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若蕭族不存于世，那他便是罪魁禍首。
魂天帝不由分說接了話“蕭家出了個驚才絕豔的子弟，頗有你當年的風采。”
“假以時日，必将帶領蕭家重現當年輝煌。”
何止是重現輝煌，說的确切點兒，是直接走上人生巅峰。
蕭玄很是奇怪的看着魂天帝。
這話，不是魂天帝的風格
“你竟舍得不動手？”魂族行事向來狠辣詭谲，魂天帝更是個中翹楚。
以魂天帝的作風，他那個驚才絕豔的後輩早就該變成齑粉了。
“殺不了。”魂天帝很是誠實的答道。
蕭玄越發疑惑了，有虛無吞炎相助，魂天帝平推一個族群都不在話下，何況隻是一個後輩。
“汝之後輩，有大帝之姿。”
蕭玄：!?(_;?
“蕭家沒落，想必你心中早有預料，這點本座就不與你多說了。”
“反正，你的夙願，蕭炎會替你實現。”
魂天帝言簡意赅的回答了蕭玄的問題。
“最後再補充一點，你尋盟友的眼光着實差勁。”
蕭玄面色複雜，千年時光，魂天帝都變得有些不認識了。
蕭玄将目光轉向笙歌，見笙歌點頭，才真正放心。
要怪也隻能怪魂天帝作惡多端口碑太差。
“魂天帝所言非虛，蕭家崛起指日可待。”
“另外多送你一個八卦，蕭炎的前未婚妻是本座的徒孫，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笙歌湊近，近距離的觀察着蕭玄。
蕭玄不似藥老，與其說如今的蕭玄是一道靈魂能量體，倒不如說是隕落前的最後執念。
天墓，将殘存的靈魂力與執念融合，讓蕭玄以一種詭異的形式存于天墓之中。
一縷殘魂，一股執念。
蕭玄眉頭緊皺，心中的疑惑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發地一團亂麻。
猶如古井伴千年不變的心緒，此刻慌亂難安。
“爲何是前？”
“緣分不到。”虛無吞炎學會了搶答。
笙歌不滿意的補充道“我徒孫心高氣傲不願指腹爲婚，你後輩沾花惹草處處留情！”
“要不是本座出手，他不僅惹了本座的徒孫，甚至還不放過本座的徒弟。”
這麽一想，突然發現雲山好可憐。
“中州大陸已經沒有蕭族了，蕭家殘留的後人龜縮在中州之外，族長修爲也不過是大鬥師。”
笙歌良心發現，正想詳細的解釋一番。
魂天帝冷笑着補刀了“所托非人！”
笙歌：……
想不到，魂天帝還是個傲嬌的。
之前，對蕭玄稱贊有加。
一見面，字字句句都變成了刀子。
别以爲她看不出來，同輩中人，唯有蕭玄讓魂天帝高看一眼。
蕭玄沉默片刻，頹然開口“古族是我唯一的選擇。”
蕭族與古族素來交好，加之也唯有古族能讓魂族忌憚一二。
“能有血脈留存，便不算所托非人。”
蕭玄淡然一笑，并沒有執着于古族背棄誓約之事。
“你倒是想的開。”魂天帝譏諷道。
心中巨石落地，蕭玄語氣中也多了一絲輕快“不托付給古族，難道托付給魂族嗎？”
魂天帝：呵呵，他看不上。
蕭族的血脈之力已經完全枯竭，他要來何用？
“當初你若是與本座結盟，指不定你我兩族早已一統鬥氣大陸。”
蕭玄嘴角抽搐，他沒有君臨天下的理想。
一直以來，他想做的事情都是突破鬥帝，激活族人體内的血脈之力。
“咳咳。”見氣氛僵持，笙歌清了清嗓子“你想離開天墓嗎？”
“或者，換個問法兒，你想活嗎？”
蕭玄：Σ（дlll）
魂天帝：(_`)
雲山，其實是造物主吧。
這世上，還有什麽是雲山不行的嗎？
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死而複生，要知道距離蕭玄隕落已經千年了。
蕭玄目光熾熱，若是能活着誰願意這般不人不鬼的存在于天墓之中。
“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的，但本座不打算施恩太過。”
“你複活的機遇在蕭炎身上，但本座可以助你離開天墓，以靈魂體的方式暫存于世間。”
“主要是打麻将三缺一，本座看你合眼緣。”
當年廢寝忘食追書時，笙歌對蕭玄便深感惋惜。
這樣的人，本應該永遠的意氣風發，有萬丈紅塵作伴。
而非背負一族興衰使命，長久而又孤寂的在這天墓之中等一個可能永遠都等不到的人。
蕭玄的目光望向虛無空間的盡頭，似是能感覺到有一道身影正在瑟瑟發抖。
他若走了，“天墓之魂”怕是就無人能夠桎梏了。
屆時，本該是安眠之地的天墓，将會徹底變成一個屠宰場。
如同養蠱一般，殘魂不斷厮殺，不斷吞噬。
他知曉，那不是真正的天墓之魂，隻是無數道殘魂凝聚成的奇異生命體，強迫長眠于天墓中的強者殘魂相互吞噬。
也曾有無數靈魂能量體擺脫他出手，除去那個詭異邪惡的生命體。
但他身負使命，已經做不了英雄了。
但隻要他尚在天墓，天墓之魂就不敢過于放肆。
“罷了。”
蕭玄搖了搖頭，拒絕了。
哪怕做不了英雄，也不能做逃兵。
笙歌順着蕭玄的目光看去，那藏在虛空中的人影無處遁形。
“存在即合理。”
“哪怕在天墓之中的殘魂也需要心有敬畏，否則情況并不見得好過現在。”
“本座可以化去天墓之魂的惡念，讓他純粹做一個護衛者。”
隻是，這樣一來，蕭炎想要到達帝境靈魂就得另尋契機了。
不過，她對蕭炎充滿信心。
魂天帝和古元都可以，天道的親兒子蕭炎那就更得行了。
“多謝前輩。”蕭玄起身，彎腰拱手作揖。
虛空盡頭的人影顧不得害怕，連忙開口“大人，隻要您肯放過我，我願意将天墓拱手相讓。”
人影一邊逃竄，一邊求饒。
這些年來，他作爲天墓之中至高無上的存在，早就習慣了主宰的快感。
雖說是被除去惡念，但必然會被種下神識。
屆時，他隻能是那個人操控下的傀儡
機械的，日複一日的守衛着天墓，維持天墓中的和諧穩定。
不，他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