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唉,後悔了怎麽辦。
錢這麽重要,她剛才是不是應該在江裏再撿點兒,反正是她扔下去的,不撿白不撿。
看看這木匣子還空着許多地方,浪費了。
浪費是可恥的。
笙歌隻覺得自己暈乎乎的,但那雙白皙如玉就好似精雕細刻的手卻牢牢的抱着寶箱,生怕被搶了。
“小娘子,我遊船可比你租的這條船舒服的多。”
富商子弟在盡情的顯擺着自己優越的一面。
的确,李甲此刻站在富商面前的确有幾分磕碜。
隻是,在無力出手這一刻,笙歌選擇了李甲。
雖說這是個負心漢,但還不至于霸王硬上弓。
看看面前富商子弟紅果果的眼神,就差直接上前扒了她的衣服,然後來一段運動了。
累……
笙歌現在隻想好好休息,然後再慢慢接收劇情算賬。
“你是想讓我死嗎?”
杜十娘無愧花魁的名号。
就算笙歌此時狼狽到了極點,也不再似以往柔媚天成,但依舊能夠讓人看直了眼。
“船就在這裏,你看着,難不成我和李甲還能插着翅膀飛了嗎?”
笙歌不耐的說道。
要不是本姑娘被江水泡的沒力氣了,早就教教你怎麽做人了。
有錢了不起嗎?
哼,就連了不起,也得打的你了得起。
富商子弟心中火熱,但也看出了笙歌此刻的狀态。
淘淘江水,寒徹入骨,這樣嬌滴滴的小美人兒掉下去怎麽可能沒事兒呢。
也罷,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總不能讓這使得千家粉面無顔相對的絕色佳人香消玉殒啊。
見富商子弟不再糾纏,笙歌舒了一口氣。
在李甲的攙扶下,回到了船艙。
“你出去。”
笙歌指着又想坐下來表深情訴衷腸順帶說負心隻是有苦衷的李甲。
她身上的雞皮疙瘩還沒落下去,可不想再起一身。
“微娘,我知傷了你的心……”
浪九九:爲什麽我覺得這個世界這麽瘆得慌呢,比主播荒山野嶺鬥野狼還讓人害怕。
走路太浪會閃腰:主播好不容易變成個美人兒,怎麽能被人觊觎呢,讓開,通通讓開。
北城南笙:通通是誰?
“出去。”
笙歌看也不看李甲一眼。
怎麽,不出去是想偷看本姑娘換衣服嗎?
真是沒想到鼎鼎大名的太學生竟然這麽重口味。
想看也不給看,本姑娘好不容易變美,容易嗎?
就像太浪兄說的,誰也不能觊觎,她自己看。
李甲一雙眼睛猶如含着春水,似是有無盡的深情想要訴說。
偏偏笙歌是個不懂風情的。
在笙歌眼中,李甲依舊是個小年輕,還是個不太順眼的小年輕。
李甲長長是歎了口氣,轉身前看了一眼笙歌依舊牢牢抱着的小箱子。
笙歌心酸了,小年輕,你太貪心了吧。
一邊觊觎本姑娘美貌,另一邊還在偷瞄着本姑娘的小錢錢。
誰給你的膽子。
李甲一步三回頭,似是在等着笙歌心軟喊一聲郎君你回來。
隻可惜,如今的杜十娘美豔無雙的殼子裏裝的是笙歌。
到現在,笙歌自己都分不清是男是女了。
她做過豬,做過中年婦女,做過殺豬大漢……
别說是男是女了,是人就不錯了。
見李甲終于磨磨蹭蹭的走出房間,笙歌腳步虛浮而又踉跄的插上門緊閉所有的窗戶,然後換衣服。
“微娘微娘,是不是應該給你請個大夫。”
笙歌在擦頭發的時候,聽到了李甲敲門。
請大夫?
呵呵,照你這後知後覺的樣子,别人早就淹死了。
“不需要,别來打擾我。”
敲門聲有一種隻要笙歌不開口就誓不罷休的意思。
終于清淨了……
笙歌躺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小匣子沉沉的睡了過去。
熱……
笙歌隻覺得自己身上就像是要着火了一般,黏黏的,昏昏睡睡間,笙歌隐約覺得自己是發熱了,可是如同夢魇一般,無論如何也醒不過來。
笙歌拼命的想要睜開眼喊出聲來,隻可惜嘴巴開開合合依舊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呵,她就知道,泡在大冬天的江水裏,怎麽可能沒事兒呢。
就算她皮糙肉厚,但這不是還沒來得及鍛煉嗎?
現在這具身體美則美矣,但絕對不糙……
杜十娘乃是無數人千金散盡想要搏其一笑的花魁娘子,琴棋書畫房中術樣樣精通,但絕不精通強身健體之術。
她是個地地道道的美人兒,身嬌體弱易推倒。
蓮花仙子:照這樣燒下去是會燒傻的吧?
豺狼配女貓:臉蛋都可以蒸雞蛋了,怎麽辦呢?
浪九九:沒辦法,我們喚不醒,而剛才還在表深情的又去跟那個有錢人稱兄道弟了。
我是個神棍:老衲掐指一算,也不是沒有辦法。
我是個神棍:夜帝大佬請出手。
泠泠七弦上:神棍的意思是夜帝第一大佬發言時的聲音嗎?
我是個神棍:這隻是其一,其二則是主播貪财小氣的性子了,沒看發高燒都抱着小匣子嗎?
餘生菇涼:神棍高見。
#夜帝打賞十萬赤晶。#
#夜帝打賞十萬赤晶。#
夜帝:主播再不醒,雙倍賠我。
閃瞎眼的特效配上震耳欲聾,重口味一一自以爲美妙的音樂不斷在直播間出現。
笙歌意識雖有些模糊,但直播間與她密切相連,斷斷續續還是可以看到彈幕聽到聲音。
大佬出手了……
二十萬赤晶啊。
隻是還不等笙歌高興,就看到了大佬那句雙倍賠償。
吓死寶寶了……
寶寶現在是病号,玻璃碴子們不安慰就算了,竟然還在恐吓。
夜帝:裝可憐是沒用的,二十萬赤晶可不是爲了看你睡覺。
夜帝:尤其是除了臉其他都是一團黑霧,很驚悚的好不好。
夜帝:兩倍不醒,那就四倍。
四倍……
這一刻笙歌隻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意識瞬間回籠。
千萬不要小看一個窮怕了的老年人摳搜搜的樣子。
四倍賠償,無異于是在要她的命。
不能睡了,不能睡了……
笙歌掙紮起來,把船裏的擺件一掃扔在地上,清脆響亮的聲音。
隻要外面的不聾,怎麽都都應該進來關心一下她這個跳江差點兒死了的人吧。
滾燙的體溫,笙歌眼前就好似有無數道影子。
(本章完)