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狼……
聽到深山之中的狼嚎聲,笙歌非但沒有絲毫的膽怯恐懼,反而躍躍欲試,充滿了興趣。
emmmmm……
爲什麽她的反應就不能正常一些呢。
走還是留?
說實話,笙歌真想一展雄風,大殺四方讓醜耙子知道她是一個顔值實力并存的人。
可看看自己渾身大大小小的傷,笙歌沉默了。
君子顯擺,十年不晚。
沒不要在這種被揍得慘兮兮的情況下,冒險搏狼。
嗯,狀态不好,撤退。
笙歌當機立斷的辨明方向,頭也不回的拖着渾身都疼的身體向遠處走去。
至于醜耙子……
呵呵哒,就醜耙子對她的黏糊勁兒,一定會對她不離不棄的。
夜幕中……
一道消瘦的身影,一道蹒跚的身影同時在趕路。
時間一點點過去,笙歌漸漸把荒林抛在身後,而那道從遠處趕來的人也終于出現在熄滅的火堆旁。
經過将近一夜的時間,火堆早就成爲了一灘沒有任何餘溫的灰燼,就連被笙歌随手丢棄的魚骨頭也不知是被什麽野獸叼走了。
唯一留下的可能就是笙歌心血來潮,畫下的半幅畫……
爲什麽是半幅呢?
顯然是笙歌畫着畫着沒耐心了,難不成還真能指望一個沒有耐心的人杵着根樹枝畫一幅大作?
别鬧了,千萬不要忘了笙歌是個三分鍾熱度的人。
微微亮起的天邊,透過樹葉撒下些許光亮,也終于使得來人的面貌較爲清楚的展現。
面色蒼白,不見血色,這絕對不是正常人該有的樣子。
隻見來人眼中的笑意和急切一點點沉寂,然後淡然苦笑一聲,說不出的寂寥和落寞。
來人随意的坐在一旁的石頭上,然後完善了那半幅已經不成樣子的畫。
這次應該是他了吧……
世人萬千,無人像他。
但上天終究還是憐憫他的,死而不僵,以這幅活死人的模樣不老不死的行走在這世間,給予他漫長光陰,尋找一個不可能的人。
他也不是沒有問過自己,尋到了又如何。
若能相守,前世數十年也就不會蹉跎了。
再見見吧,這好像就是他如今不死不活的唯一價值了。
有些人的存在,不僅驚豔了某段時光,而且也會溫暖漫長歲月,成爲長久生命中如同信仰般的存在。
曾經,他何其驕傲呢。
曾經,他多麽執着于對琅琊王氏權勢的經營呢。
可饒是如此,當年的他都能爲了衛玠折腰到如此地步,遑論今日呢。
但,有些人終究是無緣的,有些人也終究隻能是過客。
他之于衛玠,便是過客。
這一點,從他見到那位貌美的潘姓女子時就已然明了。
衛玠的神秘,不是他能夠想象的。
衛玠的未來,也不是他能夠預料的。
可以說,他經曆的數百近千年時光,于衛玠而言,同樣隻是滄海一粟。
所以呢,何必庸人自擾。
能見得一時是一時,能陪伴一時是一時。
說實話,他真有些鄙夷如今的自己。
衛玠,還好,終歸是能夠再遇你。
世人萬千,無人像你,可卻能夠再遇你。
王九郎啊……
當年顯赫一時,有王與馬共天下的琅琊王氏嫡系子弟,如今卻成了琅琊王氏煙消雲散的見證者。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不得不說,這句詩真真是一針見血。
既然知曉衛玠已在此間,那他就緩緩來吧,莫要吓壞了衛玠。
想要出現在衛玠身側,必然就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
……
上氣不接下氣的笙歌狼狽的喘着氣,口中還小痞子似的罵罵咧咧,絲毫沒有皇家人的威儀和自持身份。
笙歌不知荒林中的事情,可并不意味着直播間的一衆玻璃碴子們看不到。
直播間的強大之處,已經無需再多言。
……
……
大豬蹄子:揉揉眼,盼啊盼,春天的腳步近了……
大豬蹄子:呸,終于看到了我兒子的臉,喜極而泣的老母親啊。
泡椒鳳爪:不該是老父親嗎?
走路太浪會閃腰:真真是王九郎啊,怎麽感覺這個世界恐怕又要是一團亂了。
餘生一杯酒:失憶的主播,念念不忘的王九郎……好像真的是要玩大發了。
北城南笙:畫風清奇的泥石流主播終于要開始感情線了麽。
浪九九:不,高舉聖歌夫婦,聖歌大旗永不倒。
燈火闌珊處:不管是聖歌大旗,還是九歌夫婦都省省吧,主播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還感情線?
燈火闌珊處:啥線在主播這裏都會崩的一塌糊塗。你們以爲主播沒記憶,就變成含羞帶怯春心萌動一撩就走的小姑娘了嗎?
燈火闌珊處:主播分明就是個老流氓。身爲老流氓,隻有撩别人的份兒,怎麽可能被撩的動呢。
餘生菇涼:卧槽,好像還真是這樣。
春和景明:……
大豬蹄子:我兒子那怎麽能用撩呢,一點兒也不鄭重誠懇。
……
……
也不知直播間的玻璃碴子們對笙歌是盲目信任,還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反正并沒有人擔心笙歌。
來啊,盡情造作啊,反正還有大把時光。
熱鬧這玩意兒,自然是越大越好。
誰讓他們關注的主播如此智障,在沙雕的路上一去不複返呢。
如果哪天主播嬌滴滴的給他們來一句,小哥哥,親親抱抱舉高高,他們怕是會被吓的頭皮發麻。
……
……
“耙子小祖宗,咱們離的還遠嗎?”
初來乍到,笙歌實在有些不熟啊。
“不遠,不遠……”
笙歌看着醜耙子在地上那幾個歪歪扭扭甚是讓人倒胃口的字還來不及高興,就看到耙子兄接着寫到。
“也就十天半個月吧……”
笙歌:Σ(°△°|||)︴
這耙子恐怕是個傻子吧。
不僅醜,還是個傻子,怪不得要纏着她。
除了她這個冤大頭,恐怕也沒有什麽人肯收留了。
不遠不遠,也就十天半個月……
呵呵哒。
“耙子小祖宗啊,您可還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笙歌咬牙切齒的說道。
笙歌看看自己系在腰際隻剩一半的破玉佩,欲哭無淚。
明明是王公貴族,明明是皇室中人,爲什麽卻過的如此寒碜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