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用将熊赢手指搬開,把他手中佩劍拿起來耍了兩個劍花,臉上的漏出不少喜愛之情。
仔細撫摸了幾下後,有些不舍的将劍遞給林若愚道:“閣下與秋毫之間,運籌帷幄,一舉殲滅敵人,此劍乃敵人指揮官佩劍,唯有閣下才具方能收藏。”
收藏敵人的武器戰甲乃是領主們的雅好,用于彰顯炫耀自家的功勳再好不過。
可惜這次的敵人來曆特别,不能作爲收藏,更不能到處炫耀,林若愚順手接過熊赢的佩劍,入手感覺重量剛剛合适,刃寬兩寸有餘,劍柄加上劍刃立在地上,足足有他下颚這麽高。
『雙手戰劍:一級武器(優質),具有不錯的氣血傳導性』
所謂傳導性就是能有效的将外放的氣血通過戰劍激發出去,品質越高的武器傳導性越好,有些甚至能增幅威力,這把劍确實是好劍,基本上達到能将每一分輸出都不會損耗的釋放出去。
握在手裏把玩了幾下,林若愚也感覺比較喜歡。
不過這把劍現在還不适合他的身材比例使用,雖然能夠揮舞,但協調性不好,每個人的武器最好是量身打造最合适,用别人的很少有能完美契合。
擡頭看了眼林用,這家夥倒是跟熊赢的身材差不多,眼中的不舍瞎子都能看見。
“此劍,閣下可還中意?”
林用趕緊搖頭道:“此乃閣下才配有的戰利品,用..不敢妄想!”
說完趕緊收住眼中的貪戀,這玩意他怎麽會不喜歡,但起碼價值七八百個銀币,貴的一般傳承不久的家族根本不敢奢求,他也不相信林若愚會這麽簡單就分給他了。
林若愚确實不想将這麽貴重的武器白白給林用,但必要的拉攏非做不可。
濃濃的危機感在林若愚心裏不停徘徊,他必須要不停鞏固自己支持者中的核心成員,林用雖然不是對他最親近的,卻是不能缺少的,少了林用的支持,他卻跟瘸了條腿一樣,一下就落到三個派系中最弱的一方。
林若愚故作大方的笑道:“此劍沉重異常,唯有閣下武勇方能配得上,閣下若是不喜,某隻好将其贈與他人,到時候閣下可不要後悔!”
這下林用哪還聽不懂林若愚的意思,當即老臉一紅,甕聲甕氣的說道:“閣下所賜,用..不敢推辭!”
林若愚滿意的點點頭,這家夥說話的語氣比之前不止恭敬了三分,隐有完全歸心的姿态,真假暫且不說,收了這麽大的好處,他老爹林動回來也必須要給予林若愚支持,否者在别人眼中,他們家族的信譽就徹底毀了。
愛也是一種約束,雖然林若愚不愛林用,但這種行爲在其他人看來已經足夠器重,若是林用之後無故背叛,在别人眼中就是完全沒有信譽的行爲,一點都不值得結交。
一旁其他人都有些眼熱的看着林若愚,這麽大方的指揮官讓他們都得到了鼓舞。
剩下的普通冒險者裝備粗略合計起來四千多個銀币,不過都是二手貨,很多已經磨損嚴重,再加上破損需要修補,現在裝備行情一般,大部分家族都有不少儲備,換成現大洋最多兩千銀币不到,但分配下來足夠讓他們大大發一筆橫财,若是剩餘的七名武者戰甲裝備也有渠道脫手賣掉,就算折價,也要值個小兩千銀币,可惜這玩意就是明晃晃的證據,太容易漏出馬腳。
分贓不嫌晚,越早越好,落袋爲安。
林若愚将清點出來的數據統計了一下,心裏大概有了個分配的比例,王氏家族拿三成就差不多了,剩下的七層林若愚作爲指揮官要獨占兩層,剩餘五成少部分拿出來犒勞普通士兵,餘下的薛勇等人分配。
詳細的分配需要仔細計算,林若愚大概透露了個意思讓衆人讨論。
過程倒是沒什麽太大的争執,基本上和林若愚心裏的估算差不多,東西全交給王氏家族處理,包括修補,除掉印記,折算成現金。
爲此王氏家族的人多拿了半層,這是爲了加深他們和這事的幹系。
這半層是林若愚商議好之後格外拿出來的,充分的讓所有人都認識道他的慷慨和公證,爲人絕對不吃獨食,甯願自己吃點虧也要讓大家滿意。
拿了他的東西,自然要做對得起他的事,接下來王氏家族的人必須要聽他的招呼。
對岸的張幸隔着一條河,也沒打算和他們交流什麽,在林若愚到了之後便已經帶着人離開,繼續執行他的計劃,圍攻白沙鎮,逼其求援,并且還要陸續和之前分出去的隊伍取得聯系,掌握更多的流民确保林恩家族能夠擴大利益,讓他從中獲得更多報酬。
冒險者讓張幸深感處境艱難,合作的事情還不知道要多久才結束,他必須要确保自己手中有足夠的力量,否者沒等林恩家族收編他就被其他人給滅了。
而且林恩家族這次做的事讓他有些心寒,如此不擇手段,他之後的處境堪憂。
