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官閣下,吾等全力追殺,皆未發現賊首蹤迹!”
“跑了?”林若愚眉頭緊巴巴的,心裏隐隐感覺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麽,之前追擊時好像聽到了張幸的名字,但他潛意識就不相信自己追的是張幸,轉頭就略過這事。
居然讓這家夥跑了,也不知道被他順走了什麽好東西。
既然跑可,那就讓他跑了吧!
畢竟還是做了貢獻,殺不殺他隻是順手的事,要是不順手,就當自己履行了承諾放他一馬,被他帶走的财物就算是報酬。
衆人見林若愚沒怎麽生氣臉色都好了不少,繼續彙報各自的情況。
總的來說,不少人和東西都追回來了,跑掉的已經不好統計,經過清點,糧食糟蹋的最多,數千進城的流民哪怕一個人抓一把也不少,何況沒人會傻到隻抓一把,收回來的隻有兩萬來斤,比較貴重的一樣沒有。
趁着天色還沒亮,林若愚帶着衆人加緊合算這次的收獲。
糧倉裏的普通糧食剩餘二十多萬斤,精品糧兩萬餘,優質糧數千。
折算成平常時節的市價,這些糧食的價值大概在一萬個銀币左右,現在西境大多缺糧過冬,糧食的價格翻了四五倍。
本地的領主之後是不會有人出售糧食了,差糧過日子的隻能高價從外地領主的商隊購買,有這些糧食在手,轉手就是數萬銀币到手,不過正常人都不會賣,有多餘的糧食存起來還來不及,誰知道自己會不會有個意外,或者再發生個什麽,手中有糧,心裏不慌。
可惜他們不可能将糧食全順走,最多一半,否者馬氏家族回來後要發狂,不知道會幹出什麽。
軍械方面數量本就不多,同樣拿一半就夠了,價值在兩千個銀币左右,這些普通軍械拿多了他其實沒啥用,手下的士兵他回去後還會裁撤,之前獲得的裝備要是沒有嚴重的損耗,足夠使用很久了。
拿裝備是爲了存儲起來,以防以後有個什麽變動好有儲備應變。
剩下的就是追回來的戰馬了,一共追回來八匹,有過主人的戰馬價格要低不少,綜合算一下最多值兩千個銀币,加上一些雜七雜八的玩意,估個三千差不多。
按照之前的分成協議,這些東西林若愚獨占一層半,兩千出頭。
要是從出來時就開始算,王氏家族的報酬他占了兩層,加上這回的收入就是三千出頭,可謂是一波暴富,不枉他辛苦算計這麽久。
綜合下來,現金收入八百左右,糧食四萬斤出頭,餘下價值一千銀币的士兵裝備,和糧食一樣基本上不會變現。
最後還有沒統計出來的流民,人數起碼在四萬人以上。
這些流民中純碎的老弱已經不多了,均衡一下之前談好的價錢,一個人怎麽的也有一個銀币出頭,算下來可是幾萬個銀币,可惜這玩意燙手,依然要分潤出去,最少一半嘚哪去和楊樹做交易,此番可謂是全賴楊樹的交易,否者哪有這麽順利的事。
楊樹要欠賬的,而且欠多久還說不清,隻能等他慢慢償還。
林若愚不打算耍賴皮,因爲楊樹有他想要的,雖然自己已經有了補全秘法的方法,可武者不是大白菜,随随便便就能殺的,幾乎每一個都有是有身份的,無緣無故殺了誰都會引出大問題。
贓款算好了,但一切還停留在字面上。
分贓現在不急,關鍵是把贓物趕緊變成自己的,差不多将收獲理清楚,衆人皆是一個個笑的合不攏嘴,恭維林若愚的話像不要錢一樣噼裏啪啦一大堆。
聽了一陣後,林若愚裝模作樣的壓了壓手,示意都安靜下來。
略帶嚴肅的環視一眼後,沉聲道:“諸位随某一路而來,如今流民已被平定,賊首雖未擒獲,然吾等也算是完成了出發時定下的目标,此刻最緊要的是趕緊将從流民手中繳獲的戰利品轉移。”
“閣下說的對,此事不能耽誤,當立即安排,否者....”
