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章其實,我是一名刺客

瀾山之巅,阿牧相信李汝魚無懼彩虹。

瀾山之下的摘星山莊裏,亦有一人相信山巅少年不懼彩虹,一位白衣持槍人,身旁,跟着一位身穿襦裙的持槍人。

兩人站在摘星山莊門前,立而不入。

山莊内,喝得微醺的王五和老镖師如臨大敵,渾身汗毛倒豎,面面相觑,旋即苦笑連連,這人怎麽也來了?

完全不合常理啊……

劉班昭身旁的薛紅線,亦是臉色惴惴。

山莊外的兩柄長槍,其無形之中散發出來的重壓,足以壓塌整個摘星山莊!

山巅。

阿牧百忙之中回首望了一眼山下,有些頭疼。

解郭和墨巨俠忽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震驚,他倆也感受到了山下的那兩柄長槍所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勢——猶在張定邊之上!

當然,最爲意外的那位黑衣持槍人。

轉身盯着山下,在黑衣持槍人的眸子裏,竟然清晰的映照出摘星山莊前的兩柄長槍,仿佛被眸子裏的火焰包裹着。

那火焰,是熾熱至極的戰意!

皆用長槍,爲何不一戰?

但誰也不知道那兩柄長槍的來意,是以也沒人在此刻貿然下山,估計今夜的所有事情,還是要落在李汝魚能否繼續保持殺神之姿。

如果李汝魚能夠繼續保持殺神之姿,那麽所有的棋子都将成爲廢棋。

卦旗上隻剩下“相面”兩字的算命漢子依然坐在地上,看也不看山下就知道誰來了,有些意外的嘀咕,“怪了,竟然有我算錯了的事情?”

算命漢子再一次掐指如飛,許久之後才長歎了口氣,“瀾山這一盤棋啊……”

誰都想當下棋人。

然而最後誰能成爲下棋人?

算命漢子的目光落向臨安。

總感覺臨安方向有些不對勁,女帝和欽天監那個老監正不可能完全沒有任何布局,而且,臨安似乎還有一股連自己也看不出來的氣機存在,顯然是位很高的高人……

算命漢子卻越發覺得這熱鬧有意思了。

阿牧等人感受到了山下那兩柄長槍的氣勢,一劍挂彩虹的道姑和一劍揮出的李汝魚卻渾然不覺,兩人此刻出劍,便心中隻有劍,再無世間事。

一挂彩虹,縱然稍稍不及張定邊拳頭從天而落的震撼感,畢竟世人崇尚天空,從天而落那是何等的霸氣,和神仙幾無差别。

然而夜色下一劍挂彩虹,彩虹所過之處皆霜凍,這亦足以驚豔天下了。

夜色裏的彩虹何等矚目?

道姑這一劍,着實有些人間劍仙的味道,至于是否真是人間劍仙,見仁見智,反正在阿牧等人的眼中,這一劍不及夫子的大河之劍。

不如谪仙,自然不是真劍仙。

當那一挂無可匹敵的彩虹逼近時,李汝魚拔劍,心中默念有請将軍。

于是心中響起了白起的聲音。

李汝魚出劍之時,心中雖然略有清明,但其實依然飽受春毒荼毒,劍揮出之時,身體又恢複了先前那種燥熱得無處安放的狀态。

然而此刻的李汝魚需要這種欲瘋未癫的狀态。

這一劍,天穹之上挂溪河。

與黃鹿鎮和史阿一戰如出一轍,李汝魚終于學會了夫子大河之劍的皮毛——僅僅依靠簡單而平凡的劈劍便學會了大河之劍,說出來也許夫子自己不信。

然而這是事實。

隻是和黃鹿鎮時略有不同。

在黃鹿鎮,李汝魚請的是那位山巅負手的讀書人,于是一劍在空中挂了一座墨池。

這一次,李汝魚請的是披甲将軍,于是天穹之上挂了一條溪河。

一條血色的溪河。

血河。

這,才是屬于殺神白起的大河之劍!

當彩虹遭遇血河,孰勝孰若,這沒有絕對的定論,就如誰能滅火,火也能燃盡水一般,勝負終究還是要落到自身。

古往今來皆是強者勝,沒有絕對克制的說法。

瀾山之巅,血河和彩虹相撞之後,宛如綻放了一朵無比巨大的煙花,籠罩在整個瀾山之巅,給這座穎昌府第一山添了一頂美得讓人醉心的新帽。

絢麗劍氣迸散四溢,流光溢彩。

血色溪流飛舞迸濺,腥風如血。

風流無聲裏,繁華散去,隻剩下兩個持劍的人影。

道姑一身襦裙貼身,倒執長劍默默的看着不遠處的那個少年,眼神頗有些不信和不甘,良久才問了句:“還是白起乎?”

