而陳玉庭的拳道,竟能衍生出太極,端的是玄妙至極。

太極生,則雨滴不沾身。

巨大的太極圖中,兩尾陰陽魚遊走,天地無極陰陽相合,那些灑落下去的雨滴,縱然蘊含着劍魔獨孤和李汝魚的劍氣,也依然被攪弄得粉碎。

太極之防,天下無雙。

不得不說,先前王螂的拳頭已經讓人耳目一新,深以爲奇,現在陳玉庭展現出來的拳道,更是讓人覺得玄妙。

這種拳道,已經近乎于道。

若是道與拳合的大成之日,隻怕天下沒有誰能破陳玉庭的防。

聖人也不能。

漫天雨滴如劍氣。

聶政拔劍出鞘半寸,又歸鞘。

于是在聶政、姬月、李平陽和柴韶周圍,驟顯無數條細小白虹,每一條白虹都是一柄白虹之劍,如蜉蝣遊動,撞上落下的雨滴。

無一遺漏。

雨滴崩碎劍氣不存,白虹也消失無蹤。

然而聶政依然未盡全力。

山下,遭受了池魚之殃的藍道行和算命漢子兩人,看着兜頭罩臉落下的雨滴,感受着雨滴裏蘊含的劍氣,藍道行正欲出手。

眼角餘光處卻發現很可能是李淳風或者袁天罡的前輩高手毫無高人節操,轉身就跑。

藍道行猶豫了下,也跑。

反正已經在雨幕邊緣處,也就十來步的事情。

跑到雨滴不能覆蓋的地方,算命漢子絲毫沒有落荒而逃的尴尬,義正言辭又語重心長的道:“求道一生,但求自然,但求天成,是以當束縛己身,不幹外物,不沾塵埃,莫亂心境莫惹紅塵,且莫學那北方的左慈和賢師。你我修道,但禀道心,任他世間狂風起卷塵如龍,我但潇湘觀雨聲。”

頓了一下,“這可是我多年修道心得,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藍道行微微一笑。

這位前輩說的話看似很在理,其實就一句話,能跑幹嘛要硬撐?

但又确實蘊含着道家之理,藍道行頗有感觸受益良多,這位高人其實也在告誡自己,修道之人不宜過多牽扯到江山之争中,會失去求道本心。

于是恭謹彎腰行禮:“多謝先生教誨。”

算命漢子呵呵的笑,“孺子可教也。”

藍道行絲毫不覺恥辱。

自己縱然曾爲大明帝王掌道家事,但在李淳風和袁天罡這兩位著出《推背圖》的前輩面前,自己隻能是晚輩。

擡頭看向落鳳山,啞然失聲:“好一場劍雨!”

落鳳山上,再無一株立着的樹木。

也沒有一顆完整的岩石。

整座落鳳山上,原本矗立着成百上千的高大樹木,此刻都已被劈成萬千碎片散落一地,仿佛給落鳳山披了一層綠色的新衣。

而那些岩石,更是被劍雨潑灑後,化作無數碎石,又因有雨水的緣故,沒有揚起一絲塵埃。

有種錯覺,整個落鳳山都在無聲裏被剝了一尺下去。

被劍雨所剝。

這是何等強大而恐怖的劍。

算命漢子卻不驚詫于這一場劍雨的恐怖,更不驚詫于劍魔在千裏之外出劍,還能有這種威力,此刻他望向西方,脫口而出:“打了小的,雖然小的扛住了這一劍,但老的還是坐不住了啊。”

真是個護犢子的詩仙。

有點意思了。

一劍大河天上來的夫子剛回到大涼,還沒來得及和寄主在蜀中花蕊夫人處的李婉約叙舊,夫子就欲來落鳳山。

戰劍魔?

爲何不去東海劍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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