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一腔怒火隻得壓下,重新開始陪笑臉,可心中卻已經怨毒的咒罵了笙歌無數句。
什麽東西……
本來王婆想要把潘金蓮另許别家是爲了些許酬勞,可現在是真真更多的想要惡心武大郎了。
懦弱無能說不定還能讓人可憐一二,可偏偏現在卻鋒芒畢露,不留情面,那她也不必可憐這個大醜比了。
就算西門慶歇了心思,她也會爲潘金蓮另尋一個好地方。
武大郎有武松坐兄弟,攀上了縣太爺又如何。
這陽谷縣來往的行人商販不知幾許,以潘金蓮的美貌,心癢之人猶如過江之鲫。
陽谷縣的縣太爺能夠管得了陽谷縣,難不成還能插手其他縣的事情嗎?
再說了,潘金蓮是自願。
潘金蓮能因西門慶的幾天樓下邂逅動心,自然也能因爲他人委身。
到時候她倒要看看被戴了綠帽子又鬧得人盡皆知的武大郎還有什麽臉能夠在世上存活。
呵,再讓武大郎鬧事,再讓武大郎暗諷,竟然還敢壞她好事,真以爲這陽谷縣有了武松,武大郎就能橫着走了嗎?
醜比的眼界向來很淺。
……
若是笙歌知道王婆此刻的怨毒,定會失笑。
這三觀還真是清奇,原諒她有些理解不了。
天上星亮晶晶:我爲什麽覺得陰風陣陣,看着笑眯眯的王婆硬生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是怎麽回事兒?
浪九九:笑得太熱情,有貓膩,指不定王婆早就恨毒了主播,已經開始盤算着怎麽弄死主播了。
走路太浪會閃腰:砒霜毒死,燒火棍砸死,還是直接找一個臭男人惡心死主播……
我是個神棍:知王婆者太浪大兄弟也。
主播:想的美好算不算回光返照?
燈火闌珊處:哈哈哈,主播這張嘴還真是越來越毒了。有主播這個大醜比在,王婆設想的再美好都沒有任何機會實施。
……
笙歌嘴角彎彎看着直播間玻璃碴子們的鬥嘴聊天。
王婆恨毒了她并不意外。
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千萬不能指望她心胸寬廣。
因着一件小事,恨毒了一個人,最是正常不過。
隻可惜,王婆注定下場凄慘。
回光返照都是可憐她了。
笙歌找了處臨窗的位置,小口喝着茶水,吃着小菜,看着窗外的熱鬧繁華。
不用想她都知道漂亮小姐姐現在心緒紛亂,她還是給漂亮小姐姐一個理清自己思緒的機會吧。
難不成跟着一個風流成性妻妾成群的西門慶真的要比跟着一個大醜比強嗎?
武大郎雖醜,可是自始至終心心念念的都是潘金蓮一人。
當然,若是潘金蓮有好的歸宿,她也會奉上和離書,然後親手準備一份嫁妝送她成婚。
她是單身狗,可不能讓漂亮小姐姐陪着她做單身狗啊。
實在是于心不忍啊。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潘金蓮偷偷打量了笙歌許久,就等着笙歌開口,可笙歌隻是悠閑都喝着茶水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潘金蓮那顆本就惴惴不安的心此刻更加惶恐了。
做賊心虛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什麽?”
笙歌放下粗糙的茶杯,眼波流轉,貴氣渾然天成。
潘金蓮有刹那的失神,面前這個微然自若的人真的是她嫌棄已久的夫君嗎?
矜貴,傲氣,一舉一動,哪怕有些粗魯都恰到好處。
若是忽視那張臉,也許還可以看出些許美感。
(=Д=)
那是刻在骨子裏,渾然天成的貴氣和優雅,由内而外散發。
“娘子是嫌這裏的茶水不合口味嗎?還是覺得茶杯過于粗糙?”
方才笙歌神遊太虛,根本沒有聽清楚潘金蓮在問什麽。
她看潘金蓮杯中茶水點滴未少,所以才以爲是潘金蓮不喜。
“娘子,這些杯子确實簡陋了些。”
“待他日爲夫高中,定然爲你定制一套玉杯。”
笙歌從來都不認爲自己會是個窮人。
本就是個醜比,怎麽還能窮下去呢。
就算走不通科舉這條路,她大不了重操舊業,一邊算命,一邊盜墓……
呸,爲什麽她感覺自己這麽猥瑣呢?
穿梭了這麽多個世界,爲什麽她的舊業不能高大上一點兒呢。
難不成賤兮兮的性子決定了她隻能這麽猥瑣麽?
不開心。
“……”
潘金蓮無語。
武大郎一開口,剛才的貴氣就幻滅了。
口口聲聲高中,高中不了呢?難不成上吊自盡?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潘金蓮收回自己的視線,輕輕的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用實際行動來展示她對茶水和杯具并不嫌棄……
“知道了什麽?”
笙歌放下茶杯,然後恣意風流的笑了起來。
若不是那張大醜臉,怕真的會有無數人前赴後繼吧。
“知道了這茶坊藏污納垢,算嗎?”
“知道了這西門官人風流成性妻妾成群,算嗎?”
“知道了王婆心思歹毒,心眼奇小愛記仇算嗎?”
笙歌絕口不提潘金蓮的心事。
對于漂亮小姐姐,她還是寬容一些吧。
那層紙,若是由她戳破,漂亮小姐姐難免會窘迫……
藏污納垢?
潘金蓮左右觀察,茶坊人來人往生意興隆,如何藏污納垢。
至于西門慶的風流,她已知曉。
“娘子覺得那些隐秘的小房間是爲何而存在呢。”
“娘子覺得那些略有身家的人選擇這間茶坊是爲何呢?”
笙歌反問道。
潘金蓮是個心思剔透之人,她隻需要點到爲止即可。
呃……
不會吧……
潘金蓮的臉猛地紅了起來,但瞬間又煞白。
“娘子冰雪聰明,以後還是遠離了王婆爲好。”
笙歌清楚,就算潘金蓮對西門慶動了情思,但也絕對不願被當成妓子對待。
她的話已經說的足夠明白。
冰雪聰明?
潘金蓮笑容苦澀,這四個字真的不是在嘲諷她嗎?
怪不得她剛剛記住西門慶,王婆便幾番邀請,原來這都是算計好的啊。
西門慶翩翩書生的公子形象轟然倒塌。
還有什麽比我視你爲良人,你認我爲妓子更讓女子憤怒的。
“夫君,你,你可知……”
你可知奴家也對西門慶動了心。
可是這句話她卻始終無法說出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