李汝魚持劍嘴角沁血,眸子再一次通紅,全力一劍迎擊彩虹之後,春毒趁虛而入,此刻的少年再一次陷入欲瘋未癫的狀态,根本聽不見道姑說什麽。

這一劍,道姑占據上風。

被挫敗的李汝魚,内心燥熱無處安放,更是憤怒無邊,無所畏懼的出劍。

這是本能的出劍。

在李汝魚身後,那個如今誰也看不見的巨大虛影,亦跟着李汝魚出劍。

李汝魚出了很多劍。

但是每出一劍之前,那已經空無一人的腦海裏,便會響起一個字:從“快”字開始,曆經“雪”、“時”、“晴”……

一劍接一劍,每一劍連綿不斷。

不再是大河之劍,卻是最簡單的劈劍,回歸了樸實無華。

然而劍勢卻不樸實。

“快”字時,李汝魚的劍很快,快得沒有痕迹可捕捉。

但道姑亦不慢。

“雪”字時,瀾山之巅仿佛真的飄起了雪。

然而道姑劍意如冰。

“時”字時,李汝魚和道姑的身影就這麽忽然消失,而在山腰上,時間仿佛倒流至上半夜,道姑坐在竹林外巨石上,腰間佩劍雀躍顫鳴,虛空裏倏然刺出一劍。

道姑略有猝不及防,卻還是在刹那之間輕拍腿下巨石。

巨石倏然間化作萬千碎片,擋住了李汝魚這擾亂時空從下半夜劈下的一劍。

最後是“佳”字。

然而“佳”字是七劍,先人兩劍,後橫四劍,最後才是縱貫天地的一劍。

當初李汝魚劍道不如今夜,從史書裏借出大燕曆史後,揮出“佳”字劍時,一劍破城樓而殺趙骊,今夜瀾山之巅,還會繼續上演?

不會!

道姑亦不是尋常人,豈會讓李汝魚醞釀出那縱貫天地的一劍。

這是阿牧等人的想法。

但出乎意料的是,道姑面無表情,依然在接劍,接劍而不還擊,仿佛就是在等李汝魚這最後一劍似的,沒人知道這位道姑爲何要這樣。

強如阿牧和黑衣持槍人,也覺得李汝魚劈出那一劍後,自己勝算不大。

那麽道姑底氣何在?

亦無人知曉。

但李汝魚劈出了那一劍。

快雪時晴,佳!

佳字最後一劍劈落,李汝魚背後,披甲虛影和他一起,同時拔劍,從上而下斬落。

少年的劍極短。

披甲虛影的劍極高,高出了明月。

這一劍劈落,便似從晴空而下,縱貫長空,劈碎身前萬千事,無可阻擋,瀾山之巅的天地之間,驟然顯出一道血色長線,将這片夜色一分爲二。

天地之間,隻剩這一條血線。

山擋,開山。

城擋,摧城。

人擋,裂人。

這一劍的風采,不輸殺神白起的地獄葬劍。

這一劍,比之當初臨安城内一劍破城樓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一劍的風采,雖然和夫子大河之劍天上來截然不同,卻有異曲同工之妙。

大河之劍,天上地下皆是河。

然而這一劍,天上地下,隻剩一條血線。

所有的光華在這一刻失去了顔色,所有人的眼中,都被那一道血線徹底填滿。

血線劃過長空。

在天地之間,拉出無數殘影,形成一道巨大的血色幕布。

誰可擋?

黑衣持槍人搖頭歎氣,道姑輸了,她輸在過度自信,她以爲李汝魚的劍道不如白起,殊不知道當初連李存孝都死在了這一劍下。

這一劍不能用劍道高低來衡量。

這是一種境界。

一種可遇不可求的境界,隻是讓黑衣持槍人也想不明白的是,爲何李汝魚每一次使出這一劍時,都能進入這種無敵的境界。

但這種境界并不可怕。

如果換做自己,大概有一百種方法讓李汝魚揮不出這一劍。

既然揮不出,當然談不上無敵。

可惜了,道姑輸在了她的傲慢之下。

但是黑衣人持槍人卻反而笑了,這樣也好,等下自己出手時,李汝魚就算再進入這種境界,自己也能毫發無損的破之。

同一招,在同一個高手面前使用兩次,是絕對不會成功兩次的。

解郭睜大了眼睛,歎爲觀止。

墨巨俠臉上的憂傷越發濃重,卻也知道一點:這個世界的很多事情,不會以自己的意志爲轉移,畢竟這個世界是一個充滿異人的世界。

前路漫漫。

何日才能讓天下盡如己意?

