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雲鎮治下封臣有爵位的隻有林戰和趙雷,徹底确認了消息,林遠不禁朝林若愚深深的注視了一眼。
誰也無法抹殺林若愚的功勞,也用不着抹殺,百年蟠桃突然晉級成千年蟠桃,好的不能再好,但桃子長在桃樹上,關鍵還看樹是誰的。
等所有人都看完了信件,林平收回喜色。
衆人也忍着激動相繼坐好,隻見林平神色肅然,中氣十足的說道:“此乃家族百年之盛事,也是諸位個閣下之努力成果,多的林平就不多說了,當務之急是立即籌備諸位大人返回後,家族舉辦盛會之要事。”
林遠起身道:“某之前卧病在床,無法與諸位閣下一同建功立業,此等俗事,便交給我去辦吧!”
林若愚眉頭一楊,這家夥倒是會挑事做,家族升格,哪怕隻是一個頭銜,但如此大事,西境已經很久沒發生過了,炫耀也好,聯絡感情也好,不管是出于什麽原因,必然廣邀群客,大辦他個幾天幾夜。
這其中就有個看起來很多餘的事需要人去辦,請人!。
請人其實林恩在先鋒城就可以請,不過還得走個形式,主要是爲了讓下一代互相不認識的有個交流認門的機會,不能随随便便都能去請,需要有足夠身份和資格的繼承人親自去請,而且還得有些人脈關系,熟悉各家的情況,林遠就非常适合擔當。
但這家夥可不是因爲合适才毛遂自薦,小算盤打的啪啪作響。
這麽風光事,去請主要客人的人選就相當于代表了他在林恩家族的領軍地位,林遠這一去不就像西境貴族展露了自己,讓不明所以的人以爲他就是這個西境第三号子爵家族的重要人物,這其中的政治人脈和其他收獲足以讓林遠賺的盆滿缽滿,搞不好林若愚的風頭都沒他強。
不過他确實最合适不過,林若愚雖然身份夠了,但他起來的太快,連大多數家族大門朝哪開,姓什麽都不知道,趙雷也沒給他什麽家族人脈可言。
所以他不适合,也沒想過,其他人同樣如此。
林平聽了正想點頭同意,不過想到這種事雖然林若愚不合适的,但卻不能把他無視了,于是頓了下朝林若愚問道:“林遠閣下确實比較适合,閣下對此可有不同意見?”
話說的這麽死,這他麽哪是問他意見,擺明了隻是照顧他情緒。
林若愚心裏有點不爽,這傻吊好了傷疤忘了疼,真把林遠當金元寶,遲早要栽個大跟頭,他不想說話,但逼格到位了,自然有人适時的起身說話。
薛氏承擔了出兵物資,這回基本沒賺到多少,怎麽能眼看在家中安坐的林遠撿便宜。
特别是薛勇,他能帶領薛氏繼承人不是因爲他老爹是勳爵,地位最高,而是因爲他自身的能力和爲家族謀取了利益,所以他才臨時成爲領袖,上次差點被林遠收拾了,要不是林若愚插手他早就把薛氏帶入深淵,這讓他自身的威望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此時此刻,大人們就要回來了,留給他的機會隻有這一次,錯過了他和他老爹不一定還能鎮得住同族。
要是他一個人是萬萬不敢招惹林遠,但現在有林若愚站在後面,薛氏繼承人會看在林若愚的份上繼續支持,讓他完全有這個底氣當個攪屎棍,就算什麽也得不到,但也嘚讓林遠輕易不能得逞。
發現林若愚沒有立即起身的意思,薛勇抖擻精神,起身道:“林若愚閣下不熟悉情況,某倒是有個建議!”