“嗯~!”林若愚有些不滿的看了說話的人一眼,做壞事自己知道就行了,什麽時候都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否者洩露了咋整,雖然這個可能性幾乎沒有,但萬萬不能挂在嘴邊。
眼神警告了一下,林若愚鄭重其事的說道:“吾等來遲,緻使馬氏家族遭到流民洗劫,明日若是馬氏家族歸來,吾等應當緻以歉意,怎能喜形于色。”
林若愚的威望日漸濃厚,衆人倒是沒覺得他語氣太過,紛紛點頭應聲。
能帶着大家發财的指揮官就是合格的指揮官,哪怕他一路上偶爾表現的毛病多多,但沒有誰回去較真,草台班子,反正就要散夥了。
實事确實如此,林若愚已經打算這票幹完就班師回家了。
出來的時間說長不長,半個月都不到,該做的已經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現在回去正是時候,有了足夠用度的錢糧物資,他的下一步重心應該放到自身的發展上面。
簡單點說,就是要回去謀取合适的封地,正正經經的種田。
從時間上分析,自己回去可能要比男爵等人返回的快一些,畢竟就算戰争結束也不可能馬上散夥,很多後續的問題要借着封臣都在時協商。
至于徐氏家族的求援,他是不打算去瞎折騰了。
不是他不想擴大自己的影響範圍,而是其他人都沒有多少意願,他隻是名義上的指揮官,又不是他們的封君,不可能強行讓别人幹不冒太大風險。
另外他自己也一攤子事要處理,數萬流民必須立馬帶走安置。
這麽多人,不是數據,一路上吃喝拉撒睡,各種麻煩等着他料理,每損失一個都是錢,不能和張幸一樣随意不管,要死要活請随意。
安排好轉移物資後,林若愚接着道:“鎮外流民諸位覺得該如何安置?”
薛勇左右看了眼,見沒人打算吭聲便起身道:“依某之見,這些流民不如放任自流,吾等挑選一些青壯和能生養的婦女便可,否者數量如此之多,吾等是萬萬養不活。”
湊個整,四萬人一天最少要吃三千斤糧食才能吊住性命。
平分下來,一個人一天不足一兩米,換了現實中的普通食物塞牙縫都不夠,一天三千,帶回去最少要走七八天,也就是兩萬五千斤糧食,上千個銀币,折算現在的糧價更誇張,回去後也不知道要養多久。
這麽明顯的代價,完全可以明白爲什麽沒人敢提前收攏流民。
從根本上來說,要是一開始就收攏,不讓流民擴散,其實西境領主還有得賺,但一個個都各顧各的,最好的局面隻是個設想,根本不可能實現。
林若愚等了一會兒,一個站出來的都沒有。
白天他對流民許下的承諾所有人都聽見了,多少明白林若愚想要接手這些流民賭一把,可他們不知道先鋒城的情況,誰敢站出來和林若愚分擔這麽難以估計龐大的壓力,時間拖久了,一個不好自己賺的那點全都嘚打水漂。
對此林若愚心裏早有預計,也沒打算拉上所有人賺錢,至少出不上力的王氏家族沒必要讓利給他們。
這些流民供養的本金他要墊付,和買家交割前,這是一筆巨大的開支,關鍵是付出的糧食成本比錢重要,用出去就用了,他目前倒是勉強承擔的起,但怕事後有什麽預料不到的麻煩,所以林氏家族的封臣是必須要分潤的,共同承擔糧食壓力。
很多東西他到現在已經隐隐有預感了,自己之前想的太簡單,缺少人口的西境領主不會這麽乖乖的出錢購買,涉及到這麽多領主的事已經極爲嚴重,說白了很可能被強制幹預。
所謂簡直幹預最簡單就是直接禁止流民買賣,說不定還很整出什麽新的律法。
這種事可能性極大,一個領主耍無賴還好說,要是所有領主都耍無賴,直接掀桌子不按規矩來玩你還沒地方說理去,到時候他這個手握衆多流民的小小勳爵繼承人算個什麽,随随便便給他扣個什麽罪行在頭上他都吃不消。
别說他,就算是林恩男爵也不一定扛得住,關鍵還得看公國王室是怎麽打算的。
既然主動幫先鋒城處理這個問題,肯定也不會爲了這點利益就将自家的一個大封臣給往死裏得罪,最後八成是大家都吃點虧,息事甯人。
林若愚也做好了吃虧的打算,少賺點總比被群起而攻強。
且不說後面的問題,既然不打算帶上王氏家族玩,他也沒直接當着所有人的面明說,點點頭,順着薛勇的話道:“諸位既然不贊同養活這些流民,那林某也不多言,諸位立即下去将瑣事料理幹淨,今夜且在此歇息一宿,明日若是馬氏家族之人還不返回,吾等便留下信使立即返程。”
說完立即散開,各自前去布置,唯有薛勇和林用和林帆留下。
留下林帆是有必要的,就算是敵人,但大家都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甩開他和他背後的幾個家族問題多多,說不準什麽時候就冒出來背後給你一刀。
敵人不過是利益之争,沒撕破臉之前有好處的時候合作一把不算個事,又不是小孩子,還鬧情緒。
林若愚看了眼摸不着頭腦的三人人道:“不用多想,留下三位閣下便是商議流民的之事,某也不多繞彎子,根據之前傳回的消息,某判斷先鋒城的局勢過去這麽久很可能要結束了,若是信得過某,這些流民便一起擔下,若是不信某的判斷,某自然也不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