墨巨俠卻并不徹底悲觀,隻需要等一日:等自己入聖之時!

阿牧哇的一聲,滿眼的星星。

這一夜,捧心女子的心裏,真正留下了一個少年持劍時那永不磨滅的身影……

坐在地上看熱鬧的算命漢子點點頭,暗想着少年的這一劍,又聯想到少年以書道科舉入仕,連老相公柳正清都要懷抱《俠客行》入土爲安。

那麽少年除了白起的另外一個身份便昭然若揭:書聖王羲之。

少年先前四劍所展示出來的神奇之處,恰好對應“快雪時晴”四個字的意思,而最後這幾劍,不正像是用劍在天地之間劃了一個“佳”字?

饒是無所不知的算命漢子,這一刻也有點悚然驚心了。

這個少年身體裏不僅有殺神白起,還有書生王羲之,這已是駭人聽聞的事情,更可怕的是這少年身體像一個無底之井,鬼才知道少年還有什麽身份。

這片天地,真心有些讓算命漢子看不懂了。

而剛剛登上山的秀氣青年臉上依然挂着随和的笑意,隻是笑意有些勉強,暗暗搖了搖頭,輕輕說了句,終究還是太嫩啊。

山下,摘星山莊之後,西門大官人和執刀的武二打了個旗鼓相當。

雙方都驚詫莫名。

本以爲自己武道節節攀升,要殺對方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不曾想對方也達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欲要一擊緻命,隻怕還得繼續厮殺。

這兩人一人爲了活命,一人爲了手足之仇,皆不見山巅壯觀事。

但摘星山莊裏,劉班昭看見了山巅的那一道巨大的血幕,然而她此刻沒心思去震撼,因爲山莊外有兩柄槍。

兩柄讓薛紅線渾身冷汗的槍。

薛紅線一手拈針,一手捋線,目光緊緊的落在摘星山莊大門外,雖然看不見,但她知道,門口的那兩柄槍一旦刺入山莊,自己的天衣無縫不見得能擋。

哪怕是隻擋一柄都難。

另外一座院子裏,王五手持大刀,起身,“我去護衛劉班昭。”

雖然門口有兩柄槍,但罕見的,老镖師的注意力并不在門口,視線落在山巅,仿佛沒有聽見王五的話,自言自語說了句這甩手先生當得真是沒點覺悟。

又嘀咕着說那少年估計很氣憤他。

老镖師的口中的他是誰?

無從得知。

但是老镖師看了一眼王五,輕聲笑了句,“你且和紅線攔一下那兩柄槍,雖然紅線注定攔不住,但他們要破紅線的天衣無縫也絕非易事,但依然需要小心着些,那兩柄槍後面,還藏着一柄不輸山巅那道姑的劍。”

說完話的老镖師忽然就消失了。

王五口瞪目呆。

他确信自己從聽到老镖師說話就沒有眨過眼。

雖然早就有種預感,老镖師是個高人,可不曾想高到了這個地步,竟然在自己眼皮目視下憑空消失不見,簡直不可思議。

王五急忙去彙合薛紅線和劉班昭。

山巅。

李汝魚那一劍有無敵之姿,但他沒想到,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可以摧毀一整片城牆的一劍,竟然就這樣筆直的漫過了瀾山之巅,延續向天空之中,在數百米外消散無形。

而那持劍的道姑卻不見了。

不見了的意思,就是消失了,好像從沒出現這麽一個人。

不僅李汝魚,山巅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道姑是怎麽消失,也感受不到一丁點道姑存在的痕迹和氣機。

道姑逃了?

沒有!

下一刻,道姑出現了。

出現在李汝魚欲的背後,就好像她本來就在那裏一般,而道姑的劍也沒有絲毫的征兆的插在李汝魚後背之上,透胸而過,根本沒有刺劍的動作,就好像那柄劍本來就在李汝魚身體裏一樣。

瀾山之巅響起了道姑冷漠無情的聲音。

“其實,我是一名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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