林平也沒生氣薛勇插嘴,要生氣也是林若愚,見林若愚不置可否的樣子,林平扭頭道:“閣下有什麽更好的建議,若是合适,盡可說出來諸位商議。”
其他人也全盯着薛勇,這家夥能有什麽合适的人選,莫非也要來個毛遂自薦。
說起來他也算勉強适合,薛氏家族也是有來曆的,在此地傳承足有三百多年,隻可惜主脈家族兩百多年前就破敗了,唯有他們這幾個殘存下來的獨苗和其他地方的一些不再來往的小分支,但就算如此,他們的人脈關系經營了這麽多年,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唯有少部分明白人心裏清楚,這家夥沒膽子自己跟林遠搶這好差事。
林平問完,薛勇環視一眼衆人,将目光落到林用身上,接着也沒什麽廢話,直接道:“依某之見,林用閣下最爲合适,若是劉封閣下也在,劉封閣下也極爲适合當此重任。”
被薛勇推薦的林用頓時喜笑顔開,趕緊扭頭看了眼林若愚。
他肯定沒林遠合适,但他親媽很合适,林動命好,不知用了什麽代價娶了劉圓子爵次弟的嫡女,雖然隻是一個繼承權很靠後,甚至永遠沒有繼承半分領地可能的領主兄弟,但時間點卻很好,劉圓還沒退位,他兄弟就是家族的重要成員,多少有些話語權。
能取了他女兒對林動來說完全是攀高枝,身份上也被拔高了一籌,否者他哪來的底氣跟林戰搶位置。
這些亂七八糟的關系背景林若愚也是一點點理清的,至今還有不少人他都沒弄明白,東拉西扯之下,一個小家族隻要傳承過幾代,随便拉一個出來都能跟你扯出一大筐由遠到近的關系網。
至于劉封,他就不用說了。
劉氏族人哪怕混的再差,他的關系網卻是少有人能比拟的,大多時候是用不到,别人也不想搭理一個沒錢沒勢的遠房親戚,但一旦時機到了,這個關系網瞬間就能變成極大的優勢。
比如說現在,這麽風光的事情要是讓劉封出馬,隻要亮出劉氏族人的身份,走到哪都有人熱情幫助。
可惜他被林若愚支走,否者林若愚早就站起來把摘桃子的林遠一腳踹的遠遠地,屁事沒幹,盡搗亂還想吃他剩下的肥肉,想得倒美,也隻有這個時候機會把握的好,能弄得他沒有其他選擇。
望着林用滿懷希翼的眼神,林若愚心裏一陣惡寒。
這憨貨也他媽遲鈍,林動馬上就要回來了,也不知道提前和領導表表決心,若是自己幫他,林動卻裝蒙怎麽辦,說不得要肉包子打狗,丢了包子還得被狗咬。
想想就心裏那個累,手底下的人不給力,強行整合起來也是花架子,天生底蘊不足。
這個時刻林若愚倒是被逼得思想放開了不少,他幹嘛就要死守着這幾個歪瓜裂棗,薛氏的人就不說了,林氏的人他不一定就沒法挖牆角,畢竟自己也是姓林,現在地位又夠了,簡直是純天然無污染,吸引力十足。
想罷林若愚瞄了胸有成竹的林遠一眼,暗暗冷笑,“狗日的讓你嚣張,等着勞資慢慢收拾你。”
一旁的林用見林若愚沒吭聲,頓時焦急起來,正所謂急中生智,焦急之下他倒是想到了一個表忠心的辦法,直接站起來道:“林遠閣下傷勢未愈,怎可奔波勞累,某雖願意代勞,但恐單獨一人不夠重視,不如讓人星夜趕路前去通知劉封閣下,讓劉封閣下與某一同前去。”
這道讓林若愚有些側目,腦筋轉得還挺快啊!
林遠這王八蛋不過是在搶時間,搶在林恩沒回歸中樞,林平還有決策權時将事情定下,若是男爵回來林平就回到解放前,隻能聽老子林恩的安排,換了以前林遠不怕撈不着,但今日不同往日。
三足鼎立的格局下,互相牽制,誰也别想一個人獨占了誰都能看到的好處。
包括弄出這局面的林若愚也是如此,他弄出這局面是必然,否者之前根本撐不住,也不能得到林恩的認可,現在隻能在這圈子裏面玩泥巴,最多就是占點優勢地位。
先被薛勇捅了一刀,又被林用出人意料的再補一刀,林遠穩不住了。
他嘗到了在這種格局下忽悠林平的好處,遇到這種時候隻剩一個辦法,當即面朝衆人,抱拳道:“諸位關心林某傷勢,實令林某慚愧,相比諸位冒險剿滅數萬作亂暴民,這點小事林某怎敢因爲區區傷勢,置之不顧。”
說完轉向林平:“閣下請決斷吧!”
轉了圈一圈,林若愚一句話沒說,林平卻被逼到角落,他想選林遠,但明顯不能服衆,自覺作爲一個優秀的封君,說話一定是要大家都真心認可的,否者父親大人怎麽會覺得他做的合格。
四下看了看,最終他覺得還是需要向林若愚求助。
既然如此,林平隻好再次問道:“林若愚閣下乃此役之大功臣,無閣下之謀算,親率士兵出征,家族何來如此大喜,諸位皆提了意見,閣下也提些建議,以供列位參考可好?”
“呵~!”林若愚暗笑一聲,總算知道勞資還有發言權了。
暗暗鄙視了一番,他也不能掃了林平面子,花花嬌子人人擡,現在大家都捧着林平,特别是林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也放下驕傲跪舔,誰不舔就格外顯眼。
說起來也是他造的孽,弄得大家都沒面子。
不覺歎了口氣,身份變了,人開始嘚瑟,他其實也有林遠之前那種心态的苗頭,換了他站在林遠以前的地位,同樣也不會太給林平面子。
腦中已有對策,起身後故作思慮了下便道:“林遠閣下确實最爲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