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白雪公主:……
小人魚公主:……
白雪公主和小人魚公主面對面被笙歌摟在了懷裏。
這個距離,這個姿勢……
白雪公主頓時羞紅了臉。
笙歌顧不得欣賞美人雙頰绯紅的嬌羞模樣。
笙歌目光警惕的盯着黑色鐵棒,直至吸力消失。
“呼……”
笙歌長長的舒了口氣。
這種莫名其妙出現的宿命感,實在是太吓人了。
這個鐵棒,是要帶她去何處。
“師父。”
白雪公主後知後覺的發現了笙歌的異樣。
笙歌擺擺手,實在躲不過了, 就随着鐵棒離開就好。
不管是何種宿命,她都會打破。
笙歌走到哪裏,鐵棒就跟到哪裏。
有一說一,那個畫面,既搞笑,又可怕。
躲不掉, 笙歌就索性将鐵棒收了起來, 與那一堆夜明珠珊瑚樹扔在了一起。
一切,仿佛又恢複了正常。
人魚公主時常會召喚來大魚, 馱着她們去看看在荒島開荒的王子。
曾經看起來白白嫩嫩的王子,如今整個人黢黑黢黑的,身上華貴的衣衫早已不見了蹤影,隻餘一小撮布遮住下半身,手中還拿着一個磨的尖尖的木棍,一腳踩在石頭上,一腳踩在海水裏,揮舞着木棍插魚。
不遠處,有一個用樹幹樹葉搭建的棚子,棚子外有一個小火堆,火堆上還有破破爛爛的破陶罐,十有八九是從大海裏飄來的。
一旁的空地上,還散落着幾個奇奇怪怪叫不上名字的野果。
看來, 嬌生慣養還總想着不勞而獲,以娶公主爲使命的王子,适應能力還不錯。
笙歌也沒想到, 有朝一日, 她親眼目睹了王子落難化身野人荒島求生。
慘是慘了點兒,但勉勉強強也能算變形記。
希望這個求生類的變形記對王子有用。
畢竟在童話故事的世界,王子與公主的緣分簡直就是鋼筋,天定的。
指不定哪天就有乘坐着大船的公主漂流此地,給王子帶來希望,然後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别懷疑,十分有可能。
童話世界,什麽都不多,聖母心的公主最多。
王子:不,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娶公主了,公主就是他苦難生活的源頭。
笙歌離開了,白雪公主也離開了。
但是二人的目的地不同。
笙歌要前往睡美人的國度,白雪公主要回去繼承王位。
因爲,女王膩了!
就是這麽簡單直接。
白雪公主終于要成爲白雪女王了。
“師父,你離開前,能不能再看看我。”
白雪公主淚眼婆娑,可憐巴巴的揪着笙歌的鬥篷。
一路走來,白雪公主心中對她本來的命運隐隐有了猜測和論斷。
也許,王子沒有說謊,她就是他命定的妻子。
如果沒有師父,也許她要經曆的就會是另一種慘痛的卻無法與人說的人生。
因爲, 沒有人會覺得她可憐。
在所有人看來,公主嫁給王子,是多麽完美又幸福的結局,她怎麽會可憐呢。
她這一生,也隻見過自己的父王一次。
四舍五入,也相當于沒爹。
師父師父,占了一個父,也教授了她知識,爲她指引方向。
太舍不得了!
尤其是,她冥冥之中有種預感,師父一旦離去,此生就再無相見的可能了。
她信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笙歌僵住,她也不确定啊。
那個破鐵棒萬一不給她機會怎麽辦?
白雪公主眼神黯淡“此去山高水遠,祝願師父以後順遂平安。”
“那師父便祝福你永遠能爲自己的人生做主。”
不必束縛于童話世界的架構,也不必束縛于所謂的公主人設。
“這算神的祝福嗎?”白雪公主勾唇,含淚輕笑。
“師父不是女巫,對嗎?”
“師父是神,是高高在上俯瞰衆生的神。”
“我知道,是師父拯救了我,改變了我,賜予我新的人生。”
這麽多年,經曆了稀奇古怪的事情,見證了師父的無所不能,她怎麽可能毫無察覺呢。
大大小小的王國,從不缺女巫。
所以,女巫該是什麽樣子,她也很清楚。
初見,神,動了憐憫之心,賜予了她新的一生。
如今,臨别,神又給予了最真摯的祝福。
笙歌沉默,她是神嗎?
不是。
她從不是神明。
她一路走來,也不是爲了成爲神明。
也許這才是快穿的意義吧,以凡人之軀,行救贖之事。
她因穿梭修行體驗人生百态而不斷強大。
也有人因她獲益受她影響拾取新的希望。
總歸是一件好事。
穿越了數十個世界,她好像都沒有成爲真正殺伐果斷鐵血肅殺的人。
也許,她并不能算一個真正成功的快穿者,她隻能算是一個修行者。
一個牢記自己是“人”的修行者。
不斷修行,那顆心也越發的強大且包容。
笙歌擡手爲白雪公主擦去了眼淚“我不是神明。”
“我同你一樣,是人。”
“白雪,哪怕端坐神廟的神明無暇顧及于你,你自己也可以是自己的神明。”
“就此别過了。”
笙歌騎上掃帚,漸漸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白雪公主的眼淚奪眶而出,師父,您曾經不是也曾有視之爲神明的人嗎?
無論如何,在她心中,師父便是這世間聆聽疾苦打破彌彰的神明。
良久,白雪公主擦幹眼淚,從行囊中拿出一張折好的鳥雀,輕輕念動咒語,鳥雀撲騰着翅膀,一點點變大。
這是師父留給她的。
回到國度的白雪公主,繼承了女王之位,在王宮前豎立起了兩尊雕像,高聳入雲。
她的神明。
師父的神明。
在白雪公主的國度裏,漸漸流傳着一位神明化身女巫的故事。
……
等笙歌到達睡美人的王國時,整座王宮已經被蒺藜組成的茂密大籬笆,遮得嚴嚴實實,甚至連屋頂和煙囪也看不見了。
蒺藜就好似有生命一般,會将試圖進入的人緊緊纏住,像是有無數隻手牢牢抓住,難以脫身一樣,最終痛苦地死去。
笙歌也沒有着急進入,她也喚不醒公主。
于是,笙歌在蒺藜從外豎起了一塊木闆“非王子不可進入。”
除了王子,蒺藜都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