草草休整了一會兒,将沒死的人頭收了,吃過幹糧,林若愚下令原路朝北面返回,順便将手中的幸運币一股腦全用了,就當是個安慰,别再出什麽差錯就阿彌陀佛。
走了不到半個時辰,一名前軍士兵迅速跑到林若愚等人面前道:“啓禀大人,前方發現大量流民,見了我等之後迅速散開,留下一名身着黑袍的年輕女子!高衛大人覺得對方可能身份不凡,已将人圍住,讓小人來請大人定奪,要不要抓起來審問。”
“哦~!”林若愚朝前眺望了一眼,可惜草木遮擋之下他也看不道什麽。
高衛既然認爲對方不是一般人,定然是有自己的判斷依據,林若愚當即夾住馬腹,加快速度朝前面移動,不多時便見到了被士兵團團圍住的劉萱。
這時的劉萱徹底沒了之前的傲氣,頭發亂糟糟的,一副孤獨無助的樣子坐在地上,要不是那身黑袍足夠現眼,跟普通流民沒啥區别。
林若愚認得這中黑袍的款式,他在林恩家族的供奉法師身上見過,雖然有點區别,但是本質上是一樣的。
随後跟來的繼承人們也認出來了,這種黑袍是法師專屬的穿戴,林用趕到林若愚身邊,仔細看了眼劉萱對林若愚小聲道:“純黑法袍,一級法師職業者,此地突然出現法師,必是冒險者的法師。”
其他人也差不多這樣認爲,一個個面相兇惡,殺機畢露。
可憐兮兮的劉萱聽到戰馬奔馳的聲音終于擡起頭,一雙已經哭紅的眼圈有些浮腫,精緻的臉蛋跟叫花子似的,混雜這不少幹枯的泥漿,估計是在哪跌倒後弄的。
要是換了之前,她絕對忍受不了自己這麽狼狽,但現在她已經不想去管這麽多了。
說來倒黴,坑死了侍從隊長,劉萱本該脫離危險,但狼群的威脅沒了,卻遇到一群流民,看似跟草芥一樣的流民卻不是真的這麽無害,至少對于法力幹枯的劉萱來說,簡直是惡鬼。
如此漂亮的年輕女子,跟仙女似的,孤身一人,落在饑不擇食的流民眼中,怎麽看都是有機可乘。
經過這麽久的淘汰,流民中剩下的都沒幾個還保留着純樸,對生存沒了希望的人,殺人強暴婦孺什麽的簡直是家常便飯,能爽就爽一把,兇惡點的吃人肉都幹過。
剛睡醒上天就送來這麽一份大禮,可把發現劉萱的流民暴徒高興壞了。
劉萱倒是沒真的被強暴,畢竟還是有點身手,但也沒好到哪去,要不是士兵及時趕到,差不多就要束手就擒了。
淪落到被流民也能欺負的地步,劉萱除了氣憤之外,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孤獨無助,從小過慣安逸生活的她很難想象自己要是被暴徒抓住,迎接自己的究竟是什麽。
不過這都過去了,看到高衛帶領的士兵出現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終于脫險了。
她沒理會高衛的問話,之前面對自己無法掌控的局面是會漏出些本性,但面對自己熟悉的情況就完全不一樣,這麽丢臉的事她臉皮薄,心中暗暗想着一個字都不能說,更不能把身份暴露出來。
可惜她的黴運還沒結束,更倒黴的還在後面。
且不說一群殺機畢露,滿腦子殺人滅口,斬草除根的繼承人,林若愚也是一腦門的殺機,心情大好,心道這莫非就是用了幸運币的效果,一轉眼就将漏網之魚給自己送嘴邊,策馬走進士兵讓開的包圍圈,俯視着劉萱道:“汝何人,來自何處,爲何在此?”
劉萱起身拍了拍雜草,多少收拾了下情緒,腦袋高高揚起,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小領主繼承人。
不過這表情落在林若愚眼中一點都不冷,傲嬌而已,像是被寵壞的小女生,傻氣十足,再結合她的邋遢造型,又傻又可憐,換個時候他都得笑出聲了。
不覺心裏殺機已經消退了不少,繼續問道:“汝是聾啞之人不成,爲何不回話?”
劉萱眼神一怔,明白了這話的意思後頓時氣急,自己是誰,一個小領主見了不說呐頭就拜,至少老老實實的下馬行禮,然後自己再勉強看在對方的救了自己的份上多少解釋兩句,被林若愚這樣一問,她心裏淤積的情緒突然爆發了。
雖然自己不是最父親生前受寵的子嗣,現在也不怎麽被當家的哥哥寵愛,但何曾被區區一個小領主繼承人這樣對待,小胸脯急速起伏了幾下,橫眉怒眼的喝道:“你才是聾啞人,你全家族都是聾啞人~!有本事下來……”
噼裏啪啦的罵完後,餘光注意道一旁林用戰甲上的蠻牛圖案,語氣稍稍正緊道:“林氏家族,上古血統,如今貴爲西境守護,傳承數百年,竟如此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